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坚决反对
褚一鸣从洗手间出来,既不想回到大厅,又不便于提前离开,他对着过道墙面上的一块镜子整理仪容,以此消磨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褚一鸣惊讶地看到镜子里出现了胡可的身影,她正站在镜子前,专注地涂抹着口红。一时间,褚一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情况。他心里开始纠结:是应该友好地跟胡可打招呼呢?还是选择视而不见,悄悄地离开这里?
过道不时有人走过,不难看出这面镜子是装饰用的,洗手间有专门供整理仪容仪表的镜子,胡可竟然在这里涂口红。
她对着镜子抿了一下嘴唇,没有看褚一鸣,像是自言自语般:“其实你不用照镜子,你长得已经很帅了,酷帅酷帅那种。”
褚一鸣看着镜子里的她:“?”
大概是没有得到褚一鸣的回应,那个女人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收起口红后又放回了包里。然后,她微微侧头看向镜子里的褚一鸣,眼神交汇间,她似乎是在询问他有没有听到刚刚说的话。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哦~”她轻轻一笑,神情带着几分撩拨人心的意味。
说完,她不再看褚一鸣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褚一鸣。那曼妙的身姿摇曳着,如同风中盛开的花朵一般美丽动人。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褚一鸣。她的笑容灿烂而夺目,仿佛阳光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再见啦!”她轻轻挥了挥手,像是与朋友告别一样自然。随后,她转身离开了洗手间,留下褚一鸣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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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一鸣回到大厅,发现褚卫东和胡泽厚竟然坐在一块,有说有笑聊得很欢快的样子。作为久经沙场的褚卫东,不可能不知道胡泽厚的野心,不过是虚与委地相互应付,面子上好看罢了。
“一鸣,来这边。”褚卫东招手让褚一鸣过去,介绍道:“这位是引湖泽盛的董事长,叫胡叔叔。”
“胡叔叔好!”褚一鸣礼貌地喊了一声。胡泽厚脸上流露出一种特有的精明,他眼神犀利似乎要把人给看穿一般,他打量了一下褚一鸣,对褚卫东说:“爱子长得一表人才,真是后生可畏啊。你我都老了,以后的天下都是这年轻人的。”
就在这时,胡可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到胡泽厚身边,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娇嗔和俏皮,语气轻快地说道:“老爸,我可听见了哦,你又在说我们年轻人的坏话了呢!”
胡泽厚一脸溺爱的看着胡可,转头对着褚卫东笑着说道:“褚老兄啊,你看看我这个女儿,真是被我们给宠坏了,都没大没小的。”然后他又转头看向胡可,故作严肃地说道:“小可,这位是褚卫东叔叔,快问好。”
胡可乖巧地向褚卫东打了个招呼,并甜甜地喊了一声:“褚叔叔好。”褚卫东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随后,胡泽厚将目光转向了褚一鸣,准备介绍。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胡可便抢过话头,娇嗔地说道:“哎呀,老爸,我们刚刚已经认识啦。”
胡泽厚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说:“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呀,哈哈哈……”他满意地看着自已的女儿,眼中满是笑意。同时,他也不忘打量起褚一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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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褚一鸣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回家的车上,褚卫东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突然开口问坐在副驾驶的儿子:“你还记得刚才那个让你喊胡叔叔的人吧?”
他知道父亲说的是谁,点点头,语气平淡道:“记得,怎么了?”
褚卫东接着问:“那你觉得他女儿怎么样?”
褚一鸣脑海里浮现出胡可的模样,语气平静地回答:“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女孩。”
褚卫东又问:“那你对她有什么感觉吗?”
褚一鸣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街灯,语气依旧很平静:“没有任何感觉,我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女孩子。”
褚卫东皱起眉头,神色有些疑惑,但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车内陷入一片沉默,父子俩都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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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周雪筱在家做晚饭,想起晚上要给俞程上课,心里就有些紧张。她希望这次不要碰到褚一鸣,他有意无意的帮忙让她感觉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再说,如果褚一鸣在,准得像上次那样,她根本上不好课。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收到了褚依云发过来的信息,大意是说最近俞程的成绩有所提高,她今天刚好有时间,特意做了晚饭请周雪筱以示感谢,让她五点就过去。
自已给俞程不过才上几节课而已,成绩提高是他自已努力的结果,即便是因为她的缘故,她收费上课,没什么值得感谢的。她客气了一番想拒绝,但是褚依云很坚持,因此只能答应。周雪筱发信息给闻雯,说自已有事出去,饭已经做好,让她自已先吃不要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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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点准时到达,可刚走到门前花园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听到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周雪筱心中忐忑,可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掉吧。
客厅里飘着浓浓的饭菜香,厨房里有忙碌的炒菜、切菜的声音。俞程激动地跑过来:“周老师,我妈今天做了好多菜。”
这时厨房的门被打开,褚依云系着围裙,一手拿着勺子走出来:“周老师坐着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像这种人家,一般都是保姆做饭,主人很少亲自下厨的。褚依云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做饭宴请自已,周雪筱感到受宠若惊。
