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快步向前,郁淮墨小跑跟上,眼中满是担忧。还未来得及靠到近处,祝禾周身散发的寒气似是感受到危险逼近,肉眼可见的聚拢,逐渐化成实体,接着便冲两人攻击。
幽梦向后揽了下郁淮墨,“你退后!”接着她抬起胳膊,掌心灵气环绕,聚拢一阵强大的灵力。淡紫色灵力对上寒气,一时间僵持不下,衣袂飞诀,地上的碎片受到波及瞬间被击飞。
幽梦担心身后的人被波及,另一只手瞬间掐了咒,瞬间一道白光拢上郁淮墨,接着她便出现在了门外。
除了里面灵力呼啸而过掀起的风,郁淮墨只能感受到外面的暖意,但眼下无暇顾及,刚想抬腿进去,可想到刚才,知晓自己是应付不了的。
正焦急的乱转不知如何是好,脚步一歪,系着粉红穗子的银铃从腰间滚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唤回了郁淮墨的思绪,她立即蹲下身子捡起银铃,握在手中迅速摇晃。
银铃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郁淮墨看了眼里面呼啸的灵气和不断晃动的窗子,低低念叨:“姐姐快来……”
“姐姐!”郁淮墨看着身旁出现的身影激动道,随后指着里面面色急迫,“幽梦姐姐和祝禾在里面……”
不等她说完,郁思砚将她向后扯了扯,神情凝重向里面走去,“小墨你在外面好好待着……”
“安安,看好小墨。”
从屋檐出现的身影又迅速出现在郁淮墨旁边,朝郁思砚微微躬身,“是,师父。”
“遂安,祝禾怎么了?”郁淮墨难得向遂安开口。
遂安早些时候一向冷漠自持,导致郁淮墨不愿与她亲近,平日里也不常与她说话。
遂安环胸而立,眸色沉沉看着里面,转身向后示意,“你过来,别伤着。”
“哦……”
遂安神情冷淡,盯着才至自己胸口的郁淮墨,冷不丁出口,“祝禾许是无法再陪你一起玩了。”
“为什么?”郁淮墨不明所以看着遂安,感觉遂安有些异样,使得她不太自在,“是因为祝禾受伤了吗?”
“急功近利,修习邪道,自毁灵途……”遂安嘴角透出讥讽,“天郁可是留不得她了。”
料是郁淮墨想不清楚,却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她怎么会修邪道?她已经那么厉害了……不会的……”
她说着转身想要进去,却被遂安大力拽住,冷冷道,“你想干什么?你进去只能给师父添乱,祝禾已经不需要你担心了,怎么处理自然由师父定夺。”
“不……”郁淮墨眼泪瞬间从眼眶涌了出来,泪眼朦胧抬头看向遂安,拽住遂安的袖子,“我就看一下,好不好?遂安……”
遂安扭头没有看她,继续拽住她的胳膊,直到听到里面传出郁思砚淡淡的声音“让她进来。”她这才手指一松,一同向屋内走去。
屋内的狼藉更胜先前,碎片飞扬得遍地都是,连带着案台都被掀翻了。
“小心,别被扎着。”郁思砚挥袖为郁淮墨清出一条路,眸底有些晦暗不明。
郁淮墨小心躲着,看见幽梦搂扶着的祝禾,墨丝粘着汗渍紧贴在额头,身上的纱裙还沾上了血渍。
“姐姐,祝禾怎么了?”郁淮墨眼中还含着泪,一双通红的眼睛抬头看着郁思砚。
郁思砚低头为她拭去泪珠,嗔怪开口:“哭什么?看看你哭成小花猫了……”
“可是……”
“她没事的,受了点伤,养些日子便好了。”郁思砚拉住她的手,温声安慰。
“师父!”遂安不解出声。
“遂安,你先去监督着弟子训练。”郁思砚侧头看着遂安疑惑的表情,轻声吩咐,“试一下是否还有这种情况。”
“和佳栖一起,顺便看一下祝川是否有牵连。”
遂安闻言,往祝禾那边瞅了一眼,还是乖顺低下头称“是”。
说话间,祝禾呼吸逐渐平缓,睁开一双混浊的眼睛,在看见郁思砚时明显瑟缩了一下,躲避开郁淮墨的目光,站直身子,逃开幽梦的搀扶,在三人的目光中“噗通”跪在了地上。
明显见她眉头一皱,撑着发抖的胳膊跪俯,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弟子误入歧途,请家主责罚。”
说罢,她又将身子低了低,哑声说,“弟子任家主处置,但此事与师父和祝川无关,恳求家主只罚弟子一人。”
郁思砚忽视扯自己袖口的郁淮墨,只是冷淡地看着祝禾,猜不清心绪。
幽梦突然向前一步,跪在祝禾身前作揖,“是属下没有看好自己的徒弟……”
“停!”
未等幽梦说完,郁思砚便抬手制止,似笑非笑盯着两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争相认罪请罚?”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心头一震,局促着不知如何是好。
郁思砚手指微勾,虚空扶了一把,“幽梦起身。”
幽梦怔了怔,“谢家主。”
“误入歧途……”郁思砚半带冷笑,嚼着这四个字,目光重重落在伏地的祝禾身上,“祝禾,抬起头来。”
祝禾许是因体内受了伤,亦或是迫于郁思砚自带的威压,身体微微发颤,抬起头却不敢对上郁思砚的目光。
郁思砚也没有在意这个,丹唇初启,声音冷清,带着压迫力:“为何修了邪术?”
“还将自己关在此处,弄得这么狼狈?”
听着郁思砚发问,祝禾的头垂得更低,含糊道,“弟子心智不坚,急功近利……”
郁思砚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等她语尽才严声道:“祝禾,天郁的戒律中,从来都没有针对邪道的……”
“但是!”郁思砚话锋一转,“你习了邪道,且瞒着我和你师父,违反了天郁的戒律第五条,欺瞒长辈;而急功近利,违反修行戒律第二十七条,脚踏实地,潜心修炼……”
“所以责你十鞭,可认?”
闻言,祝禾立刻俯首,“弟子认罚,谢家主。”
郁思砚轻“嗯”了声,将目光放置幽梦身上,“幽梦管教不严,十鞭由幽梦掌刑。”
“是,幽梦领命。”
郁思砚这才拽了失言无措的郁淮墨一把,转身低声道,“修行邪道也无妨,若是也能惩恶扬善、匡扶正义,又有何‘邪’与‘正’之分。”
“但我希望你能守住本心,日后你便随幽梦一起吧。”
说罢她便拉着直接郁淮墨离开,祝禾还依旧跪在地上听着久久萦绕在耳廓的话语,直到幽梦来扶自己,“现在能撑得住吗?如果不行,过两日也是可以的。”
祝禾缓缓抬起头,一双杏眼此刻泛着泪光,“可以,师父,逆徒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