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赴宴
张建辉想起今晚还要去吃饭，心里不免有点期待。这是第一次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赴约，还是三老板亲口和他说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重视，临出发前还特意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鞋子，把鞋擦干净后顺手从抽屉里拿了两包公司配发的项目用烟就往公司赶去。
他到公司停好车，杨东、傅洪早已等在那里了，他俩的项目在城区，离公司路程本就不远，先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杨东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来啦？”张建辉也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嗯，就转头和傅洪开起玩笑：“老板你又年轻了，越来越帅了。”
傅洪笑笑，开口问道：“怎么样，老张，还适不适应？”
“还好，就是感觉压力有点大。”
“不怕，慢慢来，有什么拿不准的你给我打电话。”
说着，三人便向杨志的办公室走去，吴朝明早就坐在里面了。只是三老板人还没到，几个人便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张建辉见插不上话，也就坐在一旁边抽烟边听他们胡侃。这种场合不适合谈工作，虽然是在办公室，可已经下班了，况且今晚的主题是吃饭，不能破坏气氛。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只见三老板站在门口对几个人喊着。众人立刻起身出去。
“建辉同志，来啦？”三老板笑眯眯地朝张建辉问道。
张建辉腼腆的回了句“嗯，杨总，跟着您沾光。”
“吃饭的地点离公司不远，不用开车了，走几步就到。”杨红卫说着就迈开步子朝前走去，众人跟着他一前一后走着。张建辉本想趁机问问杨东这顿饭吃什么，可杨东一直低着头，他也就作罢。
到了地方，杨志的表哥罗雨亮早就站在门口迎接了，他招呼众人走了进去。张建辉跟着进了门一看，好家伙，这吃饭的地方看得出来是费了一番心思，虽然在外面看起来和普通人家的院子没什么区别，可里面小桥流水、他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典型的苏州园林式的布置。面积不大，但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的摆放都有讲究，给人看起来格外舒服。
张建辉本想细细地观赏一下，奈何傅洪喊他快点，准备上菜了。
雅间内的布置就不用多说了，比外边寻常的包间用心多了，清一色仿古装修，餐桌、椅子都是名贵木材定制。要不是三老板让他过来，可能他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到这样的地方吃饭。
张建辉站着不知道该坐哪，杨红卫一把拉着他在他旁边坐下，他大气不敢喘，也没得选择，只好挺直腰板坐下。
“杨总，总裁是不是有事？”罗雨亮数了数人数问道。
“没有，马上就来。”
说话间二老板杨红斌走进了包间，跟着他一块来的还有他夫人和驾驶员。等二位坐下后，罗雨亮一个手势，服务员便按顺序把菜品上了桌。二老板的驾驶员也很识相，转身出去搬了一箱茅台进来，还有专用的酒具。只见他不紧不慢，给在座的每个人面前的分酒器倒满，又顺势给酒杯倒满就出去了。看得出来他是经过训练的，手法专业，要不怎么能在二老板身边一待就是好几年？这种场合他自然不可能上桌一起吃，他的早就单独准备好了。
这顿饭罗雨亮是主，其他的都是客，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位老板才是主，其他人作陪。他来了个开场白：“今天恰逢周末，平时总裁、杨总、各位工作都忙，约了几次都没约上，难得今天有空给我机会尽点绵薄之宜，今天相聚，是我的荣幸，我先干三杯。”说完三杯酒也下了肚。随后一一介绍着桌上的菜品：“这是娃娃鱼，分了两种做法，清炖、红烧；这是果子狸，那个是黄焖鸵鸟……”
张建辉彻底震惊了：娃娃鱼、果子狸不是保护动物么？怎么弄过来了？他也没心思听罗雨亮说下去了，特么不会被举报进去蹲班房吧？
