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气筒
电瓶车缓缓停下，陆远轻声呢喃：“你看到了吗？”
“啥？”
“当然是我女朋友！你说，现在都那么晚了，她一个人走夜路是不是很危险？”
陈峰嘴角抽了抽，骂骂咧咧的跳下车：“你确定那是你女朋友？你为了一个区区女人就把咱俩的兄弟情抛之脑后，你糊涂啊！！”
“现在不是，未来是啊！”
“舔狗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女人……”
后半段话，陆远没有听清，因为他已经开着电驴离开了现场。
不多时，陆远就来到了苏眠眠身前。
“眠眠同学，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下午陆远为她出头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如今又主动提出送她回家。
这让苏眠眠心中不自觉生出了一个念头——他不会喜欢我吧？
不过只有一刹，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陆远看出了苏眠眠的迟疑，解释了一句：“其实我和你是顺路的，我看你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所以想着一起走。”
苏眠眠下意识的选择拒绝：“不……”
眼见“不”字出口，陆远连忙打断：“眠眠同学，我白天为了给你出头，连腿都被教导主任打瘸了……”
苏眠眠的神情好似很纠结，半晌后才道：“好吧。”
“上车，记得抱紧我，我开车很快！”
苏眠眠上车后，并没有抱住陆远，她将书包搁在了两人中间。
“你把书包放这里，里面的书等会儿会隔得我疼……”
闻言，苏眠眠这才将书包背回了背上，双手紧紧抓住陆远的衣角，生怕掉下去。
通过苏眠眠的小小举动，陆远知道，这场爱情追逐战，还有些时日才能成。
他对此并不意外，因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同时，他知道：追这种性格的女生，就得死缠烂打；而有的女生，需要若即若离——不过，这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创造适量的肢体接触”。
陆远开车的速度很快，有时候遇到红灯，他一个急刹，就会感受到苏眠眠的柔软……
几个红绿灯路口后……
苏眠眠红着脸、低着头，弱弱的问了句：“那个…陆远，你走错了，我家不在这边……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急刹……”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快点送你回家。”
说完这话，陆远开始降低车速，急刹也少了许多。
十几分钟后……
电瓶车停在了一条有着昏暗灯光的小路上，左边是普通的六层单元民房，右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路上不时有几辆夜车驶过。
苏眠眠在这小道上缓慢前行着，不一会儿便走向了左边的民房。
陆远看到苏眠眠进入小区，这才开着电瓶车往家赶去。
躲在角落的苏眠眠见陆远离去，快步向着右边的树林走去，她的脚步很快，好似生怕有同学知晓她的住处……
进入树林后，她又沿着田间小道走了几分钟，终于到达了自已的家。
这里坐落着一座由泥土堆砌而成的小屋，墙上裂缝依稀可见，就连木门也腐朽不堪；小屋旁有着一个独立砖石厕所，里面很脏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苏眠眠在书包里翻找片刻，拿出了一把钥匙，将门上的铁锁打开，推门而入。
在黑暗中，她摸索着门口的吊绳开关，很快微弱灯光就照亮了屋子。
屋子虽然不大，但生活设施却一应俱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灶头和黑色烟囱以及少量木柴，房梁上有许多油渍；灶头不远处有一张上下床，上铺干净整洁，下铺脏乱不堪；床边有一张大木桌，上头放着锅碗瓢盆和一些生活用品，例如牙刷、水杯、蔬菜、药品……
苏眠眠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了起来，二十分钟后，家里整洁了不少。
“真希望爸爸有点收拾，怎么说他都不听，每次都把家里搞得乱糟糟。”
“现在就剩砍柴了，明天得起早点。”
满头大汗的她又坐在灶头前烧了一大锅水，嗲着两个水桶去厕所洗了个舒服，待换好睡衣，她才爬到上铺，准备进入梦乡。
不过，她却失眠了。
一想到欧阳倩倩辱骂自已时，陆远气急败坏的替自已出头，他就觉得陆远人很好。
“要是我以后的男朋友是这样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被当成出气筒了。”
苏眠眠想了想家中的条件，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可我……这样的女孩，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还有他开车，好像是故意的……”
“他今天请我吃饭，为我出头，送我回家，好像不知不觉就欠的越来越多了，我该怎么还这些人情呢？”
……
想着想着，苏眠眠就红着脸进入了梦乡。
凌晨两点三十六分
一身酒气的苏明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门口。
他用力推开门，木门撞击泥墙壁，发出沉闷声响——“嘭！”，一些泥土渣子也随之掉落。
进屋后，他丝毫不在意睡得正香的女儿，一脚踢翻一个水桶，嘴中还大骂着：“真尼玛晦气，又输了，天天输天天输，就是不赢，劳资就不信会一直输。”
苏眠眠已经惊醒，但她却装作睡得很沉，只是被子里的手紧紧抓住了睡衣，显得有些紧张。
“爸爸又输钱了，希望他别拿我撒气……”
这念头刚从她脑子里浮现，苏明就来到床边一巴掌向着她的脸扇了过去。
“啪！”
“睡！睡！睡！活不干，就知道睡！劳资弄那么大声响，你还装睡，快点起来给我做点吃的。”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耳朵里也“嗡嗡……”的，但苏眠眠不敢有一丝迟疑，含着泪从床上爬起。
苏明见女儿起身，这才没有继续动手，只不过嘴上功夫一刻不停。
“赔钱货，跟你那不守妇道的妈一样，看着你这张脸就心烦。”
“在烧烤店打工多好？一个月还有两千块的工资，你非要上那个晚自习，整的劳资也没钱用。”
“劳资含辛茹苦养你那么大，到头来你和你妈一个样，都踏马只想着自已！”
“那比大学考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多赚点钱在手里！”
原本一言未发的苏眠眠，哽咽着大喊：“妈…妈…没有不守妇道，她…她是受不了你的拳脚相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