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郁淮墨转身便发现了遂安不对劲,忙在她晕倒前扶住她,遂安眼皮打颤,视线模糊,“淮……我……”
吭哧半天没有说出句话,接着就沉沉晕倒过去,双睫紧贴眼睑,唇色逐渐泛白。
郁淮墨焦急之色明显,半搂半扶着遂安,不等伸出一只手,颐久已经先她一步掐住了遂安的手腕,在郁淮墨忧虑视线下,神情紧张,“她……好像是……中毒了?”
郁淮墨眼底闪过紧张,将遂安揽了揽,一记目光朝向那把依旧插在黄沙之上,泛着毒气的匕首,紧张被怒气取代,声音也淬上了冰霜:“可是那匕首上的毒?”
颐久早便看过那刀刃上带着的毒,现下疑惑撑着下颚,扫量遂安现下的神色,“不是。她中的毒很奇怪……又有些不像是毒。”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带她出去寻医。”
郁淮墨这才定了神色,点头刚抱住遂安,不等如何,天际一道白色虚影与晨曦相现。
来人衣袂款款,身后半挽的墨发纷飞,直到近处,才看清琮涣冷淡的神情。琮涣老远便看见颐久的模样,也认出了对方,待来至三人前,表情又冷了些。
郁淮墨无暇顾及这冻人的气氛,直冲琮涣开口:“琮长老,遂安好似中了毒。”
琮涣半垂着眼,没有给身旁人一个眼神,伸手隔着单薄的袖衫搭上脉,眼中的惊愕一闪而过,立刻被掩饰过去,看不出什么变化,瞥头看了眼溶洞,语气淡淡:“先随我把她扶进去,我先给她压一下。”
“好。”郁淮墨忙应声。
待往溶洞走时,琮涣步子停了一瞬,声音冰冷,“你为何在此处吾不关心。但若是此事与你有关,把心思打在她们身上,吾定然不会放过你。”
“师尊……”颐久愣愣唤了声,难得在玩世不恭的脸上看见紧张、庄重的模样。
他早已规规矩矩站好,悄悄把视线往琮涣身上送,盯着他发顶的松木状白玉簪,听着他冷漠的语气微微失神。
不等再说什么,琮涣厉声打断:“你我早已断绝关系,无任何纠葛,别说错话了。”
“若是少主无事,还是尽快离开吧。别说你能困在这幽壑谷。”
见琮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颐久咬了下唇,沉声应和:“是,拜别琮涣护法。”
琮涣没有出声解释什么,只是静静感受到身后人的气息消散,甩了甩沾着点点黄沙的宽袖,重新迈着步子向溶洞去,面上没有丝毫松动。
溶洞内,郁淮墨将遂安安置在石台上,不由担忧摸上遂安的脉,她的医术算不得精通,只能试出遂安的脉象紊乱、虚弱……
琮涣恰好看到此情,声音轻了些,与刚才高高在上淡漠模样完全不同。
“可看出什么?”
郁淮墨听着语气中带着的猜疑,不由多想,却还是重重摇头,自嘲开口,“我医术习得一般,没试出是什么毒。”
说着琮涣已经来到遂安身前,目光游离在遂安紧闭双眸的脸上,在唇上定了一瞬,“没试出什么毒便对了。”
在郁淮墨不解的目光中,他拂袖露出细长白皙的手,骨骼分明的手指作出施咒动作,虚空在遂安眉心点了一下,指尖出现一缕灵气,灵气泛着白光缓缓进入遂安体内。
随着灵气的持续输入,琮涣才继续解释,“因为她中的根本就不是毒,而是药!”
说罢,遂安身体四肢已被灵气疏通,周身泛起滢滢白气,郁淮墨紧盯着她逐渐舒缓的眉心,深舒一口气。
“什么药竟能让她顷刻之间晕倒?”
“具体是什么药尤未可知,这药像是专门练的,后期会逐渐蚕食人体内灵骨,吸食灵力……”琮涣收回了手,转头看向郁淮墨,“但好像只是个半成品。把手给我,我看看你体内是否也有。”
郁淮墨眼中的紧张闪过,犹豫着将手递了上前,暗自咽了口唾沫,迟疑开口:“我既无事,想来应该是没有吧。这药虽说是半成品,但也如此厉害,能解吗?”
琮涣依然隔着薄袖为其试脉,片刻后点了点头,“你确实没事。”
“这药短时间内不会试出异样,解倒也好解,我回去为她调下身子许就无事。”
郁淮墨听后明显松了口气,回忆着琮涣的话不由皱眉,“短时间内不会有异样,那为何遂安直接晕了过去?”
琮涣瞥了一眼遂安,目光沉沉,“你们灵力消耗巨大,许是她未曾好好调息,导致身子有些虚。但倒也因祸得福,这样也及时容易发现。”
琮涣深吸口气,侧头看向郁淮墨,“我先带她回天郁,你先赶紧回玟岐,现在湛枝初萃二人和玟岐的人应该急坏了。”
郁淮墨耳尖出现一抹霞色,不经意伸手用发丝遮住,含糊不清应了声,准备离开,却又被琮涣唤了声。
……
“呵!怎么把自已弄成这副样子?”一道空灵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嘲讽和难以察觉的心疼。
祝禾抚着还不断向外渗出血迹的心口,手心还不断碰上温热的血,手背上沾染的道道血迹已经干涸,在白皙的皮肤对称下格外骇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气,男子因为对血气天生的敏感,瞬间闪身至祝禾面前,黑色的面具下一双黑色瞳仁滚动,“你没止血?”
“你疯了!祝禾!”
男子的声音含着怒气,飞速从怀中掏出止血药,祝禾没有接,眉头紧皱成一团,声音发颤:“你没动手吧?”
男子不由分说打开塞子,往手心倒了一颗黑色药丸,听到祝禾的话手中的药丸一松,险些落到地上。
祝禾察觉到不对,躲过递过来的药丸,也不顾心口的疼痛,怒视着男子,一脸愤然:“施晔!”
男子抓住祝禾挥起的手,趁机将药丸塞入她嘴中,并堵住了她的嘴,声音低哑:“我答应你了不会对她动手,但主上的任务不能不做,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瞒过去吗?”
祝禾哑然失声,男子感受到手中擒住的手腕瞬间脱力,有些慌张,询问的话未说出口,祝禾哑着嗓子问:“你做什么了?”
男子见她失措的模样,只能开口安慰,“我把主上炼制的七分‘噬灵粉’撒在遂安身上了,我没有动郁淮墨,但你也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主上会放过我们吗?”
祝禾手指紧攥着,药丸下肚瞬间发挥药效,心口的疼褪去了很多,但心底还是在颤痛着。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