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随辞别
没几天，A国皇宫惨遭血洗的消息便传遍了整片大陆。一时，邪教并天城的名声大噪。
陈忘至走在大街上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情，都不用去茶馆了。
“太恐怖了，B国这么强大的国家的皇宫竟然在一天之内被血洗。”
“可不是嘛，听说，现在那个皇宫里一个人都没有啊。那些尸体现在还没处理完呢。”
“我听说啊，那里没有一个不是七窍流血，死状凄惨的。”
“幸好，幸好我没有得罪过并天城的人。这么个无恶不作的邪教，也不知谁能为天下灭了它。”
“小声点，你也不怕被并天城的人听到了。到时候真的就......，你死了还不要紧，别连累你家里几十口人。”
“听说，现在是那个从小就被送去边关的，不得宠的九皇子回来治理国家。”
“幸好，那个九皇子要镇守边关不能回去。不然，这李家的天下算完了。”
“本来B国遭遇这场劫难之后，肯定会很混乱。恐怕改朝换代也不是没可能啊。却没想这九皇子竟然那么快就稳定了局面，硬是让邻国不敢轻易动兵。”
“......”
陈忘至听到这不免想笑。不能回去？恐怕是早就知道故意不回去，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这可真是场好戏！果然和陈忘至想得一样。司马臻，果真没让他失望。
现在并天城那么大的动作。恐怕是真的没什么顾忌的了。司马臻心狠手辣，若是知道陈忘至还活着，恐怕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加入并天城后还能退出的。而且陈忘至身为曾经的御毒司司主，知道不少并天城的秘密。
若是被司马臻知道陈忘至还活着，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仅是陈忘至，所有与陈忘至有过接触的人都难逃一死。看来，最近得低调点才行。随着黄陈医馆越开越大，他们的名声也越来越大。暴露于江湖的风险也就越大。
正在沉思中，突然手被抓住。“爹，糖，糖。”
说着，小君暨还伸着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地方。
陈忘至扶着额头，无奈道：“可以，暨儿，但是只能吃一串。”
“嗯嗯，糖，糖。爹。”
自从，黄随给小君暨吃过一次糖葫芦后，他总天天喊着要吃。怕小君暨吃多了对牙齿不好，陈忘至每天各种借口敷衍小君暨。平时带他出来玩都小心翼翼地避开有卖糖葫芦的。没想到今天还是栽了。
“你这个小吃货。”陈忘至掐了一下小君暨鼓鼓的脸。
看着正在专心啃糖葫芦的小君暨，陈忘至内心不觉中已经软成一片汪洋，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爹，你也吃。”说着小君暨把手中的糖葫芦伸到爹爹的嘴边。
看着嘴边的糖葫芦，陈忘至不禁笑道“确定吗？我可不会再买一串给你了的。”
闻言，小君暨顿了一下。‘怎么办，爹地好像好想吃的样子。可我只剩两个了。’
陈忘至看着小君暨看了看糖葫芦又偷偷的瞄一下他。似乎很犹豫的样子。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突然，小君暨眼光一亮，便不再犹豫的把糖葫芦伸给自己的爹爹。“爹爹，吃。”
陈忘至低头咬了一口，心中一片感动。果然没白养！
“爹爹，我们给黄叔叔也买一串糖葫芦吧。”
“嗯，好。”陈忘至转身就买了一串糖葫芦。
“给我，给我，爹爹，给我，让我带给黄叔叔。”
不作他想，陈忘至把糖葫芦递给小君暨：“那暨儿可要替你黄叔叔保管好。”
“嗯嗯，我一定会替黄叔叔保管好滴。”
看见小君暨边盯着那串糖葫芦边流口水，恨不得马上咬上一口的样子，陈忘至“......”
“走吧，暨儿，我们回去。”
“嗯嗯。”目光始终不曾移离糖葫芦。
......
