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秦始皇。林沐读过书,学的还属理科,对于这些玄乎其玄的说法,终归是半信半疑的,不过眼前发生的事情却实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想着不久前的车祸,他躺了好几天才恢复,刚才的伤口,却眼见着快要愈合了,这,科学怎么来解释?

“我记得您曾说过,要想获取玉璧里的信息,必须要有三星汇聚荧惑守心的天象,下一次要30年后了,那不就是说,我基本没可能获取玉璧的信息了,后续的寻璧,也只能是撞大运啦?”想到要寻璧,总不能全天下的到处瞎逛,960万平方公里,要全走一遍几乎不可能,没个大致方位,寻齐玉璧破解寿限似乎也变得不大可能,不禁有些潸然。

“这个其实我们也没完全研究透彻。三星汇聚,荧惑守心只是一种可能,也许有其他的途径也说不准。”杜天封说道。

林沐念着自已今年32岁有多,如果是真的,那到49岁也就17年出头,突然有人告诉自已寿终不过50,破解的途径只能靠后续碰运气,还是有些忧伤的,便转头,默默盯着窗外发呆。

车窗外,依旧是一片黑暗,除了偶尔略过的路灯、交汇时对向闪过的车灯外,就是一片黑寂了,与眼前的黑寂不同的是,上方,却是璀璨的星空。

闪烁的星星,像无数颗钻石撒在了黑色的天鹅绒上,闪烁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银河横贯天际,宛如一条流淌的光之河,将夜空分为两半,星星们在天空中排列出它们永恒的图案,大熊座、猎户座、天鹅座等等,不过林沐都叫不出名,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为啥没去学个什么天文,好歹可以对荧惑守心知道的多一些。

三星汇聚、荧惑守心,是个什么状况,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突然,林沐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有些兴奋起来。

“杜老,您说的荧惑守心,是因为三星的引力影响?还是电磁波?又或是宇宙辐射?”林沐突然问道。

“什么引力、电磁波、宇宙辐射的?我不明白你说的啥?”听着林沐的问题,杜天封有些不解。

“就是触发玉璧的荧惑守心,是靠的引力,还是电磁波,还是宇宙辐射,又或是其他的点。”林沐补充说。

“这个,这个,我们还不知道。”杜天封研究的是史学,林沐说的这些,他也仅仅是听过而已,至于什么起作用,他判断不出,玄学的东西,如果都研究透彻了,就变成科学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一种图案呢?”林沐接着说。

“图案?”说话的是瞿晴,前面她一直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只是安静的开着车,听林沐这么一说,突然感兴趣了。

“对呀,如果触发的条件是引力、电磁波、辐射这些,我们根本就搞不定,但是如果只是图像呢?”林沐话语间有些兴奋。

“图案,你是说弄个星图?”瞿晴问。

“模拟星空呀!如果需要的只是一个场景呢?我们模拟个荧惑守心的情景,不就可以获取玉璧里的信息了吗?”林沐话语间有些得意,他突然觉着真可以一试,这也许是现在这个时间点,这道题的唯一解。

“你是说,星空馆。”瞿晴和杜天封几乎同时说道。

“对,星空馆,或者再造星空天花,只要够真,也许就可以骗过玉璧。如果它只是需要一个场景触发的话。”林沐读书时期喜欢游戏,对于游戏里NPC触发剧情的桥段了如指掌,如果玉璧也只是需要个场景呢?

刚才的沮丧一扫而光,所剩下的就只是兴奋了。

“星空馆,星空馆。”杜天封低头嘟囔着,努力地想哪里合适。

“上海,中国最大最新的天文馆。”说话的是林沐,他已经想到了去哪里,只不过,怎么能做到展现荧惑守心,他不确定,但是,依据杜天封和瞿晴的能力,至少可以一试。

“行,我们回去收拾下,即刻动身。”杜天封说。

“好久没去外滩了,我要去看三巨头。”听杜天封这么说,瞿晴也来了兴致,国际大都市,女孩子估计都挺向往,即便是瞿晴这种,也很难幸免。

三人回到住处,瞿晴杜天封稍作整理,即收拾完毕,杜天封甚至简单到除了2个装玉璧的小匣子外,就只有一个旅行包,瞿晴也只一个旅行箱而已。看来,这两人随时准备着动身,至于那条狗,就见着杜天封对它说了几声,它就突地跑出去了,只是跑出20来步,却停下回头看着杜瞿二人,杜天封冲它摆了摆手,喊了声:“去吧,等我回来再去接你。”黑狗犹豫了下,摇了摇尾巴,转身一溜小跑着,终于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杜老,我们还会回来吗?”林沐见着此景,突然有点伤感起来。

