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高歌猛进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让各军勿动，我带万人去，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阁中一旁的王寻透过天台，看着层层叠叠的石墙矗立十分不屑道。
里面的石墙是不同楼阁中的一面及各种建筑的某一部分，因此也显得比较密集。
“不错，看来啊，所谓的十万汉军来援，的确是昆阳守军的疑兵之计而已。”王邑嗤笑着，脸上尽是风轻云淡。
“况且啊，就算是真的十万汉军来援，又能怎样呢？”
严尤见王邑王寻两人根本不将其援军放在眼里顿时着急起来，“不可如此轻视啊！”
“万一……”
“万一大司徒败了，岂不是救援不及？”他话到口边无比烫嘴，改言相劝。
王寻不满道：“以万人攻打千人岂能失败？”
“我只担心各军人数太多，还有「契兽」随行，调度不便，颇为容易混乱无度，互相挤踏。”
他沉思片刻，“你且传令下去，除我本部兵马，其余各部不得擅离职守。”
“违命者，军令处置！”
严尤暗自叹气，心有不安，但根本不敢出言挑明，只能忧心忡忡的看着台外。
城西边缘石墙停止移动后徒显怪异。
刘秀没有再理会那些已经投降的士卒，而是领军一路攻杀，不断的在石墙中转折弯曲。
就像是突然从一个大马路中踱进了狭窄多变的小巷子。
援军踏过一个个新军士卒的尸体。
一处亭台上如今只有一面以石墙用作支撑，十分突兀的立在高空。
“这里弯弯绕绕的，何不继续向上爬空呢？”王络帆穿过直接穿过一面墙体，问着姗姗来迟的刘秀。
刘秀目不斜视，“石墙说是限制，却也保证了我等的隐蔽性和安全，新军一时半会发现不了我等。”
“可若是爬至高空，我等立刻就会陷入众矢之的的境遇。”
“因此，我们只能沿壁而行，不能超过墙体的高度。”
刘秀一边用「密闻」跟王络帆解释，一边用拔出「晶器」划向集结过来的新军。
王络帆也不惧怕这种血腥的场面，只是考虑着说道：“我担心这些石墙会不会将你们围困起来。”
“若是他们不在乎自已的的人，要将你们一齐围歼该怎么办？”
“先前你放过的那些投降士卒，难道不会暗自传递消息吗？”
“虽然诸位将士皆是敢死之士，却也不能因此白白牺牲吧？”王络帆看着高垒的石墙，犹豫不安。
“你所思虑正合兵法。”刘秀对王络帆上道的态度很是欣喜。
“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
“你能有此想法，说明真正的去思考战局了。”
“那些投降士卒并不重要，即使没有他们，王邑也必然有所察觉。”刘秀随即解释。
“当他们重复确认只有万人援军时，必起轻视之心，即使再怎么压抑这种想法，也始终无法挥抹而去。”
担心王络帆无法理解，刘秀举起例子来，“狼再怎么担心，也只会担心羊从眼皮子底下逃脱。”
“而不是担心被羊反杀。”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刻印之思。”
“至于改变石墙轨迹，别忘了他们为何围困昆阳，一旦发生改变则相当于蚁穴毁长堤。”
“搞不好连最后的胜算都会丧失。”
王络帆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当面对宏大的战争时，我们不能只局限在某一个局部战场，而是应该洞微万物，总揽全局。”
“这样，才能握枢机于掌中，决定胜利之所在。”
刘秀的脸上印上了血渍，就这样一边击杀新军士卒，一边同王络帆讲解。
“不应该想两者之间有无联系，而是两者之间没有联系会怎么样，有了联系又会怎么样。”
王络帆苦涩的笑了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刘秀一马当先，再次解决完一波新军士卒后，环顾四周找起方向。
“你不便查探，我来吧。”王络帆朝上空飘去俯瞰。
石城建筑多有露天的平台，各处平台中还有长廊连接在高空。
不过平台长廊大多都在里面，也就是回字形里面的口，很多新军士卒立在其中与昆阳对峙。
确定好方向后，王络帆领着路，身后气势如虹的汉军以一挡百，不顾生死的往里杀去。
他发现越是往里，里面的石头建筑便越发平整光滑。
就像是被抛光了一样。
光滑细腻的壁面上逐步殷红起来，随着坠落至地面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附近的新军开始止步不前。
甚至往后退去。
刘秀摆首讥讽道：“新军势众，竟反倒畏惧我汉军气势么？”
身后的汉军瞳孔之中皆有血气凶光，好像从血海中沐浴淌来，全身染红，“南阳十万汉军前来，贼将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汉军的声音一时间响彻天地。
躲在后面平台上的王寻咒骂，“你们这群痴蠢愚呆到底在怕什么！”
“哪来的十万，都没长眼睛吗！”
“都不要慌，「巨毋霸」，带着你管理的「契兽」出击挡住汉军！”王寻朝下面说道。
站在地上的「巨毋霸」随即应和，“喏，遵大司徒之令。”
他的身上绑着许多白色布条，上面印着紫色的痕迹，仍旧有几滴鲜血溢出。
红中蕴紫的鲜血滴落，他略显艰难的拖着庞大的身体朝「契兽」所在的平台而去。
当王络帆看到「巨毋霸」身上的血液时，突然想到了当初梦里棺材容器中的蓝色液体。
除了热爱古籍以外，他还很喜欢绘画。
可以肯定的是，红色加蓝色便是紫色。
随着巨大平台上的石头栅栏打开，「契兽」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出，而是像在嗅探着什么。
无知的眼瞳对着「巨毋霸」，似在询问。
「巨毋霸」随即压低嗓音朝汉军一吼。
一双双凌冽怖人的竖眸在夜色中愈发明亮，直直的盯向满身粘血的汉军方向。
各种各样的猛兽声响呼啸，但是这些猛兽的声音又跟真实猛兽的叫声有所不同，「它们」都在模仿。
模仿到了极致，却又探究不到本质。
其中缺少了生物应该有的生气以及气势。
刘秀倾身而上，用「晶器」划向其中奔袭最快的一只豹子。
云雾再次弥漫开来。
先前不用「云烟缭绕」是因为会阻挡行军视线，至于现在？
他要让「契兽」为自已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