刚才在外面明明听到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她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别的人,这让她感到十分奇怪。就在这时,她看到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位六十岁左右的陌生阿姨。这位阿姨看起来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穿着得体大方,整个人显得非常优雅。她的面容与褚依云长得特别相似,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而她的眉眼之间,则与褚一鸣有着惊人的相似度,几乎可以说是同一款。
周雪筱心中顿时明白,这应该是俞程的外婆。
果不其然,俞程喊了一声外婆。周雪筱感到有些奇怪,可转念又一想,这是人家女儿的家里,出现不是很正常吗?她向俞程外婆介绍自已,并和她握了手。
俞程外婆一脸慈祥:“我叫邓欣霞,小周你叫我邓阿姨就好。”
邓阿姨一边打量周雪筱,一边频频点头:“没想到小周年纪轻轻,样貌和气质竟然如此出众,跟他们夸的一样。”
曾有很多人这样夸周雪筱漂亮、有气质,可她自已并不觉得。一般人夸也就算了,可俞程的外婆可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什么样漂亮的人没见过。
“他们”指的是?周雪筱看向刚刚从厨房出来的褚依云,希望能得到一些答案。
褚依云全然没有接她的目光,而是和阿姨交换了个眼神,意思似乎是说:我说得没错吧。
她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已。
饭桌上,周雪筱几乎无心享受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一方面,她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已,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让她无法安心;另一方面,她要尽量保持端庄和注重礼节,生怕有哪里做得不妥,就像是在走钢丝一般,小心翼翼。
期间,邓阿姨问起周雪筱之前在哪里上学,以及一些家里的信息,她都一一如实回答。不要说这种大户人家,就是一般人看来,她这情况都可以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农民出生、父亲有病、弟弟上学,自已现在还处在半失业状态不说,还得省吃俭用不时给家里寄钱。
邓阿姨毕竟是有良好教养的人,不但没有看不起的意思,还夸她是个坚强勤奋的好孩子。
但是周雪筱能清楚地感受到,邓阿姨在有意观察自已,她和女儿褚依云不时交换眼神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生平第一次,周雪筱在别人审视的目光中吃完一顿饭,也是第一次,她深刻体会到如坐针毡的煎熬。终于结束了,她从邓阿姨和褚依云的表情中感觉到,她的表现还不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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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后开始上课,周雪筱总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她利用中途休息的时间问俞程:“你妈妈和你外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俞程憋着笑,直摇头。周雪筱从包里翻出一个蜘蛛侠人偶,这是她原本打算送给俞程的,现在用它来收买俞程简直太适合不过了。
俞程看到人偶果然眼睛一亮,然后一五一十地把她妈妈在她外婆面前怎么夸周雪筱,并安排见面的事说给了周雪筱。
“周老师,你一定要保密哦,不过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妈尽说你好话,特别认可你。”俞程很认真地说道。
周雪筱看着俞程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这家伙还真是可爱呢!同时,她为褚依云对自已能有这么高的评价而感到欣慰,不过她更想知道褚一鸣对自已的态度,于是她不禁好奇地问:“那你舅舅怎么说的?”
俞程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舅舅竟然坚决反对。老师,可是明明看出舅舅他喜欢的人就是你,或许他是口是心非。”
周雪筱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了,事实果然和她之前所想的一样,褚一鸣只是在逢场作戏罢了,他对自已压根儿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之意。然而,她却并没有因为猜对了这个结果而感到喜悦,相反地,她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感。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十分困惑,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已会如此在意一个褚一鸣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态度。
她心事重重地终于把一节课讲完,连续两节课没上好,她在心里谴责了自已一遍。
上课时间结束,她收拾好东西,推开房门正准备离开,这时听见外面客厅里传来褚依云和俞程外婆聊天的声音。她们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害怕别人听到。
俞程外婆:“依云,你不是打过电话了吗,他怎么还不来?。”
褚依云:“妈,你稍等,他马上就到。”
周雪筱不知道“他”究竟指的是谁,但心想一定是约定好来接邓阿姨的人,她猜测,她们大概率是在等司机过来接人。既然如此,不如稍等一下,等到俞程外婆走了再出去,现在出去未免尴尬。
在她看来,俞程外婆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没什么架子、好相处的长辈,可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自已就不由得紧张,甚至有些害怕。
她退回书房,和正在把玩人偶的俞程聊起了蜘蛛侠的故事。
大约过了一分钟,客厅里传来褚一鸣的说话声,他似乎是站在门口,有点急切和大声:“妈,你找我什么事?是让我接你回家吗?唉,你让老姐送你好了,你不知道儿子我今天上了一天的班有多累。”
周雪筱凑到门口想听清楚外面的谈话声,接下来三人的说话声却异常的小,小到完全听不清。
既然褚一鸣是赶过来接邓阿姨的,现在人过来了,应该接走才对,刚才分明很急的样子啊。
已经三四分钟过去了,该走的人没走,想走的走不了。如果继续待在书房,总不是办法。周雪筱深吸一口气,准备和俞程外婆打个招呼离开再离开。
她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准备先探探虚实。然而,就在她刚把脸贴上去的一刹那,只听见砰地一声,外面有人推门进来,门板正中周雪筱面部,她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罪魁祸首是谁,就感到来自鼻子的一阵尖锐的痛感袭遍全身,她捂住鼻子,感觉里面一股热流涌出来。“哎呦!”
俞程扶住她,焦急地问:“周老师,你怎么啦,啊,流鼻血了?”
周雪筱面无表情地用手擦了一下鼻子,手上到处是血,她赶紧仰面捏住鼻子,试图阻止鼻血继续往外流。在她的记忆里,最后一次流鼻血还是十几岁时候的事,眼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让她感到意外而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