“也许我会回来吧,你们么,看你们自已了。”杜老把包拎上车,随手递给林沐一个小匣子,说:“你把玉璧装进去,他们就感应不到了,钛合金可以隔绝玉璧。”

眼前的匣子可比林沐千里运来的大盒子可精致多了,上面用小篆写着几个字,不过林沐却并不认识。他本来想请教杜天封,支吾了半天,却咽回去了,只是小心的将玉璧装进匣子,递给杜天封。

杜天封却摆了摆手,说:“你存着。”顿了顿,又扬了扬手里的2个匣子,说:“这2个,迟早也要交到你和瞿晴手里。”

林沐一愣,没明白杜天封的意思。这时,瞿晴已经招呼着出发了,林沐赶忙将自已的行李甩上车,和杜天封一并坐了上去,车子开出了农家小院,渐行渐远。

瞿晴开车,杜天封坐在副驾,林沐则在后座躺着,突然,林沐想起了什么,问杜天封说:“您刚才说钛合金可以隔绝感应,那有没有别的材料可以隔绝玉璧呢?”

杜天封听完一愣,想了想,却一时答不上来,微笑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哦,没啥。我只是想起那会在溶洞里,那只怪物盘在玉璧上,您就感应不到玉璧了,心里想着那怪物莫不是钛合金打造的。”

“钛合金打造的话,那它就是变形金刚了,那估计留在洞里的就是我们了。”瞿晴插嘴说。

“你说那怪物到底是什么生物呀,一个头,好多个身子,头像蜥蜴,身子像蛇,尾巴像鱼,还自带暗器,关键是,叫的还像只恶狗。”林沐问。

“反正不是什么好物,弄破了我的小船和小艇。”瞿晴听完,也抱怨说。

“我想,那怪物也许是何罗鱼。”杜天封说。

“何罗鱼,那是个什么动物。”听杜天封这么说,林沐愈发的好奇。

“何罗鱼最早记载于《山海经》。”杜天封思索片刻,继续说:“据《山海经·北山经》记载:“谯明之山,谯水出焉,西流注于河。其中多何罗之鱼,一首而十身,其音如吠犬,食之已痈。”一个头,十个身子,音如犬吠,都能对的上号。当初我读这段,想着只是古人的臆想,怎么会有一个头十个身子的鱼,只是没想到,这种奇鱼竟然真实存在。”

“杜老,那“谯明之山”,指的又是哪里?难不成指九嶷山?”听杜天封这么说,瞿晴也不禁好奇起来。

“书中讲的“谯明之山”,解释就多了。如果按谯、明、之山断字解读,“谯”指的就是周文王姬昌之子姬奭,其封地称“谯”,“明”指帝王之后,如果这么看,那指的就是秦岭东端;如果按“谯明山”解读,那有说指内蒙古的卓资山,也有说是新疆的某山。”

瞿晴听的很仔细,听完,思索片刻,说:“九嶷山属于南岭,即便按秦岭来理解,两个离得也太远了,不过内蒙就更远了,鱼上不了岸,也不知道这怪物是怎么过来的。”

“也许当年洪水泛滥,秦岭与南岭之间河洛密布也说不准。”林沐接上说:“那“食之已痈。是什么意思呀?难不成还能吃吗?”

“吃了可以治疗毒疮,那想来应该是可以吃。只是味道嘛,倒没说如何。”听林沐这么说,杜天封笑着回答。

“当时你就应该去抓了来,我们就可以熬鱼汤喝了。”瞿晴也接着说。

“还抓,逃都来不及,搞不好不是熬鱼汤,是我们喂鱼。”林沐不禁想起那怪物的凶狠模样,甚至觉得后背及小腿都有些疼起来,他又念起鱼似乎只攻击拿着玉璧的人,说:“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它也能感应玉璧?谁拿着玉璧它追谁。”

“你我都能感应,那保不准鱼也是可以的。”杜天封说。

“那我们还真应该去抓了来,加以驯服,就和训练牧羊犬一般。”林沐开始遐想。

“那你出门得抱个鱼缸,看着它在鱼缸里乱窜,估摸着就有情况了。”瞿晴开着车,听林沐这么说,也打趣道。

“那得是个大缸。”见状,杜天封拿手比划了下:“不知道你抱不抱的动。”

