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装了，摊牌了

陈长生：“好久不见，涛儿。”

陈笙，陆知闲他们并不陌生这个名字，作为老一辈六人组里同样神秘的一员，在陆城夫妇死亡事件后的失踪也十分可疑。如今却说，那个本该同老姜一辈的陈笙，与眼前年轻的陈长生竟是同一人？匪夷所思，但并非不可能。

可是连陈长生自已都已经承认了，便也没什么好再疑惑的了。

“什么时候猜到的？”陈长生没有被拆穿的窘迫，仍然笑容和煦的同昔日的好友自然地交谈。

得到答案的老姜，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除了你，没有人管我这能力叫生学家，你是故意在小陆面前这么叫我的吧？”

“哈哈，瞒不过你，迟早要再见的。”陈长生笑笑。

陆知闲看着两人，细细回想，这才发现，陈长生的能力，超强的自愈能力，与老姜他们所描述的陈笙拥有的超能力是一致的，但恐怕超强的自愈力，也只是个幌子。

这个问题结束，还有很多人，很多问题要问，但大家都很谨慎，都想先听听别人想挖些什么。

见无人继续，陈长生表态：“我今天来，就是想组个坦白局，现在既然新星已经出现，人类存亡有了新的转机，比我更合适的领导者也在位，那么我以前所做的那些都派不上用场了，倒不如开诚布公，也好去除大家心里最后的顾虑，安心为迁徙大计共同奋斗。”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场的人再也憋不住了。

周暮：“你真的是寻星派的创始人？可是你看上去很年轻。”

陈长生：“我是，我只是看上去年轻。”

沈砚书：“你既是陈长生，又是陈笙，你会易容？”

陈长生：“不止，易容只是我的附加能力。”

顾君尧：“你的能力从来就不是什么超强自愈能力吧，或者超强自愈能力，也只是你的附加能力而已。”

陈长生：“你说对了，这些都是我的附加能力，我真正的能力是，长生不老。”

众人：“嘶……”

没听说过，这竟然是，比虫洞还要稀有，闻所未闻的能力。

看着他们的表情，陈长生承认：“没错，这个能力，有史以来只出现过一次，便是我。”

老姜这会算是明白了一切：“你在世多久了？”

陈长生想了想：“记不太清了，快有200年了吧。”

据记载最早的超能力者出现也不过223年。

这时柳肃也忍不住了，问道：“749局局长，也是你吗？”

陈长生扭头看向他，眼神突然和蔼：“是的，柳肃，这些年替我打理749局，辛苦你了。”

果然，果然是这样，柳肃的心头微微一震。

“所以黑白两道，都是你。”陆知闲这时小小总结了一句。

“可以这么说。”陈长生颔首，又道：“其实不止，异工厂，包括劫走你父母的组织，都是我。”

众人沉默。

也就是说，所有派系的老大，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人。

“那么袭击总局大楼的，也是你安排的吗？”柳肃问出心中所想。

“是的。”陈长生点点头，仿佛炸掉自已的大楼是一件很小的事一般。

柳肃不解：“为什么？你当时是想解决掉一些人吗？”

“当然不是。”陈长生否认，“我只不过是想逼小陆同志一把，没有那件事，“全都走”不一定什么时候成立呢吧，我们没有时间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一时竟有些思考不出来陈长生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你做的这许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思考片刻后的老姜依然想不通。

“哈哈。”陈长生轻笑，如今年轻的面庞看上去却深不可测，意味深长却又好像十分真诚地说了句：“因为无聊啊。”

一个人活太久，总会精神不正常的吧。

知道了这些，曾经一些不可解的小事也不必再问了，问就是他干的，至于为什么，那就是无聊。

现下好像终于不无聊了，出现了能够改变历史的人，地球上的生活也马上就要结束，这时候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这个活了两百多年的不死人，主动坦白了一切。

坦白局结束后，大家各自沉默着离开，像是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些爆炸性消息。

除了陆知闲，看上去依然神色淡淡。

顾君尧知道，现在的陆知闲已经不太会有情绪变化，稳定的像个机器。

夜里，看着身边静静躺着的陆知闲，顾君尧还是开了口。

“你还是陆知闲吗？”

“当然。”黑暗中的陆知闲也没有睁眼，就这样直接回答.

顾君尧从身后看着他：“你还剩多少陆知闲的意识？”

见是躲不过，陆知闲转过身来与他对视：“我一直都是我，只是能力开发之后，会影响判断的其余情感都会被深埋，但不会消失，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你能不能接受。”

“不能再将情感释放出来了吗？”顾君尧不死心。

“不可以。”陆知闲没有丝毫的犹豫，“人类更需要我，这也是能力开发到后期，会自启的机制，我也控制不了。”

即使没有开灯，但两人依然能看清对方，自然也能看清顾君尧眼里难掩的悲伤，陆知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会有些闷闷的。

为了安慰他，陆知闲又说：“别难过了，君尧哥。我已经都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在异工厂遇到的小哥哥，也是你，对不对？”

“你想起来了？”顾君尧果然眼神一亮。

“是的，随着能力的开发，所有封存的记忆都自动涌现，甚至一些很细节的事情，都能够想起来。”陆知闲回他，但更多还是解释着能力开发上的事。

“那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顾君尧神色平常，内心却是翻涌无比，期待着陆知闲能够再说些什么。

