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枝?”
“湛枝神君,初萃神君。”三人见来人是初萃和湛枝,慌忙作揖并奉承笑着。
湛枝冷冷冲三人呵斥:“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若是无事可做,我给你们找些?”
“不不不……小神告退,告退。”三人立即慌忙应承着,离开。
湛枝向前搭着遂安的肩膀,直视着遂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你有事,为什么不叫我?”
遂安看向来人,察觉到湛枝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怔了下,似是无奈:“这也无甚么,不过是想来看看我的实力而已。我不觉得我会输。”
“嗯?”
湛枝无奈,露出小银铃,轻轻晃动小银铃,听着那清楚的声音,语气轻轻:“其实我也想叫过你,可是这种小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我也是要靠自己的,总不能什么事情也要找你吧?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事情。”
听着遂安的话,湛枝表情黯然了些,松开遂安的肩膀,一副落寞之态。垂下头良久没有回答,半晌又低低道:“我担心你,即便他们的资历一般,可是在神界神使私下动手,是会被罚的。”
初萃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讥讽,“算了!你也没少违反。”
湛枝愤恨瞪了他一眼,似乎再说:你不拆台,会被当哑巴吗?
初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遂安朝湛枝轻轻笑了笑,拍了下她的肩膀,玩笑开口:“我知道了,湛枝神君~下次有事情一定找您——来撑腰!”
湛枝恨恨瞪了她一眼,看着周围的陈设点下头:“布置还不错,到底是给了几分薄面。”
“是吗。”
“走啊!带你去神界转转!”湛枝冲遂安道。
“好。”
……
遂安待与湛枝、初萃分开,回到院中已经至夜晚。
神界的天空星辰不及天郁,可却十分宁静,月亮看着也格外大些,整个神界皆在月光笼罩下。
遂安坐在里屋的书案前,微微摇曳的烛光映着案上的画卷。
安稳沉默了一天的汐落此时突然出声:“别看了!来人了。”
“嗯?”遂安闻言神情一紧,下意识挥袖收起案上的画卷,很快感知到脚步声逼近。
“咚咚——”
这是脚步踩着瓦片上的声音,遂安半眯着眸子抬头看向屋顶。声音很快消失,显然步子的主人目标并不是她。
遂安刚准备出去却被汐落打断:“你不必管。”
“为何?此人夜晚踩在我房梁上……”
“你应该打不过,而且对方的目标又不是你,你何必多想。”汐落语态随意,毕竟事不关己,何苦为难自己。
遂安沉默了,收回抚在赤木镯子上的手,坐了回去,透过半掩的窗子望着院中的梧桐树。
“你可还记得今日一同与你站在台上的那个小伙儿?”汐落突然化出一道虚形,坐在遂安面前的案台上,歪头看着她。
遂安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刚准备回怼她,可见汐落那张倾城之色的脸,默默咽了口唾沫,听她语气有些严肃,似不是故意捉弄自己,便也没甚在意。无意道:“你说温执玉?”
“不是他!是那个穿粉袍子的病美人。”汐落指尖戳着下巴,似是回忆,“叫什么清……”
“柳清殊?”
“对!”汐落重重点了下头,“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遂安皱了下眉,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仙爻一派的事情……”
“但既然能进入神界,我想他定有过人之处。”遂安回应着那人苍白的脸色,和温润轻柔的声音,“但……他的身子看起来不是很好。”
汐落嗤嗤笑了声,看着遂安似是无奈:“那个人可不是个善茬……”
“反正你记得我的话!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最好不要有过多解除。这人,比那个‘笑面虎’还危险。”
遂安的手搁在旁边的案台上轻轻叩了下,眉头未曾松开。
“为何?”
汐落从案台上下来,坐到旁边的窗前,月光透过窗棂压下一片阴影,汐落的虚形有些朦胧,加上拢在她身上的月光,竟有些恬静。
“你们看不见,但我可以!”
“什么?”
“他身上有很重的鬼气,这应是他看起来很孱弱病态的原因罢。”汐落扣着不知何时涂上蔻丹的指甲,发丝半垂在身侧,姿态慵懒。
“鬼气是?”
“哎!你真想知晓?”汐落放下手,撑着窗,问道。
见遂安点了下头,无声叹了口气,冷不丁问:“你可知为何我最初选择进入你的识海?”
“因为那两位是神界神使……”遂安琢磨了片刻又试探开口,“亦或是因,我是师父的徒弟?”
汐落惊讶性“哦”了声,眼神里生出一丝欣赏。随后点了下头,歪着脑袋盯着遂安,“嗯!你说得都对!但还有一点!”
汐落直视着遂安疑惑的眼神,笑出声:“哈哈!因为你够……有!意!思!”
“什么?”遂安眉头蹙起,感觉自己仿佛被耍了,“所以这跟‘鬼气’有何关系?”
“我没说有关系啊!”汐落一副老赖模样,冲遂安无辜的眨了眨眼,仿佛再说:你能耐我何?
“汐!落!”
“在呢!”
见遂安当真生气了,汐落又严肃了些:“这样吧。我下次讲给你!现在,你先休息吧。”
说罢,汐落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窗前,遂安轻哼了一声,从书案前起身,随意在木榻上躺下。但脑海里乱糟糟的,久久入不了梦乡,心底不由臭骂汐落几句。
……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遂安醒来后猛然起身,直接进入识海。
识海一片广袤无垠的繁星,识树晶莹的枝叶繁茂,但中显然没有汐落的身影。
一道红色的身影逐渐现身,遂安不看便知来人,疑惑问:“溯昔,汐落去哪了?”
“她离开了,并给你留下了东西。”
“嗯?”遂安侧头,神情有些冷。
“不在这里。”
语罢,遂安的身影已经离开。起身打量周围,目光最终落在案台上的墨字。
字迹飘逸,落款写着汐落。
“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识海里,这样对你的精神也不好,而且我有事情需要调查。我已经可以现实体,你不必忧心于我。下次见到你,我会解答你的疑惑。”
遂安收起纸,目光沉沉,语气呢喃:“还留这个……谁会忧心你,巴不得你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