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说清楚吧,这个孩子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不定能帮你。”
“她是我女儿。”
白烈风翻了个白眼:“大爷,她真不是你女儿,她的身上确实有你的灵魂气息,但她不是你的女儿……等等,你不会是……好惨……”
白岑浩也猜到了这种可能,也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好惨一男的。
赐逸澜:……虽然清楚他们想什么,但是大致能猜得出来,怎么办,很想说出真相了……
白烈风叹了口气:“算了,我们都是被通缉的可怜人,既然是同道中人,我就帮帮你吧。”
白岑浩看了一眼自家家主,他有种感觉家主说的同道中人另有所指呢?
家主,难道你也……
这个时候白岑浩接收到白烈风的白眼,意思很明确: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白岑浩:……
白烈风目光专注地仔细打量了一番赐逸澜怀里的小家伙,嗯,他果然没有看错。
“这个孩子的灵魂强度出奇地高,不像凭借你所能生出来的,更像是由一对顶尖天师结合诞下的子嗣。不过呢,她的身上确实有着你的灵魂气息。本来就她那种强度的灵魂而言,未来是可以成为一个极其优秀的天师的,而且有如此强大的灵魂作为基础,未来不管是选择当法师还是巫师,都会展现出极高的天赋。不过,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了。”
白烈风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不止是赐逸澜,白岑浩也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他[哔—]的!说啊!说一半留一半是什么意思!
“咳,但是她的灵魂现在已经不完整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成为了一个残魂。”
听到残魂,白岑浩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不是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居然已经变成了残魂!什么仇什么怨?那么深?
“残魂?”赐逸澜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烈风。
“她的灵魂已经不完整了,有破损,这便是残魂。”
赐逸澜的瞳孔微缩。
残魂所带来的危害可谓是多方面且严重的。其一,由于其灵魂遭受重创而仅剩部分残存,导致她们在修炼法术和魔法时很难取得较高的成就。无论是法力还是魔力,都难以达到精深的境界。这就像是一座根基不稳的高楼大厦,无论如何努力向上建造,最终都会因为底层的脆弱而摇摇欲坠。
再者,残魂的表现形式各异,其所产生的副作用也是五花八门,但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类:一是完全无法运用法灵之力,他们的法灵已经破碎,不会有更高的成就;二是会出现间歇性失忆甚至发展成双重人格的状况,时而清醒,时而迷失自我,如同在两个世界之间徘徊挣扎;三则更为糟糕,可能会变得痴痴傻傻,失去正常思考和行动的能力,犹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饱受残魂折磨之人的寿命通常十分短暂,一般情况下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青春尚未绽放便已凋零,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赐逸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上来,瞬间让他四肢发软,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噗通”一声重重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难怪,难怪他们愿意把这个孩子留下来,把这个孩子放在他的身边。他们这是想要让他看着次家最后的希望也一点点地消亡啊,简直是杀人诛心……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尽管他自已已经狼狈不堪,但怀中那个娇小脆弱的婴儿却被他稳稳地抱在臂弯里。仿佛这个小家伙能感受到赐逸澜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紧张,竟出奇地安静乖巧,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那双银灰色的、宛如神秘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粉嫩的小嘴微微抿起,像是在给赐逸澜传递一种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见他这副模样,白烈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有些无助地看向一旁的白岑浩,用眼神示意着:哎,我该干些什么吗?而且还有生成原因没告诉他呢。
白岑浩也有些无措:呃,要不告诉他吧,他的表现应该不会更糟糕吧。
有了白岑浩的支持,白烈风接着说道:“还有,残魂的形成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生成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应该是你们的仇敌干的,你可得小心点,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找你们的麻烦。不过呢,我觉得他们在处理这孩子的灵魂的时候就已经下了狠手了,但是我反复观察,也看不出来这个灵魂除了残缺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不管怎样,到底还是要小心点,她还那么小,那应该不是专门针对她的,估计应该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点。”
赐逸澜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他无奈地笑了笑。他很清楚,对方就是冲她来的,当然,能顺便把次家端了他们自然愿意……
他苦笑一下,而后看向白烈风,你能帮我吗?
白烈风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缓缓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没办法帮到你。
“残魂是灵魂有所残缺的存在,如果想要将其补全恢复如初,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使用灵魂碎片来填补缺失之处。然而,如此一来便相当于拿一条性命去换取另一条性命,这种做法太过残忍和危险了。而且即便是能够找到灵魂碎片,以我的能力而言,也是无法完成修补工作的。毕竟这方面也属于极为专业且高深的领域,术业有专攻,想要完美地补全灵魂,非得依靠那些专门研究此道的天师不可。
“只是这些天师要么身处冥界那鬼地方之中,难以寻觅;要么就是些作恶多端、心怀叵测之人。因为通常情况下,凡间的人们自诞生起,灵魂都是完整无缺的,唯有那些心肠狠毒、居心不良之辈才会动歪脑筋,妄图去破坏他人的灵魂完整性。”
赐逸澜的眼神有些空洞:“所以完全没有办法吗?”
“这倒不是,办法还是有的。”
白岑浩一听,愣住了:“啊,我记得没有啊。残魂不是完蛋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白烈风一个咒语封住了嘴。
白烈风送给白岑浩一个白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白岑浩珊珊地躲在一旁。
赐逸澜有些无奈,他自嘲地笑了笑:“没事,我会接受命运的,既然必死无疑,活好当下也未尝不可。”
赐逸澜的思绪突然飘回到多年前,那时的他还年轻气盛,而朱愿宁还是他生的一个好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朱愿宁那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我不想回去报仇,只想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过日子,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
当时的赐逸澜听完只觉得可笑至极,他无法理解朱愿宁为何如此懦弱和短视。在他看来,有仇不报非君子,怎能甘心就这样窝囊地度过一生,更何况是杀父之仇?所以,他对朱愿宁的这番言辞嗤之以鼻,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然而如今,时过境迁,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赐逸澜发现自已竟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被岁月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疲惫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