“黄叔叔，黄叔叔，我给你带了糖葫芦。”小君暨放开牵着陈忘至的手，兴冲冲的跑去找他的黄叔叔。
“真乖，来，让黄叔叔抱抱。”
“咦？这糖葫芦怎么只有四个而已了。”说着笑着看向小君暨。
“暨儿，你说还有三个糖葫芦哪去了呢？”
小君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爹爹，说了吃多糖葫芦对牙齿不好。为了保护黄叔叔的牙齿，我就替黄叔叔吃掉了三个。”说完还睁大着眼睛看着黄随。俨然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黄随看着理直气壮地小君暨哭笑不得。“陈忘至啊，你儿子要变坏了！”
“黄叔叔才坏，爹地说我是最乖的小孩了。”
......
夜里，陈忘至等小君暨睡着后便轻声地来到大厅。果不其然，黄随早在那里等候多时。
陈忘至，坐下慢慢地喝着茶，等着黄随开口。
终于，黄随率先打破宁静“忘至，你听说了A国皇宫的事情了吗？”
“嗯，传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也难。”
“我，我不知道，那林青征，我......”黄随语无伦次的说着。
但陈忘至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他并未完全的放下。“放心吧，林青征他没事。我已经从‘百事知’中买得消息，听说那一天，林青征去到偏殿后没多久就突然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武林。现在他在武林安全得很。”
听完，黄随瞬间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忘至。”
“嗯，没什么事就去睡觉吧。”说完，陈忘至站起身就走回房了。
夜里，黄随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时不时的蝉叫声，脑子一片混乱。为什么自己就放不下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发展和原文的不一样啊。难道是我的到来引起了连锁反应？
在一片胡思乱想中，黄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厨师做好早饭，陈忘至和小君暨已经坐在饭桌前了，黄随才姗姗来迟。脸上的黑眼圈让人难以忽略。
“黄叔叔，黄叔叔，眼睛上长黑圈圈了。爹爹。”小君暨对黄随的黑眼圈充满好奇。“爹爹，那是什么？”
陈忘至，瞟了一眼黄随惨不忍睹的黑眼圈：“没事，你黄叔叔只是没睡好而已。”
“原来没睡好就会长黑圈圈啊，爹爹，我以后肯定会乖乖睡觉的。我才不要长那么难看的黑圈圈。”
“嗯，乖孩子。”
“嗯，暨儿会乖乖的，黄叔叔也要乖乖睡觉哦。”
听着这对父子的对话，黄随差点没气出心脏病来。
黄随狠狠的扒了几口饭后又慢慢的扒拉着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陈忘至，还偶尔敲起了碗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结果陈忘至不理他，反倒是小君暨跟着敲起碗来。
黄随：“......”
终于，黄随还是忍不住了。“忘至，为什么你这么淡定啊？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陈忘至看了他一眼继续喂小君暨“有猜到过。”
“可是，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书的事吗？”
“嗯，记得。怎么了？”
“这件事，在书上压根不应该出现。结局应该是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才对啊。”
闻言，陈忘至顿了顿，过了一会儿，轻轻的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书是如何写的。但是，以我对司马臻了解，他不会愿意和别人分享任何东西。他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阻挡他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如果不能属于他，他宁愿毁掉也不会让丝毫给别人。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或许欧阳燃是个例外？毕竟欧阳燃似乎在他心中可是不一般的存在。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欧阳燃改掉呢？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陈忘至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话，但却依然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黄随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欧阳燃有点可怜。：“那，欧阳燃不是会被杀？”
“不会。”
“为什么？哦，对哦，欧阳燃现在可不就独属于他一人的了。其他人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估计是没法从他手中抢回欧阳燃。”
