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给老子弄死那个小杂种!”
“忒他娘的还敢跑,活腻歪了!”
叫喊声越来越近,小野赤着脚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一捆田地头的稻草。
金色的瞳孔映射着冲天的火光,小野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小野不停的跑,被脚下的枯木绊倒重重砸在地上,胳膊擦出了殷红的血珠,膝盖也磨破了两块皮,因饿了太久这一跌小野却站不起来了。
她跪坐在地上打量着陌生的环境,那双醒目的白色狐耳警惕地谛听着周围的声响。
这里陌生得很,有且仅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几处普通的人家,都笼罩在纷纷的杨花之中。
小野强撑着站了起来,一双脚丫淌着鲜红的血,小小的脸脏兮兮的,除了那两道褐色妖纹以及金色的瞳孔外,很难看得出她原本的肤色……
“别打了,别打了!好疼……我要娘亲……”
小野蜷缩着身体,拳头如雨点般落到她身上,为了一个馒头,她误打误撞来到了其他小妖怪藏身的地方。
“小杂种,拿出来!偷了东西还想跑!门都没有!”
领头的小牛精一脚踹在小野的肚子上,她闷哼一声,呲着牙死死盯着小牛精。
“呦呵,还敢瞪我?就你一个人妖混血的小杂种想做什么?”说着又是一脚。围观的小妖怪哄堂大笑,眸子里全是赤裸裸的厌恶。
小野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记得一柄长剑飞过,小妖怪们吓得四处逃窜,她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朴素的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大人的长衫,伤口也已经被包扎好,干干净净的让她感到困惑。
正思量着,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她警惕的退到床的角落,整个缩进被子里。
“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小野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一双黑眸像深不可测的潭水,古朴宁静。
墨发三千,用一月牙色的玉簪束着,锦绣玉兰纹的服饰,如皓雪一般纯净。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看得小野瞪大了眼。
“你叫什么名字?”
见没有回应,司徒泽轩定定的看着眼前呆愣的小丫头,有些好笑道:“我很好看么?”
狐耳颤了颤,小野回过神来,发觉眼前的男人没有恶意,她慌慌张张答道:“啊?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司徒泽轩微微一笑,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摆到桌子上。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他们叫我小野,爹爹死了,娘亲不知道在哪里。”
小野含糊道,一直望着小巧精致的糕点不停的咽口水,目光紧紧粘在糕点上,却又不敢伸手去拿。
“吃吧,给你买的。”
司徒泽轩走在前面,有个小尾巴一直躲在树后面,他走她也走,他一回头她就躲。
有些忍俊不禁,泽轩柔声道:“出来吧,怎么一直跟着我。”小野耷拉着耳朵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拉住司徒泽轩的衣摆“我没处去了,可以跟着你吗?”
司徒泽轩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拜我为师,就可以一直跟着我了。”
一大一小走在杨花镇,司徒泽轩用灵力压制住小野的妖性,隐藏了她的小狐耳和妖纹,让她看起来与寻常人家的小孩无异。
小野穿着师父买的红色新衣,柔顺的黑发用头绳扎成了两个小辫子。舔着师父买的糖人,小野眼眶蓄着泪,从流浪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她紧紧拉住司徒泽轩的衣摆,生怕一不留神,他就离开了。
春风拂过,杨花纷飞,岁月宁静,如一幅古朴的画卷。司徒泽轩看着眼前的小尾巴,眸底溢出如漩涡般的温柔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清冽的嗓音在小野耳畔回响:
“杨花飞暮野,景色动春城,叫你……司徒慕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