“现在有那种充气的袋子,可以做好大,那种快递活鱼的,充上氧气,可以背着到处走。这样,也就不局限于你我了,瞿晴也可以寻宝了。”林沐说罢,脑子里浮现出瞿晴背着个鱼包快乐行走的模样,突然就乐了,很想为自已的机智点赞。

“我看吧,背鱼这差事还是得林沐来,我就负责观察鱼的动静就好了,不然光背着,你也不知道它动了没。”

“那就抱着,不是有那种抱着鱼的女宝宝,我来找图片。”林沐说罢,掏了手机搜了张图,递给杜天封说:“诺,长这模样,你说多可爱。”

瞿晴显然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林沐的动作,偷偷瞄了眼林沐递给杜天封的图,图片上一个胖娃娃抱着个大鲤鱼,正笑得欢,不经愤然:“林沐你是皮痒了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停车,把你做成生鱼片。”瞿晴说罢,冲着后座举了举拳头。

林沐本来想再怼怼,见着杜天封在副驾呵呵直乐,突然想起先说的感应别人思维的事情,单下默不作声,试着集中精力去感应瞿晴心中所想,但是努力了半天,脑子里除了那个举起的拳头,啥也没有。抬头见着杜天封依旧在微笑,就想开口问,却见杜天封微微举了举手中的手机,微笑不语。

“翁翁翁。”林沐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谁会这会给我发消息?”林沐疑惑。点开看,却是杜天封,就见着消息里写着:“你是想去感应人家心里怎么想?”

林沐见被猜中了心思,脸突然一红,愣了半天,回复说:“我试了,似乎不行呀。”

“嗡嗡嗡”回复来的很快,林沐赶紧点开看:“你心中默念“玉璧赐我力量”试试。”

“这么简单?”林沐看着屏幕,有点疑惑,不过还是按照写的试了试,似乎没半点作用。

疑惑地抬头,却见杜天封笑得更开心,瞬间意识道是对方和他开了个玩笑。

不过杜天封笑归笑,见着林沐脸由迷茫转为略有嗔怒,突然开口说:“你有啥要问?”

“哦,啥要问?”林沐被杜天封这么一问,却又一愣,赶紧说:“没,没啥要问的。”说罢,整个人往后一靠,不再说话。

消息又来了,林沐本想着熬着不看,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点了开锁。

“将手放在玉璧上方,先去感受玉璧,同时,也让玉璧去感受你。不过,切记不要将玉璧取出匣子,不然,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这次似乎不像是玩笑了。林沐抬头去想窥探下杜天封的神色,却见着他早已经撇过头去了。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就听着杜天封突然开口,吟出这么一句诗。

“杜老,何出此言呀?”开车的瞿晴听杜天封突然这么念,出言问道。

“哦,刚才脑子里偶尔冒出的,就随口说了出来,不打紧。”杜天封接着自言自语地继续吟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十年窗下无人问,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后座的林沐当然知道杜天封指的啥,当下默默地掏出玉璧,打开盖子后,用手掌捂着匣口,闭上眼,用心去感受。

刚开始,耳朵里只是窗外传来细碎的车轮碾过的沙沙声,渐渐地归于平静,林沐能感觉到有丝丝凉意从掌心下慢慢的升腾,继而紧贴着手掌,再后来,凉意由手掌蔓延开来,林沐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片湖面,平静的湖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在天水之间无限蔓延,林沐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已正漂浮在湖面之上,抬头,是碧蓝的天空,垂首,则是清澈的湖水,湖底,有什么在闪着光,林沐眨了眨眼,想去看清闪的是什么,却眼见着湖底的光竟也漂浮起来,悠悠地朝着他飘荡过来,继而环绕着他不住的闪动,林沐觉得有些刺眼,不禁闭上了双眼,刹那间,竟觉着闪光穿过了闭着的眼,直奔灵台而去,脑海里突然变得无比清澈,再睁眼,自已似乎正漂浮在一片白雾之中,原本身下的水面,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杜老怎么会突然吟起诗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还是首励志诗,也真是奇怪。”不知咋的,林沐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念头慢慢被薄雾包裹着,飘向远方。

“这诗别是念给后面的林沐听的吧,是想激励着这家伙一举成名天下知?估计够呛。不过这家伙虽说有些个吊儿郎当,但也还算聪明,身手也凑合。”

“前面这个货车摇摇晃晃的,是不是司机要睡觉了,我得瞅着空赶紧超过去。”

“呀,这是不是超速被拍照了,到服务区我得上去给他把记录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