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像是有分离焦虑症的小狗坐在门前,用仅有的细缝扒拉着打量外面的世界,等候心心念念的人。

李尔兰早已褪去阿碧的长袍,只是穿着衬衣在屋里焦急的踱步。

她早就不介意那个男人的存在,或者应该说,男人根本不存在,她唯一关心的,只有带着希望愿意帮助他的另一个男人。

望夫石是怎么形成的?对方首先要让人感受到能够依赖,并且语调温和,愿意担当起你的问题。其次,他的回归确立了你的愿望实现,并且是质的变化和体验的飞升,梦想越大,不是摔得越惨,而是悸动的心更加带感。最后,是朦胧的约定和貌似确切的方式方法,具体的计划和不谋而合的天时地利,让你坚信等待的必要性和较高的成功率。

除此之外,她并不会嫌弃自己容身的地方有多大,身边有没有什么干扰。

反正她就只要饿了出去吃一次,厕所去一去就可以回来躺平等候佳音。

方子贺也自讨没趣地躲在案桌下,稀稀疏疏的做着什么,但这些一点都不重要。

不知哪一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公鸡都舍不得地疯狂喊叫。

李尔兰也是烦闷地睡醒,早起总是一副哀怨的面容,毕竟等待并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隔壁用完早餐,李尔兰满心欢喜地摸着鼓胀的肚皮欣慰地伸了伸懒腰,冲着计划逃跑的出口一边想象着傻笑。

忽然那道门开了,一堆人押解着下人打扮奄奄一息的人走了进来,随即大门哐当就关上了。李尔兰依稀可以看到屋外喧闹的人群,这是特别重要的确信。

注意力回到被抓住的人,他被人们扔到房子和门之间的大院里,地上的男人像是岸上的活鱼不停地扑棱,直到肚子被踢了一脚,这才哎哟哎哟地扭动,然后渐渐停了下来。

“注意了,大家。”领头的扯着嗓子,底下跟班也跟着嚷嚷,这才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力,全都走到跟前查看。

“哎哟,那不是老王吗?”

“对啊,怎么躺在那被抓起来了呢?”

“安静!”领头一喊,大家都闭了嘴,“这玩意大胆包天,竟敢从木栅栏那边逃跑?多亏我们巡兵把守,这才把这狂徒逮住。”

喽啰看着领头的眼色,麻利地把老王提溜起来。

“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喽啰说,“竟然敢去报官,说什么咱府上养了奴隶和什么非人的待遇?我们府上清白都要被你这破嘴污染了!”

“你闭嘴。”领头原本的说辞全变成了糊弄,气急败坏的一脚踹飞了喽啰,那人重心不稳一下子和老王贴一起跌在地上。

交头接耳的人们根本无心听那些所谓的说辞,只觉得后怕和困扰,不顾领头的高声呵斥和约束,各个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散开来,留下老王在别人身下挣扎着。

乱世,实在是太乱了,李尔兰并不同情,反而还有点生气和烦躁。

哪有人选择好天气出门搞事的呢?这不是明晃晃的让人来抓他吗?偷鸡摸狗也要有技术才行,如果反抗这么容易,哪里还有那么多无理霸道的恶行存在呢?

或许是习惯的日常不单单禁锢了行动,还控制了他的心智,无法独立思考。

再说串通一气是常态,不然这个家大业大谁不惦记,也不看看光是祝寿就来了多少名门望族,别说是衙役,族老都请来了,何况是一期一会的上司们。

若要找人谋事,肯定是要找那些志同道合的人分享,目标明确一致,至少出发是顺利的。

比如自己,虽然一开始吃了不认真看剧本的亏,找了只有自己被卖了才会触发自救技能的姐姐帮忙,其实还只是个缩头乌龟苟延残喘中,但现在不一样了,找了个同样低贱身份的愣头青,几句好话哄骗,自然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

只要出去了,肯定就可以回到现实,即便那里如此不堪,但至少可以用不可小觑的财产息影隐退去世界旅游,最后在戛纳用自导自演的作品高调回归,讲诉不羁而自由的一生。

李尔兰感慨自己的规划和想象能力,只希望那一天赶快来到,无论是离开或者成为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