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像从洒水壶洒出来一样,虽然不大,但是却一直从天上不停的浇下来,路也都是泥泞的,走起来特别费力,崔杰此时心情很低落,本来打算中午就能到的,结果因为这场雨,却还有2个时辰的路程。崔杰继续往前走着,路上的行人很少,也大都是附近的村民。在走过一座小桥后,崔杰终于看到了孙郎中说的村子。崔杰立刻就兴奋起来,大步的朝村子走了过去。转眼他就来到了村子中。在路口他碰见了一个村民,于是便上去询问:“大叔,你知道老李家怎么走吗?就是前两天收留一个受伤军士的。” 这是一个约莫40岁的人,也戴着斗笠,手里提着一壶油,他看了看崔杰道:“你是谁?找他干什么?” “是这样的,老李家收留的那个人的父亲前几天在和金兵的战斗中去世了,我是来把他父亲的骨灰带给他的。”说着崔杰还朝后面背着的罐子示意了一下。这个村民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震,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前面那户,你去吧!”说完就快步走了,崔杰看着他刚才指的房子,也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这户人家关着大门,崔杰便上去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呀?”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我,有事登门。” 不一会门咯吱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刚才应该就是他的声音。见到开门崔杰便礼貌的打起了招呼:“你好,老李叔,我是岳将军手下的,前几天有一个在您这养伤的军士,他的父亲去世了,我是来送骨灰的。”说着崔杰便把背着的罐子放了下来,拿到了手上。老李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到底怎么了,李叔,你倒是说啊!” 老李接过骨灰罐,说道:“小孙自来到我家,便一直无法愈合伤口,昨晚因为伤口感染,高烧始终不退,我便去请了郎中来,但仍然无力回天于夜里三更时分死了。” 说完老李也是扭过头不敢与崔杰对视,而崔杰听完腿不听使唤的后退了两步,他整个人怔住了。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崔杰望着天上的细雨,陷入了沉思:他想那也许应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孙郎中行医回家,他的儿子边喊边跑向了他,而他一把抱起儿子,从随身的行医箱里拿出一个从集镇上购买的小糖人,他的儿子见到小糖人开心的围着他转,而他的妻子也站在门口看着他和儿子嬉闹。崔杰不敢再去多想,或许这是他为孙郎中和他儿子设想的故事,也或许正是他内心的独白。故乡,在你的心里是如此的近,却又因儿时的时光而变得遥远,那已经如旧黄历一般的时光就这么在故人的离去中戛然而止!

“谢谢你,李叔,你也不用过多的自责,伤口那么大,感染了之后郎中确实束手无策。”崔杰知道,这个时代没有青霉素,也无法消炎,而且在卫生方面也会做的没有那么到位。所以他也想如果这次回去之后还能再来,他一定要学习相关医学知识,在他那个年代简单的病在宋代都可能要了命,他只需学习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应该就可以挽救很多人了。“可惜了这么一个小伙子,我带你到后山去吧,今天上午已经把他下葬了。” 崔杰听完点了点头,老李便领着崔杰往后山走去,不一会就看见一个新修的土堆立在那里,“这里就是了。” 崔杰上去鞠了一躬,然后和老李说道;“李叔,我想把他父亲的骨灰和他葬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归宿。” “行!” 不一会崔杰便在坟旁刨出一个土坑,他接过罐子,将他埋了下去,就埋在了他儿子的身旁。“孙郎中,不知道对你来说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最起码你不知道你的儿子已经死了,虽然已经无法将你带回你的故乡,但是你也终于和儿子永远在一起了,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安息。” 说完崔杰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随后他便和老李下山了,“李叔,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就是每年清明给他们父子烧些纸,他们客死他乡,也没有人知道的身份,更不会有人来看望他们了。” “行!”老李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我的孩子还活着,就会每年都来看望他的。”崔杰这才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他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到这里去祭拜他们,或者在他那个年代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这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