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老李也急了:“掌柜的,万万不可!外面现在情况未明,你只身前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魏通只淡定的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便自顾自走出了营帐,众人大眼瞪小眼,吴彪见状也要出去,被老李一把拉住:“吴大当家,我知道你同我们掌柜的相识多年,想来早已熟识他的行事为人,既然掌柜的如此开口,一切交给他便是。”

吴彪还想开口辩驳,而当看到屋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弟兄的时候,千言万语也只得化为重重的一声叹息。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景谙避开众人视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另一边。

尘缘经过再三思索后,还是上前叩响了镖局的门环。

但眼看敲了半天并无人应答,尘缘不由得心生疑虑,他刚才确实看见二人进去了。

他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背起双手企图透过门缝观察里面的情景。

向学正瘫在炕上被自己不中用的行为恨得唉声叹气,突然听见似是有人在敲门。

于是他一骨碌的翻起来,而后慢吞吞的走到门口,边撤下门闩边用懒散的语调问:“谁呀——”

当门打开,向学却直接正对上尘缘透过门缝向内窥视的大脸,登时吓了一跳,尘缘亦然,二人双双后退,向学率先认出来人,迅速调整过来,客客气气的说道:

“原来是刚刚那位兄台,敢问有何要事?”

尘缘的大脑飞速运转,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按照刚刚事先同暗卫排练的那番说辞道:“在下久闻贵镖局大名,受人所托,想请贵局走一趟镖。未曾想又与小兄弟在此相见,实属缘分啊。”

向学笑了笑:“哪里哪里,兄台客气了,但不巧的是我们掌柜的有事外出,您要不改日再来?”

尘缘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于是迅速反应道:“不如这样,由于此物相对贵重,而我又初临贵地,并不太清楚其中规矩,所以想同你事先商量一番,等你们掌柜的回来也好有个准备。”

说完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先付定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向学听后瞬间敞开大门,面容堆笑的请尘缘进去,于是尘缘与暗卫相视一眼,随即跟在了后面。

向学引着尘缘一路走到正屋,冯照年正在柜台后面码账,向学请人入座后快步上前,附在冯照年耳边悄声道:“兔儿爷,又来了个大活,不像是个缺钱的主,你看着坑。”

说完便转身殷勤的给尘缘端茶倒水:“实在对不住,我们掌柜的从来提倡节俭,还望不要嫌弃。”

看来这老向学当真是穷怕了,生怕使镖局错过任何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尘缘看着裂纹的搪瓷碗,还有里面发黑同墨一样的茶水,再看看家徒四壁般的陈设,突然生出一种打道回府的冲动。

然而他只能面上附和道:“无妨无妨,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向学道:“鄙人向学,是此镖局的趟子手,柜台边上那位是冯账房,敢问兄台贵姓?”

尘缘编道:“在下姓陈,叫我老陈即可。”

向学抱拳道:“原来是陈兄,久仰久仰,不知陈兄此次托镖所为何物?”

尘缘再次绞尽脑汁的胡编乱造了一番,什么祖上传下来的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要赠予他人以示诚意,遂想找个靠谱的镖局押送,而由于太过珍贵未曾带在身上。

向学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竟信以为真,又得知尘缘远道而来,并不是本地人,于是又热情好客的自作主张把尘缘留下借宿。

尘缘并未想到打入镖局内部竟如此简单,他试探性的对向学问道:“向学兄可否知道你们掌柜的何时回来?”

向学摇了摇头:“掌柜的向来行踪不定,时而三天两头,时而十天半个月,我实在是说不准。”

“那其他镖师呢?”尘缘又问。

“都随掌柜的一起出去办事了。”向学答道。

尘缘思忖片刻,认为傻了吧唧的向学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冯照年并不足以构成什么威胁,所以决定顺坡下驴,就在此地等所有人回来再视情况随机应变。

而且,让他更加认为自己做法正确的原因是,就在向学和冯照年不注意的时候,他在柜台下面的某个物件上同样发现了那封信背面的记号。

那枚早已被他刻入脑海中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