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中,阮昊目光呆滞的坐在墙角。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衣衫褴褛,头发乱的像个许久都没修缮过的草地,全部都已经花白了,脸上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子。
这时候,牢房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王孝孺依然是一身白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皮鞋锃光瓦亮的。牢房发霉的气息熏得他略微皱了皱眉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捂住了口鼻。
“怎么样,住在这里还习惯吗?”王孝孺笑了笑,搬起一旁的凳子,坐在了阮昊的面前。
阮昊轻哼一声,“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就知道还习不习惯了。”
“这可是我为了孝敬您专门腾出来的,你看看,这桌椅板凳,家具齐全,还有独卫呢!一般的牢房可没有这待遇。”王孝孺一脸戏谑的说道。
“哼!”阮昊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怎么?你还不爽上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父亲当年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是怎么过来的?他可没有你这样的待遇,他忍了那么久,原以为只要坚持下去,就能等到你救他出去的那一天,可谁曾想到,他苦等了十年,最终等来的,确是一颗穿透脑袋的子弹!”王孝孺的声音很冰冷,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想怎么着吧?要杀要剐你决定吧!”阮昊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不想听,是不是怕他变成鬼天天来这缠着你啊?你阮总司令还会怕这些?真是可笑!可是我偏要说!”王孝孺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阮昊的衣领,直接给他推到了墙边。
“王铁山,你阮昊的把兄弟,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把兄弟,说是把兄弟,其实更胜似亲兄弟,为了给你顶嘴,活生生的为你做了十年牢,可你呢,不但不想着把他救出来,为了不让人知真相,你全然不顾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居然派人杀了他,一颗子弹从他的左太阳穴射进,从右太阳穴穿出,我说的对吧,阮司令?”
“呵呵,你知道的很多嘛?”阮昊嘴角咧开,微微一笑。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这么多年我一直忍辱负重,从万岁帮到第六区,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从前我只是一个黑社会头子,而你却是军方的高官,而且越做越大,我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没想到啊,老天爷又帮了我,丧尸病毒爆发,原本世界的体系不复存在了,野心勃勃的你重新组建了自已的势力,而我,也得于你的帮组,一步步走上今天的位置,终于啊,让我等到了今天,你阮昊,高高在上的阮总司令,落到了我的手里,成为了我的阶下囚。你没有想到吧?”说着,王孝孺一拳打到了阮昊的脸上,直接就给他打倒在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溢出。
“噗~”阮昊吐了一口血水,还吐出了一颗牙,随后缓缓地爬了起来,靠在了墙上。
“是啊,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今天,我更没有想到,孙志成居然是你的人。他刚入伍没多久就调到了我的身边当警卫员,那时候我才是一个团长。他一步一步跟着我走到今天,知道我的一切。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没想到啊,这个吃里爬外的混蛋,居然背地里和你沆瀣一气,呵呵,真是老天无眼呐!”
阮昊突然有点想抽烟,于是便开口道:“看在我曾经也待你不薄的份上,能给根烟不?”
王孝孺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嗤笑一声,还是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了阮昊,随后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阮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烟雾在肺部蔓延和燃烧的感觉。他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随着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他感到一种短暂的放松和解脱。他沉浸在这个瞬间,让自已的思绪随着烟雾飘散,暂时忘却周围的一切纷扰。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直接用手指掐灭烟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后缓缓说道:“我和你的父亲,如你所说,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我父母死得早,我六岁那年,我父亲就去世了,没过多久,我母亲也死了,之后的时间里,我就一直住在你爷爷的家里。自打那以后,我们俩的关系就越发铁了,几乎形影不离,犹如亲兄弟,一起打架,一起逃学。我十九岁那年,他十八,我们俩一起报名参了军,因为我们俩机灵,而且训练十分卖力,各项成绩都在新兵连里名列前茅,所以很讨上峰喜欢,最后被选拔到了营直属的尖刀连。后来,战争爆发,我们俩所在的营也上了战场,我们俩亲手抓住了敌方的一名团长,所以立了战功,很快就从列兵升到了少尉排长。从那以后,我们俩在军中的地位便一路飙升。后来,也算是天意弄人吧,几年以后,我们俩又都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就是你母亲。可是明明是我先认识你母亲的,可她却喜欢上了你父亲,我心里很不甘,可感情这东西,你能拿它有什么办法呢?你母亲她就是不喜欢我,没过多久,他们俩就结婚了,而那时候我们俩都已经是中校了,随后你母亲就怀孕了,可是造化弄人,有一天,你母亲外出买菜时被一个当地富商的儿子撞见了,那王八蛋瞬间就被你母亲的美貌吸引了,那个年代法律各方面都不太完善,那个混蛋无法无天,直接当街就让手下的人强行把你母亲抓到车上,掳走了,并强暴了她,全然不顾她已经是一个怀孕三个多月的孕妇。后来你母亲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回到了家,那天我正好也在,在我们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说出了原因。我们俩当时就怒了,我气的直接就要去找他,可是你父亲拦住了我,说我们是军人,要冷静,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