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苏禾正在小竹峰指点外门弟子。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苏禾小儿休得猖狂,快快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哇咿呀咿呀咿呀嗨!”苏禾一听便头疼不已,准又是五藏峰的赵青松偷溜出来找苏禾玩了。
赵青松一肚子坏水,每次来都没好事,不是比武切磋就是商量如何作妖作怪。上次赵青松偷跑出来,非要拉着苏禾上本神峰偷看紫鳞天马,结果偷看还不成,非要上马试试感觉,结果惊得数千匹紫鳞天马冲出兽栏,在迷烟阁横冲直撞,搞得迷烟阁乌烟瘴气。苏禾赵青松趁机想溜却被峰主上行道发现,强行扣住,硬是罚扫兽栏粪便三个月才肯放走。
前些日子,六徽旨带赵青松上藏心寺求得菩提雷池浸体名额,实力大增,这次肯定是炫耀来了。
苏禾抬头看去,只见赵青松身着青衣踏风而来,身边还有一女子,名为叶清雨,是当年苏禾在岁露峰崖壁所救之人,如今是落画峰外门弟子。叶清雨经常同赵青松一起找苏禾玩耍,一来二去,三人已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叶清雨性格婉柔,平日说话也是酥酥软软;一见苏禾便忍不住告状:“苏哥,青松在路上说你坏话来着,说你已经不是他对手了,还说一会见面他要打你个稀巴烂哦。”
“哦?试试”?
“试试就试试”!
说罢,两人瞬间拉开距离,赵青松手中突现一柄银杆长枪,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长枪当头劈下;此击势大力沉,苏禾只得侧闪躲开。
“原来是讨得一杆好枪,怪不得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苏禾出口打趣,不过身法未停,腾空而起,同样虚空一握,咳峰从缠神射出;随即箭步向前,你来我往,剑气,枪法,浑然一体,一时难分上下。叶清雨便在一旁时不时为两人呐喊助威,两只小酒窝,浅浅的,格外招人喜欢。
“哼,这浪妮子,不就长得好看一点,脾气好一点,看把俩人激动的。平日也没见苏禾这么卖力过。”远处的李芭蕉和绿枝被打斗声吸引来,不由驻足观摩起来。
“你说,我跟叶清雨谁!好!看!”
“你”。
“谁脾气好”!
“你”。
“这还差不多”。
小竹峰,竹屋内,方盛衰坐在竹桌前,眯着眼自顾自品着茶水;另一旁,六徽旨却看两人打斗津津有味,随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方师兄,你看我给小徒寻的这柄银枪如何?”六徽旨炫耀说。方盛衰侧头看了一眼,略有惊讶:“这是祝长老收藏的那杆凤鸣”?
“正是那把,可惜器魂已死,不然神兵定有它一席之位。”六徽旨虽说遗憾,可嘴巴却早已忍不住咧到后脑勺。
世上每把神兵都大有来头,常人莫说使用神兵,便是失了器魂的利器也难得一遇;况且寻找器魂并非难事,说不准何时便能遇到合适之物充当器魂。
“师兄,那苏小子手中之剑是何物,一眼便不是凡品,你从哪给他寻的?”六徽旨仔细端详也不识得。
“不是我寻的,他自已带来的,想必此前也是有些机遇不为外人所知。”方盛衰品着茶漫不经心说道。
而见苏禾与赵青松这边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一枪一剑凶险万分,谁也拿不下谁。眼看赵青松浑身雷电浮现,不自觉间招式已夹杂雷电之力,隐有勾动天雷之势,越打越兴奋,越打越起劲。已有收手之意的苏禾便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败下阵来。
“两年多了,从来迷烟阁到现在两年多了,青松你终于赢一次了。”叶清雨在一旁笑道。赵青松也从心底里开心,神清气爽。不过他知道苏禾自始至终留着力呢。
酣畅淋漓过后,苏赵叶三人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的飞雁,白云,听着远处潺潺的溪声,说不尽的自在。
“苏哥,那棺椁从未见你用过,啥稀罕宝贝啊,还不舍得用。”赵青松打趣道。叶清雨打笑道:“不用你都打不过,用了你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呢。”
“此棺椁名为缠神,跟打斗关系不大,乃是伤人魂魄的凶物,我还没研究透彻,主要也怕伤了自已。”苏禾将缠神放到手心给二人观看。
“苏哥,你都不知道,现在你名声可臭了,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也从不参加宗门任务活动,若不是知晓你在凌霄峰走了一遭,同门都该怀疑你是不是真习得九书十二经。”
“就是就是,你看那些从凌霄峰出来的师兄弟,哪一个不是身边众多迷妹跟着,在哪都是焦点,也就你,平时就跟着一口棺材,独来独往。”赵青松打趣道。
“大家见你时常躺在棺椁中飘来飘去,背后都喊你什么来着?”
