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池白感觉自已时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中移动,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但好像又什么都有,似乎只要司池白想,他就可以看见一切。
“好久不见。”
一道悠长的叹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但是司池白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但司池白并不觉得奇怪,反而他觉得这个地方就应该是这样的。
司池白感觉自已来过这个地方,他开始回想这个地方的名字,那个名字似乎就在嘴边,但他却说不出口,就好像那个名字被藏在记忆深处,被岁月的尘灰给掩埋,看不见原本的模样。
突然,一条亮白色的细线出现在苍白的世界之中,随后那条细线逐渐扩大,就像是帷幕被逐渐拉开。
只片刻,司池白就站在了一座雪山之上,大地上是遍山白雪。
四周是一片亮白,那是阳光照射在白雪上的颜色。
眼前的一切极具美感,堆积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略有刺眼的金光,裸露的黑色岩石点缀在白色的“画卷”上,显得神圣而又神秘。狂风也在不停呼啸,司池白的衣服在风中凌乱,同时地表的雪也被吹起,随风而来,如同薄雾一般迷幻。
司池白觉得眼前的雪山就是一切宗教徒朝圣之地,更何况在雪山的山脊上一条体型庞大的巨龙匍匐着,双眼闪动着紫红色的烈火,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池白。
厄尔斯坦,司池白一眼就认出那条巨龙就是厄尔斯坦,和壁画中的形象一模一样,庞大的身躯,黝黑而厚重的鳞片,燃烧着紫红色焰火的瞳孔,以及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姿态。
在司池白打量着厄尔斯坦时,厄尔斯坦似乎也在打量着司池白,从厄尔斯坦的眼中,司池白所看见的是无穷无尽的威严。只是眼前的厄尔斯坦所散发的气息远远无法与祂那至高无上的威严所媲美,在司池白的感知中,厄尔斯坦身上的气息就比雷恩略强一些。
可自已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碰到那幅画了吗,而召唤自已的就是厄尔斯坦吗?
司池白内心涌上无数的疑问,但不敢轻举妄动,把衣服稍微拉紧了一些,口中不断呼出白气,在雪山上的寒风中开始瑟瑟发抖。
一开始司池白的注意力全在雪山与厄尔斯坦上,还没有察觉到雪山上的低温,现在极高的海拔与呼啸的狂风使司池白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拼命散发热量来取暖。
“好狼狈啊,司池白。”
厄尔斯坦张开嘴,声音从雪山之巅而来,带起层层音浪。
“之前那句,话是,是你说的。”
由于过于寒冷,司池白说话断断续续,但依旧无法掩盖住他的惊讶。
好久不见,怎么好像遇到的每一个人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
厄尔斯坦没有回话,伸展身躯,对着天上明亮的太阳仰天长啸,四周的狂风开始向厄尔斯坦聚集,在山脊上形成巨大的风暴,甚至将雪山上大半的积雪全部卷起,露出青黑的山岩。
风雪将厄尔斯坦的身影掩盖住,司池白抓住身旁的山岩,眯着眼只能看见风暴中一个模糊的黑影,耳边风声与厄尔斯坦的长啸混杂在一起。
若是从远方望去,就能看见雪山上龙卷冲天而上,厄尔斯坦矗立在风暴中央舒展双翼,似乎足以摧毁一片世界。
龙卷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厄尔斯坦的长啸也随着风暴的消散逐渐止息。
卧在雪山之上,司池白觉得自已的手指已经要被冻僵了,似乎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随着风暴的消散,一切似乎恢复如常,无尽的白雪,苍劲的黑岩,只是那盘踞于山脊的身躯消失不见。
咬牙从雪地上站起,司池白感觉四肢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雪山有些茫然,怎么,厄尔斯坦见过自已一面就走了?要走也把他先送回去吧,这确定是召唤自已,而不是来催命的?
“司池白,几千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狼狈了。”
声音温和,带着些许玩味,从司池白左侧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黑色礼服,满头金发的青年微笑着,双眼紫红。
司池白干笑几声,没有说话,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即使自已是超凡者,但长时间处于低温之中,他觉得自已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已经没有了力气。
厄尔斯坦看着司池白,脸上笑容越发浓郁,随后打了一个响指,瞬间一道紫红色火苗在指尖燃起,随后直直冲入司池白的身体之中。
随着火苗入身,一阵暖流在司池白身体中流淌,逐渐驱散寒意。
司池白的脸上逐渐红润起来,虽然四周狂风依旧,但司池白感受到的寒意已经大大减少。
“这是哪?”
司池白微微搓手,还对着手心哈气。
“你一路走来不觉得很熟悉?”
司池白想起之前见到苍白的世界,以及虚实相间的感觉,一切真的很熟悉,但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熟悉,所以想知道答案。”
“那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不好奇,因为我知道你是厄尔斯坦。”
厄尔斯坦似乎有些失望,轻轻叹口气。
“好吧,太没有意思了,没有一点悬念,也没有一点震惊,不是说你失忆了吗?”
抱怨几句后,厄尔斯坦才回答司池白之前的问题。
“你看见的地方叫无涯雪山,但这其实只是我用神性构造出来的,这里其实处于间道。”
“间道?”
“对,间道是这世界的第三面,它的真实样貌就是你之前看到过的那样,一片虚无,但是一些实力强大的人可以在这里塑造一个属于自已的世界,就像我这样。”
“第三面,这个世界还有第二面和第一面?”
厄尔斯坦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轻轻点头。
“对,教堂就处于第二面,而世界本体就是第一面。”
司池白若有所思,“这些面之间有关系吗?”
“当然有,但这种关系十分玄妙,只有感知到后才会明白,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司池白点点头,四周风声呼啸依旧。
过了许久,司池白没有说话,厄尔斯坦也没有说话,气氛逐渐微妙起来。
“你,为什么要找我?”
司池白打破僵局,他是遵从着召唤感而来,那厄尔斯坦就一定是召唤着自已。
“我找你,不是你先找我的吗?”
说完后,看着司池白一脸不可思议,厄尔斯坦大声笑起来,笑了一会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失忆,刚刚是个玩笑,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同意你们的计划了,你不要问我计划是什么,你还不知道那就是时机未到。”
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司池白面无表情地盯着厄尔斯坦。
厄尔斯坦向司池白走近了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
“你现在太弱了,很多人都还在摇摆,我们想赢必须要获得祂们的支持,但现在我本体依旧在沉睡,我只是本体的一抹意识,离开这里很难对你有什么帮助,但在这里我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呢?”
“还记不记得司青岩和你说的?恰好,我精通一些人类的武器,我可以训练你,剪纸骑士,司池白!”
一边说,厄尔斯坦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