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前。
杜府内。
朗朗半月下,一处挂满绫罗绸缎的喜房内。
桌前对坐着二人,左侧的是一位身着白衣道袍的少年郎。
“姑娘好,在下杜若。”
而圆桌右侧对坐的则是一位身着凤冠霞帔,难掩倩影曼妙窈窕的娇媚女子。
她的红盖头还未掀起,可声色却柔媚万分:
“公子真是多此一举,你我都已经走到这般关系了,怎么还需要自我介绍呢?”
桌上红烛摇曳,婚房内披红挂彩,满是喜庆暧昧。
杜若摸了摸鼻子,和蔼说道,
“要的要的,实不相瞒,在下和姑娘素未谋面,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
“....”
都拜堂成亲入洞房了,你来一句不认识...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一时间屋内沉闷了下来,房中喜庆的摆设也遏制不住此时气氛的诡异。
隐藏在红盖头下的女子沉默了片刻,
“公子可真爱开玩笑。”
“在下真不知情。”
“....”
“妾身是户部尚书上官家的二女,上官阮儿。”
女子语气颇为自信,似乎是笃定了杜若一定认识她。
事实也是如此,户部尚书上官家的嫡女,在邺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一等一的美人。
“哦~原来是上官姑娘。”
杜若口气恍然大悟,可脸色不改淡然,仿佛早有预料。
“时辰不早了,那我们这便开始吧。”
杜若起身解开了衣袍上护腕的带子,看起来有几分急不可耐的意味。
上官阮儿愣了愣,眼眸闪过一丝了然和轻蔑厌恶的眼色。
果然是杜家的纨绔二世祖。
生性好色,没救了。
她表面依旧端庄坐着,婉约柔声唤着杜若,
“公子如此心急,为何不先帮妾身掀开盖头?”
杜若腼腆一笑,
“良宵一刻三金,我心急,在家中做这事还是第一次,怕在姑娘面前出丑,还是不了。”
他已经解了右手护腕绑带,宽大的袖摆垂了下来。
“公子今年多少年纪了?”
“十八。”
“邺京城内不都在传言公子性格浪荡风逸,怎..还是第一次?”上官阮儿低声含羞。
“呃...严格来说也不算第一次,之前都是在城外,或者我那宗门的山沟沟里头试过几遭。”
杜若面色坦然,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扯了扯左手的护腕带子慢慢解开,继续正色道,
“对方也都不值一提,几招几式就经受不住了,像上官姑娘这般贵重的,可是未曾试过...”
“原...原来如此。”
上官阮儿隐藏在盖头下的脸面又是鄙夷不屑又是错愕不已。
心里啐了一口,
此人真是荒淫成性,玩弄女子居然还...还跑到外头特地玩野的?
可真下作!
果然这高门大院,肮脏事就是多,何况这声名狼藉的杜大少爷。
但颇有职业操守的她,语气还是如同方才媚态的劝着杜若,
“公子不愿帮妾身掀开红盖头...”
“那之后...还怎么和妾身喝合卺酒呢?”
杜若一脸讶异道,
“合卺酒就不必了,在下赶时间。”
几句话间,杜若已经将两手护腕都解开了,看起来下一步是打算脱衣服了。
确实很赶时间的样子。
上官阮儿闻言眉头挑了挑。
这人是什么色中恶鬼吗?
娶老婆就是急着进那最后一步,流程都不走了?
愈发鄙夷对方的上官阮儿无奈自已掀开了盖头,露出她那张柔媚的脸蛋。
她伸手将桌上的喜酒斟了两杯,其中一杯推到杜若面前。
上官阮儿精致的俏脸朝杜若楚楚可怜,声色落寞道,
“夫君...你我已经是夫妻,洞房之礼总不能免的,难不成夫君莫不是只..只想与妾身行那周公之礼?”
杜若摇头,“那可不是...”
上官阮儿以为终于哄住杜若了,
“那夫君快喝了这酒。”
“莫说这合卺酒,准确一点来说,在下可没打算娶你。”杜若一脸和煦淡然微笑着。
“?”
“可我们都拜堂成亲了...”
杜若轻挑眉头,神色讥讽,
“今日你拜堂时,在下可还未曾回府呢,也不知姑娘是和谁拜的堂?”
上官阮儿摸不清杜若的意思,垂下头,泫然欲泣,
“夫君...你这是嫌弃妾身吗?可婚约一事,夫君虽不在,但有令尊授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非夫君要...”
杜若抬手打断她,义正言辞,
“姑娘请自重,家里姐姐管得严,在下一心求道。”
“他人在我不知情时,为我立下的婚约,又与我何干?”
他人二字指的是他爹?杜家父子当真是父慈子孝...
上官阮儿抽了抽嘴角,美眸眯起,
“那你方才还想与我行那...”
杜若面不改色,轻笑道,
“这也是无奈之事,纸上得来终觉浅,终归是要实践的,不过在下潜心修习的时日太浅,说不准不太娴熟,怕不能给姑娘较为干净利落的体验。”
“?”
“幸好我还有姐姐和师尊给的些东西。”
“可以从旁辅助。”
他说着,方才解开腕带后垂散开来的袖口露出了几缕五颜六色的彩光。
上官阮儿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发现从他袖摆里头露出来的居然是什么...
绳索、软鞭、渔网、木剑、八卦。
她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现在道宗的弟子都玩的这么变态?
前面三个也就罢了,最后那两个玩意儿塞的进去?
她面容几度变化,阴晴不定,顺了好久的气才强撑出笑意勉强道,
“妾身可是杜家明媒正娶的,夫君总不会...用这些东西来...来折辱妾身吧?”上官阮儿说着,眸底闪过几分阴翳的妖冶光彩。
“这倒不是...”杜若笑的人畜无害。
可下一瞬,上官阮儿却看他两手袖摆无风而起,几道流光湛然飞出。
青者剑,红者绳,蓝者网,金者卦。
形成四面裹挟之势,朝她而来。
问仙阁剑华四阵?
不是说一事无成的首辅家少爷的修为才一重境界吗?
怎么催动得了地境四关剑阵?
上官阮儿面容错愕,猝不及防间,只能手上堪堪运起灵力抵挡,
“夫君这是何意?为何如此欺辱妾身?”
杜若一手指尖使着剑诀,同时泰然自若的坐下来剥着橘子,
“欺辱谈不上,修士的除妖日常罢了,姑娘还是莫要负隅顽抗了。”
“你知道我真实身份?你骗我!你是问仙阁的臭道士...你不是杜若?”上官阮儿气愤不已。
杜若冷声道,
“我是不是杜若与你何干?乖乖伏诛!这几件灵器,便是天境七关大妖,今天也得给我脱层皮才能走。”
......
半晌后,杜若捂着左手臂膀,看着眼前床榻上的一层蛇皮,和上方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
眼角抽了抽。
可真是言出法随。
没想到这蛇妖还会蜕皮逃生术法呢?逃之前还甩了他左手一尾巴。
杜若将那蛇妖褪下的蛇皮以及那瓶合卺酒都收了起来,又抬手将方才的灵器都收了回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松了口气。
幸好虽然他的师尊是个抠门的,但他还有个好姐姐。
这剑华灵阵的四项灵器,就是自家姐姐给自已留的后手。
杜若方才可没有骗那上官阮儿,他确实是第一次....
独自除这高境界的大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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