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之后,便是军队大赏,云逸因为平定叛乱有功,升迁到兵部尚书的位置,而原本的兵部尚书章家则是因为参与了周凌叛乱,被削了所有官职,流放极北之地。
如此,叶仲清曾经失手杀了章家公子的事,不为过,反为功了。经过李晟熠红口白牙那么一说,叶仲清就成了为平叛乱反被诬陷,忍辱负重的英雄。
又因为他这次是实打实的有功,自是一番加官进爵,赏了一个侯位,封号文昌侯,另外加封大将军,在礼部任职。
趁着这个当口,叶思远请求致仕。在国子监里,教的都是公卿子弟,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如今有叶仲清能撑起叶家,叶思远就有了去意。还有一点也是因为不让李晟熠忌惮。
李晟熠这次答应得很痛快,但同时又给了他一些事做:“朕唯恐老师晚年无事可做,特给您一个恩典,若您办学,学生都为您保驾护航。”
办学,这算是叶思远的老本行了,也确实比他做官来得轻松。而且当年的青城书院也是有了先帝的支持,此番得了新帝的支持,叶思远满口应下。
他不过四十出头,正当壮年。选择致仕倒让许多人不解,觉得他白白耽误了大好的前程。而叶家则是恪守一句话,低调做人,高调处事。
在太平年代,永远不要引起上位者的忌惮。
大赏之后,洛阳城中连续热闹了许久。
云家办了几场宴会之后,云逸也得了空闲,陪着阿婉在院子里散步。
“你知道这次皇上为何那样袒护叶家?”
阿婉也正好奇,按照李晟熠的谨慎的性子,断不可能百分百信任叶家。此番又怎么会大肆赏赐。
“我们行军归来的途中,遇到你的暗卫,他们带着找回来的传国玉玺。我也不知道为何,那首领平白无故的把传国玉玺交到我手上。”
云逸的话没说圆,但是该知道阿婉也知道了。大抵是夜枭看明白了如今的形式,才借云逸的手把东西交给皇帝,洗清叶家的嫌疑。
“我和皇上说,那传国玉玺是在大梁的皇宫找到的,不管怎样,能暂且让皇上不再忌惮叶家也是好的。”
“是,夫君思虑周全。”
解了眼前之危,阿婉又忙碌了起来,先是派人会长安去看看从前的生意,若还剩下的,该收拾起来的就收拾起来。人总不能嫌钱多不是。
再有就是把带来的掌柜们都用起来虽然十几人也吃不了多少,可十几家人里有男有女,有娇贵的姑娘,养尊处优惯了的太太,不是那么好养的。
阿婉来洛阳之后,一家给了几百两银子做为安置费,现在他们再没事可做,银子可就快花光了。
可是洛阳繁荣,世家盘根错节,她这一个外来人,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在分人家的油水。难免得罪人。可生意不做又不行,只能做一些这里人不做的营生。
阿婉冥思苦想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做从前她做的生意,不管是果脯还是甜品民宿,都是洛阳人不曾做过的。
敲定好要做什么,阿婉只是做做指导,杂事便交给小喜夜莺去操劳。
她还有其他事要做。
叶仲清这次出来,也算是功成名就,加上洛阳离青州比京城近,叶家重新叫人去杜家提了亲。
亲事定了下来,两家人正在商量章程,阿婉少不得要跟着操劳这事。
叶仲清的婚礼办得很盛大,新娘是从青州接过来的,一连走了两天。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大婚当天,极为热闹,大周的功勋士族都少不得来捧捧场。酒席一直热闹到深夜。
从议亲到大婚,途中经过兜兜转转,大半年的时间,叶仲清终于抱得美人归,洞房之夜,激动面红耳赤。杜含玥躺在床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
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帷账落下,红浪翻被。
叶仲清的婚事办完之后,李晟熠让人去接长安的其他宗亲,可长公主府却没人来。阿婉派人去打听了,去接人的礼部官员无不唏嘘。
“长公主一家都是烈性的,听说长安破城那日,周宜郡主亲手了结了周凌。后来便在家里搭了和佛堂,长公主说周宜郡主不走她也不走,所以下官才一个人都没接来。”
阿婉愕然,礼部那官员喝了一口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阿婉说道:“对了,这次接来的人中还有一个女子,她说她是定远侯府的妾室。”
阿婉挑眉,第一个就想到了杨沁,不禁觉得好笑。她怎么不陪她那给了她荣耀的姑母一起去死。但心里这样想,只是表面上却是不能说的。
“也许真的是定远候府的妾室也说不定,那我回头就叫人去带回来。”
阿婉让人给他一个红封:“劳烦大人走一趟了。”
那人收了银子,哪还再说什么,当下便眉开眼笑:“夫人无需客气,我与叶将军是同僚,何况也没帮多少忙。”
“来人啊,送这位大人。”
回头,阿婉让人把绿萼接了回来。经过这一番的事,绿萼也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夫人,求夫人饶恕。是奴婢痴心妄想,才做下许多错事。”
阿婉不为所动。
“杨沁小姐,你怎么会是痴心妄想呢,你可是大梁皇帝的表妹,尊贵得很呢。”
“夫人就不要取笑奴婢了!”
“呵呵,取笑?沁姨娘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从你投靠毅王府开始,我就不会再取笑你了,你没这个资格。”
绿萼嚎啕大哭:“小姐,是奴婢糊涂,才会背叛您,还请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
“已经不可能,你做的事不仅是一时糊涂这么简单了。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会想要害死圆玉,又害得我不能生育。绿萼啊绿萼,我真的待你不薄。可你还是……,也许是对你太好了,才养大了你的心。
我曾经说过,你加诸在我和圆玉身上的我会十倍百倍的加诸在你身上。可是现在却不愿意了,你那些下作手段,会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