大厅的玻璃旁已经拉了警戒线。

警方把羊角锤和石头都放进证物袋里带走。

迟晋洲交代完,送走警方回来,大厅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几个值班的物业在商量着大厅值夜的问题。顾暖立在接待台的地方望着他。

迟晋洲四处看了眼,沈玙初不知去向。

顾暖跟迟晋洲没交际,没有沈玙初基本上不会打交道那种关系。

僵持了会儿,迟晋洲提步过去,问:“点橙呢?”

顾暖神色凝重地答话:“去旁边药店买药了。”

顾暖今天第一次见沈玙初同母异父的弟弟,也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发生这么多事,她现在才知晓沈玙初生母一直在骚扰她的事,心里挺不是滋味。

迟晋洲似乎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靠在大理石台面上,懒散启唇:“点橙怕给顾家带去麻烦,谁都没有告诉,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顾暖望向别处,鼻尖酸涩:“她去江城,就是为了躲她妈妈,我到现在才知道。”

她有些自责,又看向迟晋洲虎口上那些血,问:“你没事吧?”

“小伤。”迟晋洲不着调惯了,半开玩笑道,“你要是自责,等她结婚的时候,多随点份子就行,咱俩又不怪你。”

“........”顾暖本来伤心着,被他一打岔,挺想骂人的。

迟晋洲脸皮但凡薄一点,都追不回沈玙初。

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厚颜无耻、胡搅蛮缠,顾暖在他身上看到了这些特质。

顾暖很认真、发自肺腑地说:“迟晋洲,以后对点橙再好点。”

好点,再好点。

迟晋洲挑眉:“嗯。”

顾暖:“你走的时候,点橙好长一段时间没走出来,那时候我在省外上学,根本不知道实情,她都是报喜不报忧。顾远鸣说,她情况根本就没好过。刚开始那段时间,每到周末,她都会回南巷,你家院子葡萄树下有张躺椅,她经常在那儿待着,一待就是一下午,常常坐在那儿发呆。她觉得挺对不起你。阴差阳错把你推去了国外。”

沈玙初陪着那些杂草肆意疯长,她不敢打扫,怕他回来看见会更恨她。

“元旦节那天,我们一家人都放心不下她,把她带到家里跨年,我爸有一个员工也在,他的身形跟你有点像,点橙几次把那个人认成了你,有时候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还有些迟钝,人也消瘦得不行,我妈悄悄叫了心理医生当作亲戚来家里串门,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心理医生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就察觉到了,点橙知道后怕给我们添麻烦,并不愿意接受,最后还是加上了医生的微信,他们在微信上聊了很多,具体聊了什么,我们不知道。”

“花了大半年时间,慢慢的,她开始变得很忙,寒暑假我们都很少见到她人,打工挣钱,学校里只要有利的活动,她都参加,跟不要命一样。看她平时笑呵呵的一个人,实际上一直没开心过。”

直到迟晋洲回来,才把原来的沈玙初一点点找回来了。

“有个优秀的男同学追她,连我爸妈都觉得那男孩不错,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跟我说,她不喜欢他,在一起对别人不公平。我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放下过你。”

迟晋洲一张脸沉郁黯淡,像是有一把刀在胸膛内来回搅动,心疼又自责。

“她真的很在乎你。”顾暖说,“她有一个旧手机,以前你给她买的,你找找吧。”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替她当初拦下你辩解什么,我真心希望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