“送葬鬼”,叶清雨轻声补充。
苏禾哑然一笑,平日在小竹峰和第九区修炼,闲暇之际会躺入棺椁在各峰飘荡,不成想背后还被人叫成送葬鬼。
不过也不在意,都是同门,苏禾打心底喜欢迷烟阁。爱屋及乌,即便当年推他坠下崖壁的少年,苏禾伤好之后也慢慢没了报仇的心思,人各为已,而且自已未真死去,也就算了。
日渐落下,赵青松和叶清雨各自回去。
夜渐深,林愈静;苏禾躺在草坪上哼着小曲儿悠然自得,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猛然劈来一刀,苏禾后知后觉,汗毛乍起,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刀劈下!一小会儿,苏禾睁开眼,见自已安然无恙,气的破口大骂!
“李芭蕉你给我滚出来!又是你在捣乱!你怎么这么烦!!”天空一变,顿时放晴,哪里是黑夜,夕阳还剩一角,原来是李芭蕉在捣鬼。
李芭蕉当年习得九书十二经里的幻术,名为九天幻心经;后在凌霄峰专心修炼,不断打磨学习,其幻术越来越高明,越来越难发觉。
李芭蕉神出鬼没,从苏禾身边突现,拽着苏禾耳朵,娇狠狠问道:“我跟那小妮子谁更好看,谁性格更招人喜欢?”
“臭芭蕉你个疯子,你比不上人家清雨一跟脚趾头~哎,疼疼疼疼疼~”,李芭蕉加大力度拧转起来,苏禾只得跟着捂着耳朵跟着转起来,“你你你,李师姐更好看,更招人喜欢,”苏禾赶忙说道。
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又扭打作一团,绿枝一脸无奈,正欲上前劝架。忽闻师父方盛衰的声音从竹屋传来:“禾儿,你三人过来一趟。”
小竹峰,竹屋。
方盛衰看着面前三个十几岁的孩子,不禁哑然一笑;李芭蕉头发被扯的犹如鸡窝,原先实在算不上好看的浓妆艳抹也被泥巴浑水搅和一起,活脱一个疯婆娘。
苏禾更没好到哪儿去,刚从泥潭爬出的他连衣服都被李芭蕉扯去了半截袖,倒像只泥猴;唯一稍微正常点的二徒弟绿枝此时也是一脸苦瓜相,憨气傻冒。
这三个倒霉徒弟呦~
“禾儿,这咒印端是古怪,我身边众友竟无一人认识;恐怕真如那虎仆所言,需去泣血宗方能彻底解除。”方盛衰一脸凝重道。
拜入小竹峰不久苏禾便向师父交代此咒印来历;这段时间里,方盛衰也积极寻找治疗之法,但不见成效。
“谢谢师父关心,我近日也有打算前往泣血宗寻找医治之法。距三年之期还有接近一年时间,充裕的很。”苏禾无失望之感,他知道自身这咒印既是虎仆临死反扑生成,定然非同寻常,终究还是要去一趟泣血宗。
“什么咒印,泣血宗?那不是西隅大陆的凶邪之地?苏师弟你要去泣血宗?”绿枝疑惑道。看着绿枝芭蕉一脸疑惑,苏禾觉着也无遮掩的必要,便将当年咒印一事给他们讲述了一遍。
“苏师弟我要陪你一起去”,“我也是”,李芭蕉跟绿枝焦急道。
在一起修行两年多竟然不知道苏禾身中咒印,只有三年可活。李芭蕉此时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你二人所修功法尚浅,一路凶险不是尔等可以应对;仙音坊将在一年后开启商池古地,这对芭蕉大有裨益,我小竹峰准备派你争夺名额;这一年你需勤加修炼,不可偷懒。”方盛衰轻声道。
“是~”,李芭蕉一脸不情愿道。
“禾儿,偃兵谷铸器长老十日后要去沉明海,我已打好招呼,到时你便跟着祝长老。越过沉明海便是西隅大陆,泣血宗便在那儿。”
“禾儿,西隅大陆与神州不同,西隅大陆灵气稀薄,曾是恶徒关押之地。那儿的人为求生存,剑走偏锋,多年沉淀下来之后,凶险奇怪招式繁多,凶险万分。
“你要牢记,对外切不可优柔寡断;时刻要记住一句话:‘那儿的人死有余辜,杀便杀了‘,莫使自已陷入险地。西隅大陆有一城池,名为铁骨城,城主与为师颇有交情,若是需要帮忙便找铁骨城。”
“谢师父,徒儿谨记 ”。苏禾眼圈泛红感动道。
当年苏禾被赶出古槐村,幸得小竹峰收留,将苏禾当作亲人对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苏禾俨然将方盛衰当成了第二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