“阿罗，你可得小心啊，吃这些东西可是风险很大哟。”杨红卫一脸开心地说道，可见他对今晚的菜品很满意。
“不会，这些不是野生的，都是人工饲养的，不好会有问题。”罗雨亮解释说。
张建辉很想尝尝，但他心里的顾虑让他只得转向旁边的鸡汤，他知道今晚的酒躲不了，不知道喝到什么程度，这几个人的酒量他清楚，自己那点酒量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先把肚子填下，免得待会几杯酒下肚后反应激烈，这种场合出糗就成了笑话了。
第一次在这样场合下吃饭，张建辉自然不敢转桌，眼看到自己跟前有什么菜就夹一筷子，对于娃娃鱼和果子狸他没胆子动，这些东西在他的认知里是保护动物，再说了罗雨亮的话还得打个问号？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东西本就携带着不知名的病毒，他小时候经历的SARS病毒就有传言和这东西有关，至今他都印象深刻。
杨红斌提议大家一起喝一杯，感谢罗雨亮的盛情招待，罗雨亮连忙起身说了句非常感谢后就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众人见状只好起身一口干了，随后，罗雨亮挨个给酒杯倒满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张建辉，你自己掌握，之前也没和你一起吃过饭，不清楚你的酒量。”张建辉抬起头见杨红斌盯着自己，便起身说道：“谢谢杨总关心。”
“坐下，坐下，你别这么拘束，又不是上班，总裁这是关心你。”一旁的杨红卫见他起来答话忙对他说，张建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挠挠头，满脸通红坐下。他本来就感觉拘束，被他哥俩这么一说更不自在了。也不夹菜了，直到碗里的没了才谨慎地用勺子舀了几粒花生米。
杨志、吴朝明、傅洪、杨东倒是没什么，自顾自地吃，对他们来说，早就习惯了眼前的场景，毕竟他们在公司待的时间长，跟老板混的时间也不短。眼看众人跟前的分酒器快空了，二老板的司机眼疾手快，拿着酒瓶进来又挨个加满，这水平让张建辉不得不佩服，没点眼力见还真端不稳专职司机这碗饭啊。
杨红卫见张建辉不怎么动筷子，就问他是不是吃不惯还是身体不舒服？张建辉说自己晚饭一般都吃得比较少，随便吃点就饱了。
“怪不得你这么瘦呢？”还好，张建辉的回答并没有什么不妥，加上他多年来一直瘦精干巴的，也算是表里如一了。
“尝尝这个，这可是好东西。”杨红卫给他碗里夹了块肉，他表示感谢后却没法动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见那肉乎乎的是个爪子！张建辉心软，自小就喜欢小动物，他回家没事就喜欢和家里的小狗闹腾，带着它出去散步什么的，碗里的爪子和他家小狗的爪子大小几乎一模一样，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打它一下，碗里的东西对他而言确实不可描述。
罗雨亮见他迟迟不肯动，便对他说：“小兄弟，这可是娃娃鱼身上最好的部位，杨总专门给你挑了，你就尝尝吧，别辜负杨总一片美意。”
呵呵，美意？这算哪门子美意？张建辉只好推说自己饱了，实在吃不下了，杨红卫、罗雨亮见状也不再强求，张建辉明明肚子是空的，可他吃不下。于是便起身再舀了碗鸡汤。
“阿罗，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御景华庭的项目经理，接替杨东的，前两天刚提拔的。”
“哦，我说呢，怎么看着有点面生。”听了杨红卫的话，罗雨亮起身端着酒走到张建辉跟前说：“张经理年轻有为啊，以后可得多多关照，我的主业是防水施工，我跟你喝一杯。”
“罗总言重了，我跟着总裁、杨总和一众前辈沾光，感谢您的盛情。”说完一口喝了。张建辉连忙把罗雨亮的酒杯加满，随后就坐下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张建辉此刻肚子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可是他还是强忍着，实在难受他就端着鸡汤喝两口，他似乎也有点放开了，时不时听他们讲话，时不时也跟着附和两句。
这饭吃的很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