突然陈忘至想到什么，司马臻不舍得伤害欧阳燃，但是为了让欧阳燃只属于他，他可能会杀死所有欧阳燃在意的人。而林青征恐怕是首当其冲。
而且，以林青征的性子，就算司马臻不去找他，没过多久，恐怕他就主动去并天城救欧阳燃。他们之间终归会有一战。
陈忘至看了一眼正在开心的逗着小君暨的黄随，终究没说出心中的猜测，毕竟这只是猜测而已，不是吗？
几天过后，黄随正带着小君暨在街上闲逛。
“黄叔叔，黄叔叔，糖葫芦，糖葫芦。”小君暨兴奋的指着卖糖葫芦的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我这就给你买。但是，我们可说好了，不准告诉你爹地，不然，再也不给你买糖葫芦了。”
“嗯嗯，不告诉爹爹。买糖葫芦喽，买糖葫芦喽。”
黄随买了两串递给小君暨，：“诺，可以了吧，小祖宗。”
说着抱起小君暨，“走，我们去小茶馆坐坐。”
“哎，你们听说了吗？并天城给武林盟发战帖了。”
“怎么回事？不会吧，并天城城主司马臻想独占美人。于是，便要把他的情敌赶尽杀绝？”
“消息可靠吗？别是空穴来风啊。”
“咋不可靠！B国的惨状你没看到啊？而且，听说，并天城已经决定于下个月十五便开始进攻武林盟了。”
“听说，武林盟主林盟主现在身负重伤、命在旦夕啊。”
“这是怎么回事？林盟主怎么就受伤了呢？”
“害，过来点，小心让人听了去。”
“听说，林盟主在几天前想偷偷的潜进并天城救出欧阳公子。却不想被发现，中了毒，被下属以死相救，才救出来的啊。”
“这林盟主真是痴情啊。就带那么几个人就敢往人家地盘里闯。”
“莽夫啊莽夫，看，这下好了，人没救出来，自己反而快死了。”
......
坐在茶馆里的黄随一字不差的都听了进去。顿时感觉手脚冰凉，黄随的脸苍白的吓人，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在浑浑噩噩中与小君暨一同回到了家。
不巧，陈忘至出去还没回来。黄随就坐在院子里等着。
傍晚，陈忘至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黄随。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黄随淡淡的开口道。
“对，我今天在茶馆里听见了的。”
“你想如何？”
“我，忘至，我放不下。我，我想去找他。我一想到他会死，我感觉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我想要去救他。”说着，黄随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哗哗哗往下流。
“忘了他不好吗？我们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陈忘至的语气明明很平缓，但是若是黄遂抬头的话，可以看见陈忘至的左眼常年戴着的眼罩下面渗出了少许血液。右眼的眼白更是满是血丝。
黄随双手捂着脸，痛苦的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犯贱。明明都已经说好了放下了，可是我就放不下，放不下。我也想忘记。忘至，如果世上有让人忘记一切的药该有多好啊！”
过了半晌，陈忘至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既然忘不掉，放不下，那就去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对不起，忘至，我......”
“别，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是我亏欠你的。当年是你救了我还有暨儿。你有自己的自由，无须征得我的同意。若是以后他待你不好，这里永远都欢迎你。”陈忘至背过身去说道。说完就回房间去了。
黑暗中，陈忘至轻轻的伸手环抱住熟睡中的小君暨。用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暨儿，我以后就真的只有你了。”
第二天清晨，陈忘至早早的起来，去镇上的武馆里。雇佣了几位护卫去护送黄随，并随手往他的包里塞了几包毒药。
“谢谢你，忘至。”
“嗯，路上小心。若是想回来，这里永远欢迎你。”
听到这，黄随心里暖暖的“嗯，我会尽快回来的。替我和小君暨说声再见。”
“好。”
陈忘至目送着黄随在几位打手的护送下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也没移开眼。
......
“爹爹，黄叔叔呢？怎么不出来吃饭啊？黄叔叔好懒哦。”小君暨，一边吃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黄叔叔出趟远门。”
“那黄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几个月吧。”陈忘至看着黄随离开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接了一句，也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么久啊，我想黄叔叔的话怎么办？”说着，小君暨饭也不吃了，嘟起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