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辆价钱适中的马车。

马车带着李二狗和蒲不语上路了。

绿野的青葱,随着一晃一晃的马车,不断倒退。

那一座不大不小的城也开始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蒲不语掀开车帘子,细细观赏着大明江山的壮丽。

“二狗。咱们以后怎么谋生啊?”

蒲不语开口,装作漫不经心的向李二狗问道。

这倒不是她太现实的缘故。只是因为她一直是一个在生活中挣扎的小人儿,所以对“谋生”这一观念及其敏感。

吃饱穿暖,有瓦遮头。是她一辈子的目标。

“嗯。暂时还没想好。以前我在茶馆里做着添茶的活儿,虽然钱不多,但是好歹也够一个人生活。

如今茶馆肯定是行不通了。我还在想,怎么办。

好在也多亏了郑大哥,咱们现在还不愁没钱用。”

李二狗摇摇头回答道。

“要不咱们回去做点小本生意吧?”

蒲不语回过头来,眼睛睁得溜溜圆,认真的说道。

“哦?什么生意?”

李二狗好奇反问。

“烧饼!”

蒲不语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

果然啊。

女人只要想记得的事,即便再是久远,她也能翻出来。

李二狗十分清楚蒲不语那么执着于烧饼的原因。

她要做最大的烧饼王,让每个人都能免费吃烧饼!

“烧饼摊?这也倒是一个好选择。”

李二狗沉思着认真的点点头,继续道。

“那你会做烧饼吗?”

“不会。”

蒲不语很大方的承认道。

“不会做烧饼怎么架烧饼摊啊?这不明显的赔本生意?”

李二狗哭笑不得。

“你不会吗?”

“我不会啊。”

“可是那个老板就是应天府的人啊。应天府的人怎么不会做烧饼呢!”

蒲不语倔强的说道。

李二狗无力扶额:“谁说的应天府的人都会烧饼了?”

“我猜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你问的呢。”

“问谁?我不就认识你一个?”

蒲不语瘪了瘪嘴。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最应该做的呢有两。

第一个就是先好好休息一下,路程还长的很,不休息好可不行。

第二那就是说起烧饼,我还真有点饿了呢。”

李二狗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皮。

从应天府出来只吃了一顿正餐。如今已经到了傍晚,还没看到一家客栈。

习武人士本来就消耗大,饿得快。

而已经整整半天没吃东西的李二狗,肚皮更是罢起了工,纷纷传来咕噜咕噜直叫唤的声音。

李二狗老脸一红。

装模作样的将脑袋撇向一边,不看蒲不语。

“饿了,确实挺难受的。”

蒲不语严肃的点点头。可是知道极了饿肚子的难受。

她掀开帘子问道前面坐在轱辘处赶车的马夫。

“车夫,还要多久才能到客栈呀?”

“客官。不久哩。”

车夫看了看熟悉的左右,又看了看天色说道:“离此处二十里外有一家阳春客栈。里面的阳春面是为一绝。最多再是半炷香就到了。”

“阳春面?那是什么呀?”

蒲不语好奇的问道。

“阳春面就是白水面。不过他们家的白水面一点也不白,还能吃出肉味儿呢!”

车夫笑吟吟的回答道。

阳春客栈是近年来新开的客栈。因为只做阳春面,所以取名阳春。

“哦。”

蒲不语似懂非懂的缩回头将这一句话带给了李二狗。

并安慰着说道:“放心吧。忍忍就过去了。我这还有一个烧饼。你先吃。”

她将衣裳包袱从肩膀上取下。

摸摸索索,翻翻找找好一顿才找到她偷偷藏起来的烧饼。

“呵呵。好啊。你还偷偷藏了烧饼。”

李二狗啼笑皆非的看着蒲不语那样。

接过烧饼,将烧饼用力一掰分成了两半,又递回去半块。

“咋啦,你们中原人说的,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是人。我就偷藏一两个烧饼而已,万一以后真没吃的了,我这不是就救活自己了吗?”

蒲不语一边接过烧饼,一边理直气壮的挺挺胸脯骄傲的说道。

“好好好。你说得对。快吃吧。”

李二狗无奈笑笑,轻轻拍了拍蒲不语的头说道。

“不准打我头。会长不高的。”蒲不语娇嗔道。

“没有的事。你一定能长高。”

李二狗笑着回道。

随后,二人就着烧饼慢慢咀嚼起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来到阳春客栈。

这阳春客栈看起来小小破破,一点也不气派。

实则其后面马厩处停了不少马车,牛车甚至驴车。

这些都是往来落脚的商人走夫停的。

为的就是来吃上这么一吃阳春面。

车夫轻车熟路的将马车停在一处空闲地上,又给马儿弄了点干草来。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不解的神情,车夫笑笑解释道:

“这阳春客栈不比其他的客栈。伙计连同老板在内,都有且只有一人。

不管来多少客人,走多少客人。老板永远都在后厨掌火。所以主打一个自己解决其他事物。比如喂马,住宿,给钱什么的。”

“这么奇怪?”蒲不语瞪大眼珠子说道:“他就不怕有人偷钱?也不怕不过钱就走的客人?”

“嗐。”车夫应和了一声说道:“可不是嘛?但话说回来。曾经还真就真有人干过这档子事呢。”

“哦?什么事?偷钱还是抢钱?”

“都不是。就是有一个客人故意不给钱,想看看这客栈老板的反应如何。却不想还没超过三天,那位客人就又回来吃面住店了。

不仅给了这次的钱,还如数补齐了以前的钱。你说奇怪不?”

“咦。”

蒲不语皱着眉想着这件事。沉吟片刻道:“会不会是这老板看到了是谁没给钱,然后去半路截住了他,要挟他?”

马夫摇摇头,十分确信的说道:“不会。有人说这老板那三天自始自终都没有出去过,并不可能是他去截了那个客人。”

“真有这么神奇?”蒲不语疑问。

“真有这么神奇!”马夫坚决点头。

“不管神不神奇,我还是对他那一手阳春面更感兴趣。”

李二狗横插一脚打断两人问答。

他可是还饿着呢,半拉烧饼只够塞个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