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醒来后的李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念叨着。

“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吧……”苏瑞雪见四人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无碍,师姐,你这里有什么异动吗?”司徒慕野小声问道。

苏瑞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见陆鸣玺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她转头看了看李婶欲言又止,只得扯着司徒慕野出去说话。

“你们走后,我安抚好了玲玲又试图唤醒李婶,她面色苍白,脉搏微弱,甚至就像死去一般没有呼吸的征兆。”苏瑞雪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我本以为她是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休克了……”

“可等我靠近李婶的时候,有几缕白色的丝线顺着椅子进入了她的身体。”

“丝线是否沾染了淡淡的妖气?”司徒慕野问道。

“嗯,很淡,不仔细根本辨别不出,我将其击退后,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了,新诞生的鬼根本不具备如此强大的敛息能力,如果有妖力加持的话……”司徒慕野顿了顿,又道:

“我怀疑,此山中有能驭鬼的大妖。”

苏瑞雪闻言惨白了脸,修灵之人皆知:大妖本身就是非常强大的存在,能驭鬼的妖在灵册上记载的总共不超过三个,其中有两个在大战中被剿杀,那剩下的……

“师姐,先告诉大家吧,做好准备,这件事不如你我想象的这般简单。”司徒慕野淡淡道,虽面上波澜不惊,可内心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要死了,要死了……”陆鸣玺从听到司徒慕野的结论起就一直双手抱头喃喃自语。

“鸣玺,你为何……”苏琦看着他这个样子,内心困惑至极。陆鸣玺依旧抖着身子,后半句“害怕成这样”苏琦终是没问出口。

他们的谈话没有避开李婶,李婶坐在旁边只觉得自己的小世界崩塌。

“妖怪……妖怪?老一辈嘞说过见过妖怪嘞,是不是长着獠牙嘞怪物啊?”李婶犹犹豫豫地问道。

“可以这样理解……李婶,你不怕吗?”

“怕啊,怎么不怕,可是怕跟稀奇不冲突哇。”李婶回应苏琦道。

“你们肯定累了吧,我给大家铺住处,大家好生休息休息。”李婶说完就朝着堂屋内走去。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徒慕野喃喃道。为了不占用更多资源,三个大男人睡一处,司徒慕野和苏瑞雪、玲玲睡一处。

一夜相安无事。

“啊!死了,死了,来人啊,出事了!死人了哇!”

就在大伙儿吃早饭的功夫,村里人乱成了一锅粥。

哭泣声,呐喊声震天动地。

“谁死了?”

“天生,天保,天祈。”

“那魏晟他们几个呢?”

“对啊……他们几个也还没回来!”

村民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恐慌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村庄。

村长拄着拐杖,神情严肃地看着摆放在草棚里的尸体。

死者是早上刚上喜子山挖野参的三个壮年小伙,各个死状凄惨,四肢以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就好像生前被人生拉硬拽一般。还有几个随同前去的小伙和姑娘不知去向。

司徒慕野等人混在人群中,心沉到了谷底。

“外乡人,可否进屋一叙?”村长瞪着混浊的老眼穿过人群,将视线直直落在司徒慕野几人身上。

“源枫村,与外界相通甚少,百年来未曾生出事端。”

“直到你们出现。”

村长顿了顿,混浊的老眼带着探究的意味。

“老头,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我们给村里带来的祸事么?”陆鸣玺忿忿不平,出言讽刺道。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老朽眼浊,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们是修灵之人,山里的大人对你们很感兴趣,所以……”村长话未说完,黎封年一记重拳便打了出去。

拳风裹挟着灵力,却被村长轻松躲过。

“你到底想怎样!”司徒慕野厉声喝道。

“喜子山,来陪我玩儿玩儿呗。”轻挑的少年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咔擦”声,村长的手臂被突然显现的白色丝线扭断。“啊!”苍老的嗓音撕心裂肺地叫着,苏琦连忙向丝线抓去,却抓了一场空。

丝线完全消失,村长无力地瘫倒在地。

“别动”苏瑞雪小心握住村长的手,给她喂了一颗储灵袋中仅剩的散妖丹。猩红的妖气从村长的身体一缕一缕溢出,陆鸣玺傻眼了:

“他,他,他……”

“傀儡之一,这家伙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司徒慕野拧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极少见司徒慕野这般,陆鸣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选择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

安抚安了村长,几人回到了李婶家。

“你们要去喜子山哇,那几个娃儿就是在那里被抬出来嘞,危险啊!”李婶抓住苏瑞雪的手,劝诫道。

“嗯,还有几个失踪的人,我们想进去找一找,婶子放心,我们会些拳脚功夫。”苏琦开口宽慰。

司徒慕野刚想说将陆鸣玺和玲玲留在村子里,却见自己的手被牢牢抓住:

陆鸣玺可怜兮兮地看着司徒慕野道:“那家伙摆明就是冲我们来的,我不要死在村子里,要死也要死在你怀里……”

司徒慕野满头黑线,照例赏了他一个爆栗,却是没有了将他们留下的想法。

喜子山附近没有住户,厚厚的密林遮天蔽日。哪怕是艳阳高照,靠近林边还是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这里鸟儿叫都听不到一声,好阴森啊……”陆鸣玺抱着胳膊,小心翼翼跟在司徒慕野身旁。

“你要是怕的话,和玲玲一起走中间。”苏琦建议。

“不不不,不怕。”陆鸣玺咬紧牙关还是选择和司徒慕野并排走,充当开路先锋。

苏琦和苏瑞雪则将玲玲护在中间,黎封年断后。

几人渐渐深入了喜子山,没人注意到,若隐若现的白色丝线似是开智一般游走在他们踏过的每一片土地。丝线时而缠绕,时而散开,似欢呼,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