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感受到了皇后的威压,有些说不出话来,明显感受到后背冒出了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本宫跟你说笑呢,不要在意啊。”
说笑?余莺儿心里顿时万马奔腾,正常人谁会开这种玩笑?
“皇后娘娘,可真会开玩笑......”余莺儿努力地从嘴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余答应,想必华妃复位的事你已然知晓,你之前与华妃嫌隙不少,今后该如何应对,可要好好考虑啊,本宫以后可还想继续听你唱曲儿呢!”
余莺儿听到这里,反而有些轻松了,这绕了半天结果还是说的华妃的事。
“谢皇后娘娘提醒,贫妾知道了,贫妾此后只愿安稳度日,不会再得罪华妃娘娘的。”
皇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示意余莺儿可以离开了。
余莺儿刚走出景仁宫的门,便发觉好像忘了些什么,她看了看自已的手,突然回忆了起来,对了,忘了问了!皇后娘娘之前在自已手心里,到底写了什么字?
余莺儿又回忆着用手比划了两下,摇了摇头,罢了,下次有机会再问好了。
碎玉轩里,淳贵人一脸郁闷地趴在桌子上,因为之前的事,甄嬛罚她在屋里闭门思过几天,好好反省自已的过错。
可是向来任性自我的淳贵人又怎么会真的听话,正好今日甄嬛去了沈眉庄的宫里,淳贵人便想偷摸地出去转一转。
刚刚走到碎玉轩门口,就跟回来的余莺儿撞了个满怀,把余莺儿撞得差点儿摔倒。
“怎么又是你!真讨厌!”淳贵人没好气地质问道。
余莺儿稳了稳身形,表情戏谑地看向淳贵人。
“淳贵人这是去哪儿啊?我记得莞贵人不是让你在屋里反省的么?”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淳贵人的语气十分凌厉,余莺儿怕再争吵下去又要出事,便默默地经过了淳贵人身边,走进了碎玉轩里。
“你站住,你是不是想跟莞姐姐告状!”
淳贵人不依不饶地拦住了余莺儿,咋咋呼呼的样子,让余莺儿觉得有些头疼。
“这个你放心,我跟你的莞姐姐也不熟,没必要去告你的状。”
“哼,不熟,你为什么昨晚叫莞姐姐去你的屋里,你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我的坏话!”
余莺儿实在是不想跟淳贵人多说什么了,感觉她就像那种野蛮又没脑子的小屁孩,多说一句都拉低自已的智商。
余莺儿正要走开的时候,又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我就知道!怪不得最近莞姐姐对我那么冷淡,果然都是你搞的鬼!”
余莺儿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她用手指慢慢掰开了淳贵人的手,转身冷冷的看着淳贵人。
“淳贵人这人没什么脑子,做事又冒冒失失,稍有不慎就会给人抓住把柄,实在难以成事。余答应,你可否愿意与我联手?”余莺儿平静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你骂我?”
淳贵人气愤地看着余莺儿,而余莺儿冷笑着摇了摇头。
“首先纠正一点,莞贵人不是我叫来了,是她自已来找我的,其次,刚刚那些话是莞贵人亲口跟我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淳贵人浑身一怔,愣在了原地。
“你......你骗人......”
“我是不是骗人,看看最近莞贵人对你的态度,还不明了么?”
余莺儿继续火上浇油的说着,成功地让淳贵人瘫软在了地上。
这并不是挑拨离间的计谋,只是余莺儿想要摆脱淳贵人的纠缠,顺便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见淳贵人不再说什么,余莺儿转身便向着自已屋里走去。
午后,空气变得有点湿热,大概是要下雨了。
余莺儿待在房间里,有些烦躁不安,原本自已的内心已经很平静了,可这两天各种意外接踵而至,让原本平静的内心又泛起了波澜,而且今日的房间里格外的闷热,让余莺儿有点喘不过气。
余莺儿打开房门,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犹豫了半天,还是拿起一把伞走出了碎玉轩。
这宫里虽大,可以让余莺儿独自待着的地方却很少,可能是潜意识驱使,余莺儿不知不觉地还是向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不出所料,刚走了一会儿,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余莺儿撑起了伞,轻轻地搭在了肩上。
一路上,都是些太监宫女,一边迎面跑来,一边用手遮着头顶挡雨,可能是刚才从御花园回来的。
就这样慢慢悠悠地,余莺儿又来到了御花园中,然后径直走向了湖边,跟果郡王相遇的地方。
此刻,余莺儿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可能是因为那滴答的雨声,让人格外地感到放松。
余莺儿看着雨滴一颗颗在水面上化开,激起一圈圈的细小波浪,然后慢慢消失,一些回忆慢慢涌现了出来。
“小俞,你觉得怎么样才能演好一个角色?”萧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俞樱,一边削着手里的苹果,一边问道。
俞樱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
“那自然是把自已带入到那个角色,结合他的身世背景,去体会他当下应该有的心态和想法,才能诠释好一个角色。”
萧然爽朗地笑着点了点头,不能不说,俞樱给出的答案很好,也很官方,几乎是所有学表演的人都知道的理论。
萧然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了俞樱的手上,然后微笑地看着她。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觉得还缺点什么。”
“缺点什么?”
俞樱咬了一口苹果后,十分不解地看向萧然。
“是啊,所有老师们都告诉我们,演戏要根据角色的背景,性格来演。而我却觉得,要是都千篇一律地演的话,那个角色就已经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靠自已的理解,发掘一个角色身上更多的可能性呢?”
发掘更多的可能性?俞樱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她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觉得一个角色本应该就只有一种演法,如果随便篡改的话,岂不是变得不伦不类?
俞樱仔细回忆了萧然之前演的舞台剧,确实如他所说,或多或少地都加入了这个角色原不应该有的东西在里面,但是都意外地反响很好。
萧然见俞樱没有回话,而是正在皱着眉头思考自已的话,便稍微坐近了一点。
“好啦好啦,演戏这种事每个人的都理解不一样,你不要受到我的影响,还是安心养伤,等养好了伤后,期待跟你一起登上舞台。”
发现萧然标志性的笑容离自已更近了,俞樱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神。
一颗雨滴落在了余莺儿的脸上,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雨好像渐渐变大了。
这时,果郡王的脸浮现在了脑海之中,他们两人真的很像,不仅是相貌,还有那开朗的性格和跳脱的思维都很像,但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余莺儿苦笑了起来,原来自已一直都在上演‘莞莞类卿’的戏码,真是挺讽刺的,自已在现实中也好,在这里也罢,都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禁锢住了,从来没有自在地活过。
雨声越来越大,打在雨伞上嗒嗒作响,余莺儿觉得应该回去了,她最后看了一眼湖面,此时已经溅出了水花。
正当余莺儿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双手无声无息地放在了她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