“我是喜欢你的。”陆知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顾君尧感觉自已心脏漏跳了一拍，但又强行镇定，不确定地问：“你是在表白吗？”

“嗯。”陆知闲没有负担地回道：“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可能连我自已都不知道，在你们面前一直又有些自卑，即使意识到了，也不敢跟你表白，怕你不喜欢我，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顾君尧立刻反驳，“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表白了？”

“因为我现在能看开了，我知道自已越来越像个机器，但这已经是我目前努力过后，能留存最多的情感了。”陆知闲准备一次性把话说开。

“最后5%的能力不是开发不上去，而是我不想让他开发上去。如果完成100%的开发，我会比现在更像个机器。现在的我留存了我所有的情感，但只能将其封存。可是情感被封存之后，我看我自已就更像一个旁观者，之前当局者迷的状态便不见了，现在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从很早就喜欢，但我现在能给你的，也就这么多了。我能看得出来，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听他说了这么一大串，顾君尧真有些搞不清自已该是喜还是忧。

情感缺失让陆知闲变得更直接，如此直白的示爱说来就来，但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能给的，也就这些了，现在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人类的未来。

但顾君尧觉得已经很满足了，能够听到陆知闲亲口说出对自已的喜欢，不管他是什么样，哪怕真的成为没有丝毫情感的机器，顾君尧也会依然站在他身边，守护着他。

对顾君尧而言，这就够了，他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将陆知闲拉进自已的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喜欢，超喜欢。”

所有事情说开后，伴随着一大波新的超能力者的加入，他们又继续忙碌起来。

现下的形式，便是所有的派系都汇聚成了一支“全都走”，超能力者百年来首次形成了大统一，为了人类的未来共同努力。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做个好人，尤其是对于随波逐流的大众来说。

人类移居计划稳步进行着，由于加入的超能力者比原先预期的人数要多。人多力量大，使得移居的准备工作不过四个月的时间，竟有要提前完成的趋势。

而在此期间，他们又开始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岳秋水的能力越来越弱。

得知此事的时候，陆知闲淡漠的情绪还是涌出一丝的紧张，担心岳秋水是不是能力使用过度的原因。

除了微皱的眉头，陆知闲的神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妈，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储备的能力已经快要足够了，不急这一会。”

七情六欲少了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陆知闲现在喊起爸妈来，倒没之前那么难开口了。

岳秋水笑着安慰他：“没事，相反我得抓紧时间，之前没有告诉你们，只同你桂春妈妈跟建国叔说了，其实我们的能力在被休眠之前，就有出现削弱的现象。”

之前不敢说，但这段日子下来岳秋水与陆城发现，好像除了能力削弱之外，身体机能方面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让他们放松了不少，因此这会也没再隐瞒。

“削弱？”陆知闲听后若有所思，但很快他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除了削弱之外，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

“没有。”岳秋水回：“身体方面依然健康，不用担心。”

闻言陆知闲点了点头，随即又给远在福泽耀星带队基建的老姜去了一个电话：“所长，我现在来接你们一趟，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

陆知闲打开了传送门，将在福泽耀星工作了一段时间的超能力者都召集了回来，但回来后立马将他们送往了能力检测中心，查看他们的能力开发程度。

能力开发程度一定意义上也代表着能力强弱，所以当看到这一批人的检测结果时，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这批人的能力开发程度竟然都统一的，下降了10%！

能力开发程度只有上涨，还从来没听说过会下降的。但是相同的，他们的身体机能都没有异样，都很健康。

老姜看着检测结果，也很疑惑：“是我能力下降了吗原来，难怪最近有的时候回来总觉得用起能力来没有之前顺畅，我还以为是我忙累了。”

陆知闲一时没有言语，又将这拨人直接送往朱正德的研究所，让他帮忙检测辐射。

很快结果就如同他预料的一般，这些人已经如早先接触陨石辐射的人一样，也被感染着自身带起了辐射。

所有结果堆积，陆知闲大致想明白了，福泽耀星所带的辐射，就是能够影响改变人类。辐射不高的时候，像陆城与岳秋水以及灵谷族族民，完成一整个影响的过程都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但当他们直接处于福泽耀星上时，一整个被辐射环绕，辐射强度增加，这个过程就会被缩短，如今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出现自带辐射的现象。

如果陆知闲没猜错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应该也已经恢复了生育能力。

面对这一发现，陆知闲同样没有瞒着大众，他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将这一现象公布于局内网。

此消息一经发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的人高兴去了福泽耀星，自已竟然还可以恢复生育能力，拥有属于自已的后代。而有的人则郁闷，为什么去了新星，就会失去超能力。

作为超能力者多年，让大家一下子丢失这个身份与能力，大部分人还是难以接受的。

可是很快大家又会明白，接受不了又怎样，他们别无选择。留在地球可以保留他们的超能力，可是地球马上就要不再适宜生存，他们唯一的去处，只有福泽耀星。

而这也似乎从侧面佐证，超能力者的出现，便是为了拯救人类危机。一旦人类危机解除，那么超能力也将慢慢消散，人人平等。

陆知闲发布的说明里，末尾便是这方面的解释，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