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今燕王殿下已经带兵攻进皇城了,街上四处都是乱军。公主府的侍卫们不可靠,七宝正带着咱们府里的亲卫在四处把守着呢。目前一切无虞,请公主放心。”

珊瑚匆匆疾步跑进来,跪在公主身前回禀眼下京中实况。

此时,长宁正当窗侍弄着白瓷长颈瓶中的几株明黄色折枝棠棣花朵,秋鸿佩剑立在公主身后,寸步不离。

闻言,长宁停下手中的动作,抽出其中一支最高挑的花枝举起对光照了照,欣赏道:“那不是乱军,是王军。”

“殿下……若是燕王殿下登基为帝,那咱们……”

琥珀深深蹙着眉心,不无担忧地从衣柜旁走过来抚上公主的手臂。

“莫慌,眼下朝野内忧外患,百废待兴,他尚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还顾不上和我区区一个公主计较。”

长宁回手轻拍了几下琥珀的手背以示安抚,“不过,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咱们该准备的也要提前布置妥当才是。”

琥珀闻言立刻明白了公主所指的“未雨绸缪”是什么,便立刻下去提前准备。珊瑚亦一同退出去继续四处打探消息。

此间,身后秋鸿的目光一瞬也不曾从公主身上离开过,长宁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道灼热远胜平日的视线,遂回身缓缓抚上秋鸿白皙细腻的脸颊缓缓摩挲,目光温柔又缱绻,就连声音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宝贝别怕,我舍不得你死的。”

“我会誓死保护姐姐。”

秋鸿的神色有些偏执,细看其中隐隐还有些兴奋,定定地深深望进公主眼底。

“姐姐,我只求你。”

长宁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仰首在秋鸿唇角浅浅啄了一下。

“真乖,那就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罢。”

秋鸿得了甜头,激动更甚。整个人活像被取悦了的大型犬科动物一样,围着公主转来转去,而后又紧紧贴在公主身边,用头轻轻地在公主怀里磨蹭,喉中不时地发出“唔——呜——”这类模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声音。

长宁紧张沉重的心情此时亦好了些许,将秋鸿环在怀里,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缠绕着他顺滑微凉的发丝。

“公主,方才燕王殿下带人去了宁国公主府上,硬逼着宁国公主殿下割破了手指写血书给驸马梅殷大人劝降呢。”

珊瑚去而复返,躬身立在珠帘外回禀着刚刚获悉的消息。

“那么嘉慧姐姐写了吗?”

长宁低头细心地为秋鸿梳理发丝,漫不经心地反问珊瑚。

“宁国公主殿下为求活命,自然是不敢反抗燕王殿下,只得含泪写了。如今,梅大人已经在返京路上了。”

珊瑚此时神情略有些慌张,但仍尽力冷静地分析道:“按理说,燕王殿下应该不会到咱们府上来才是。一则,公主明面上和燕王殿下并无过节;再有,咱们的驸马也早就不禄了。”

“幸而他死了,不然若是让他活到燕王即位,我就要难过了。”

长宁似乎是并不担心燕王似的,轻轻拍了拍秋鸿的背脊,示意他稍微放松下来。转头向帘外的珊瑚询问。

“允炆呢,他怎么样了?”

珊瑚还未来得及回应,珍珠就飞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颤着声儿禀报。

“公主!宫城着大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