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见门开着自行走了进去。

谢芷安正想着事情,听到脚步声看去,谢舒晴随身跟着个侍女,笑脸盈盈地望着她。

“稀客啊二妹妹!”谢芷安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长姐回来这么久了,妹妹一直都没来坐坐,确实是妹妹的不该,这不,妹妹给姐姐带了一个礼物。”谢舒晴伸手,身旁的侍女将一个红盒子递给她。

她在谢芷安身旁坐下,将红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红玛瑙耳坠,色泽鲜艳红润,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见谢芷安扬起的嘴角,谢舒晴以为她喜欢,便把盒子合上推到她跟前:“这是妹妹的赔罪礼,姐姐喜欢就好。”

谢芷安打量着谢舒晴,大概猜出了她上门的用意。

“妹妹这对耳坠在哪得的,这样的货色若是出自金宝阁,真得让母亲好好查查了。”

谢舒晴脸上的假笑差点挂不住:“姐姐不喜欢啊,都怪这丫头。”

她瞪向身旁的侍女:“都说了拿本姑娘首饰盒最贵的那个,这点事都做不好,看一会回去本姑娘如何整你!”

那侍女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舒晴回头看着谢芷安心虚的笑着,那耳坠新倒是新的,一次都没戴过,不过不是因为珍重,而是随手路摊上买的。

觉得太廉价就撂下了,谁知道谢芷安这么不好糊弄。

“听说姐姐和连衣方才大吵了一架?”

“是呀,妹妹消息还挺灵,所以妹妹不是来送礼的,而是专门来哄我的?”谢芷安假装恍然大悟。

“是呀,连衣真是太不懂事了,你到底是府里长女,她怎可与你顶嘴争执呢!”

谢芷安听了,心里暗笑,面上认同:“妹妹说的是,连衣是有些不懂事,她与我吵架的事,母亲若是知晓定要罚她,妹妹还来哄我,真是劳烦妹妹了。”

谢舒晴见谢芷安这么容易听进去,暗自欢喜,她拉起谢芷安的手,亲昵地说道:

“姐姐别跟连衣一般见识,她不过就是三房生的,只是从小养在母亲身边,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不过姐姐放心,有妹妹在,定不叫姐姐受委屈。”

谢芷安任由她拉着,嘴角含笑:“原来妹妹这般明是非,看来前些日子是我误会妹妹了。”

“我还想着二娘那么一个不理繁事的人,妹妹怎么就养成了刁钻的性情。”

谢舒晴呵呵的干笑着,拉着谢芷安的手都收了回去。

“说起二娘,我还真有点佩服她,脾气那么好,府里的是非她都置身事外,我倒是觉得她比我母亲还适合当家做主。”

谢舒晴原本就没什么脑子,这么一听立马说道:“我娘哪是置身事外,她那是能忍......”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娘了,提她我就来气,从小就教我凡事要忍,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说到底就是窝囊!”

谢芷安垂眸喝茶,嘴角扬起一抹笑。

那侍女碰了一下谢舒晴:“姑娘!”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谢舒晴赶紧起了身:“今日跟姐姐坐也坐过了,就不多打扰姐姐了,妹妹告退。”

谢芷安起身回了一礼。

看着谢舒晴离开的背影,她嘴角的笑容凝固。

崔氏在府里跟谁关系都不算亲厚,但跟谁都没有恩怨,做事循规蹈矩,其城府深浅恐怕连她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若是真想做些什么,恐怕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只是怀疑这样的一个人,谢芷安又似乎找不到理由。

毕竟前世王氏离世后,崔氏依旧如常,也没有表现过觊觎主母之位的意图。

谢舒晴出了归隅小院,狠狠的掐向身旁的侍女:“要你有何用,方才明知本姑娘要说错话,为何不阻止?”

那侍女吓得落泪,明明挨着疼却不敢躲:“奴婢错了,姑娘息怒。”

她家姑娘之前脾气虽然不好,但也不似现在这样动辄打骂他们,至从嫡姑娘回来,她家姑娘总是心里有气,自个觉得憋屈,只能出在下人身上。

侍女心里什么都知道,但苦在无法诉说。

“把你的眼泪收起来,你莫不是让旁人说本姑娘虐待身边的人不成!”

谢舒晴张望周围,生怕自己不好的形象被人看到传了出去。

想起前些日子从街上传回来的事,她回头看了一眼归隅小院:“父亲这些天忙得不着家,告诉前院的人,父亲若是回来了立马告诉本姑娘。”

“那么丢人的事我得赶紧让父亲知道,总不能就这么等着谢家的脸被丢完!”

她还等着这两年找个王公贵族嫁人呢,谁都不能坏了她的好事。

侍女小心翼翼:“是。”

谢舒晴又使劲掐了一把:“再这么一副死样子本姑娘打死你,跟谁学的,四姑娘跟她娘那矫揉造作的你也喜欢学是吧?”

“奴婢不敢,奴婢没学,姑娘饶了奴婢吧!”那侍女再是不敢掉半滴泪。

谢舒晴狠狠剜了她一眼:“今日本姑娘说错话的事,不许传到我娘耳朵里,不然饶不了你!”

“是,是,奴婢遵命!”

泊鸣调查的事如约而至,缃荷晚上回谢府就带了结果。

仔仔细细看了那些人的来处,以及家境情况,谢芷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其中有一个叫梅兰的侍女,五年前来的谢府,据记载她四岁就被父母卖给了人伢子,几经周转来了京师进了澜香楼。

因其相貌普通,成了楼里的丫鬟。

后来做错了事,被楼主随手送给了一个鳏夫,那鳏夫常年痨病,因为吃不起药便把梅兰又卖给了人伢子。

后来谢府采买家奴,梅兰就是跟着那一批进的谢家。

做了三年盥洗婢,两年前王氏见她人老实活干得不错,便把她要到了身边伺候。

看到这么详细的生平,谢芷安忍不住感叹风云楼的本事。

连谢府发生的事都了解的这么清楚,她都怀疑这偌大的宅院,有多少宫里的眼线。

见谢芷安终于看完了那厚厚的一沓记要,缃荷才说另外一件事:“泊鸣说工部尚书家的公子在和朝姝郡主闹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