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以秋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老板娘，浑身的书卷气息，再看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身上有千帆过尽后从容不迫的威势。
两个人明明气质相差很大，但站在一起又有相辅相成的效果，真的是一对很契合的夫妻。
于是戴以秋跟老板娘约好了第二天去签约过户的时间，才跟肖仲璐离开了书店。
上了车，戴以秋看着车后座上的书，不由感叹：“早知道老板娘会送我书，我就不花钱买这些书了。”
肖仲璐不禁低声笑出来，“你怎么变这么小气了？”
“我现在不挣钱，花的都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花一分就少一分，我能不心疼小气吗？”
肖仲璐无语，觉得戴以秋跟那些庸俗的女人没有两样，但他没敢说出来。
他们又去小洋楼逛了一圈才回家。
晚饭是回来自己做的。
肖仲璐往戴以秋碗里夹了块牛肉，“我明天要出差。”
戴以秋刚放到嘴里的排骨，觉得不香了，问：“这么突然，去哪里，去多久？”
“去下乡，周末就回来了，本来不该我去的，我们科室要去的那位医生突然查出来怀孕了，身体条件还不好，其他医生都有手术安排，只能我这个闲人去了。”
戴以秋不满，“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他轻咳了一声，“谁让你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迹，张主任说既然可以这么激烈，那下个乡应该没问题。”
戴以秋正在夹菜，听言，筷子间的菜掉到了桌上，脸上一辣。
肖仲璐看在眼里，用纸巾把掉落的菜擦走，又给她夹了一筷子，“没事，现在我们科室的人都知道我名花有主了。”
戴以秋看了他一眼，用这种方式知道吗？那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
肖仲璐好笑地转移话题：“要一个人住几天，习惯吗？”
“没有你，我以前也是一个人住。”她感觉遮羞布被人扯开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就想要跟他唱反调，“多了个人跟我住，我才不习惯呢。”
“是吗，那我还得更努力，让你习惯。”
努力什么？每晚折腾她吗？戴以秋不敢问出来，这个男人猝不及防就能让她想钻地缝。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瞪了他一眼，正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调戏自己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戴以秋像是得到解救一样，起身去接电话。
肖仲璐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好笑地夹菜吃饭。
戴以秋按了接听：“妈？”
“小秋。”白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戴以秋看食指跟拇指指甲互抠，艰难地对着手机开口：“……妈。”她感觉喉咙干燥，声音出来时沙哑的。
“诶，吃饭了吗？”
“正在吃。”
“吃的什么？”
“牛肉、排骨、青菜。”
“嗯，不错。”
“您……吃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听说你辞职了，趁你现在有空，什么时候有空把阿璐带回来跟我还有外公外婆好好吃顿饭吧，现在你要结婚，我们应该坐下来商量一下你的婚礼要怎么办，还有我给你准备了份嫁妆。”
戴以秋瞬间哽咽，“……妈，我不需要嫁妆，你留给阿城娶老婆吧。”
“怎么能不要呢，你是我的孩子，我给你准备嫁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这孩子就是心事重，不要想太多，这是该给你的，也是你爸在你小时候就开始念叨的，而且阿璐家听说家世不错，我们家即使比不上，但该有的礼节不能少，不能让别人看轻了你。”
戴以秋的眼泪掉了下来，“妈……我，我想你了。”上次匆匆见面，好多话她都没来得及说。
“想我就回来看我，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没把情绪控制好，所以你才躲了妈妈这么多年，其实妈妈不是恨你，你没有错，我是恨你的那个妈，她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搅和我们的生活，把你爸给搅和没了，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起她，你不要怪妈妈才好。”
明知道白蓉看不见，戴以秋还是摇摇头，“我知道的妈妈，我没有怪你，我很感谢你。”她怎么可能会怪她呢，她一直是她心里最美好的妈妈。
听到她结婚，白蓉还想着给她送嫁妆，可是凌兰女士却直接命令她离婚，这多么讽刺啊。
“小秋啊，妈妈还是原来的妈妈，以前你和妈妈吵架的时候，我们很快就和好了，以后，如果妈妈不小心对你发脾气了，你也要像以前一样，很快原谅妈妈好不好？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即使磕磕碰碰，情绪不稳，但是关系不变，我是妈妈，你是女儿，好不好”
戴以秋有些泣不成声，“，好，我……我知道……知道了，妈妈。”
“你找了个好老公，好好跟他相处。”
“嗯，我会的。”
肖仲璐听到是白蓉的电话，就没多理，现在看到戴以秋竟哭起来，不由担心地走过来，“怎么了，怎么哭了？”以前没觉得她倔得很，轻易是不会掉眼泪的呀。
电话那边的白蓉听到肖仲璐的声音，说道：“是阿璐吧，你让他接电话，我想跟他说几句。”
戴以秋擦掉掉落下来的泪珠，把手机给肖仲璐。
肖仲璐接过。
戴以秋听不到电话里白蓉都跟他说了什么，只听到肖仲璐不时应一声，说好的、会的、是，然后还不时朝她看一眼。
过了好一会，肖仲璐才把电话给挂了。
戴以秋已经平静下来，问他：“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说这么久？”
肖仲璐看了看她红红的眼睛，“想知道？”
戴以秋点点头。
他却朝餐桌走去，“想知道就过来先把饭吃完了。”
她乖乖走过去坐下，然后看着他，等他说。
“先吃，吃完再说。”
戴以秋看他动筷子，不打算马上说的样子，只好跟着拿起筷子吃饭。
两个人很快把桌上的饭菜吃完，戴以秋放下碗筷，直直地看着他。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先洗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