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择
褚一鸣接到老姐褚依云电话，让他快点开车过来接老妈，很急的样子，还没等问明白老姐为什么不自已开车送，或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褚依云挂断了电话。
他一路加速来到褚依云家，发现老妈和老姐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她们的说话声压得很低，有些神神秘秘的感觉，褚一鸣刚问了句什么事，褚依云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小声点。俞程不在，他应该在书房写作业，小声是应该的。
可他转念一想，今天星期四，这个点周雪筱应该在给俞程上课，老妈来褚依云家，前些天老妈让褚依云安排她和周雪筱见面……老妈和周雪筱见过了吗？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接老妈回家是幌子，老妈和老姐早有预谋。
果不其然，褚依云拽过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周老师现在还没走，我已经招呼她和老妈一起吃过饭了，老妈的意思，想看你和周老师站在一起，让她老人家看看。”
“看是不是般配，看我俩是不是相互喜欢？”褚一鸣气愤，斜眼瞪了褚依云一眼。你和老妈不顾我的反对密谋安排和周雪筱见，真见面了又把我招来，要我配合，我不干！
褚依云说着就要开溜。
眼看褚一鸣不听劝，邓欣霞一把拉住的手说：“我看了这个姑娘确实不错，如果你真喜欢，老妈支持你，但你自已不要不好意思承认。”褚一鸣正要否认，邓欣霞又说：“昨天你爸带你参加宴会回来后，跟我提起引湖泽盛的老板对你很中意，有意与我们家结为亲戚……”
胡可？褚一鸣脑中轰的一声，问：“那老爸答应了吗？引湖泽盛对褚氏集团一直虎视眈眈，这可能是圈套。”
邓欣霞坐下来，一脸严肃沉稳：“你爸说胡家那边只有一个独身女，同为饮料行业的佼佼者，因此有意促成两家的联姻，你知道我一向坚持自由恋爱的观念，如果说你真心喜欢这个周姑娘，确定关系，你爸也不好再说什么，至于其他身份悬殊之类的，我去做你爸的思想工作。”
她补充道：“如果你迟迟找不到中意的人，我也不好在你爸面前维护你。”
褚一鸣正掂量两种选择的利害关系，褚依云过来劝他：“姐真心希望你选喜欢的人，而不是被家族利益裹挟。我和你姐夫现在真是一地鸡毛，甩都甩不掉。”
胡可他见过，仅仅是见了一面就让他印象深刻，他很清楚自已不喜欢她。这一点他非常确定，而周雪筱那边，他自已也搞不清楚对她是何种性质的感情，是不确定。
两相比较，他心里的天平偏向了周雪筱这一边。他说：“我进去看看。但是你们只能观察，别的什么暂且不要说。”
邓欣霞和褚依云相视一笑，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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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一鸣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已一个正常的推门动作会致人受伤。
他一边不停道歉一边急着找纸巾，看周雪筱捂着鼻子，手上都是鼻血，他心里愧疚到极点。他扶周雪筱坐下后，立刻大声朝门外喊道：“姐，急救箱在哪里？”
褚依云和邓欣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跑进来查看。
褚一鸣从保姆手里接过药箱，看来他要亲自为周雪筱处理伤口。周雪筱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用纸巾堵住鼻子，摆摆手，瓮声瓮气地说：“没事，不用药箱，一会儿自已就好了。”
大家愕然，大团纸巾都被鼻血浸得鲜红，还说没事。邓欣霞对褚一鸣说：“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为妥，我担心鼻梁有没有受伤。”褚一鸣点头表示同意。
周雪筱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众人，不禁暗自心想，哪有那么严重！她拿掉纸巾，摸了摸，鼻血没再继续流了，于是笑着安慰大家：“真的没关系，我鼻膜比较薄，小时候经常流鼻血。”为了证明自已的话是真的，她捏了捏鼻梁说：“看，真的没事。”
大家都笑了，也放心下来。在得知周雪筱是被褚一鸣推门撞伤后，邓欣霞不无责备地对儿子说道：“推个门不能轻点吗？看把周老师撞成这样。”
褚一鸣一脸无辜：“我……”
保姆拿来打湿的热毛巾为周雪筱小心擦拭。
邓欣霞让褚一鸣先开车送周雪筱回家，回头再来接她，褚一鸣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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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一鸣开车送周雪筱回家，车里两人互不言语，周雪筱一脸心事地望着车窗外。
“对不起！”沉默良久后，褚一鸣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周雪筱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褚一鸣身上，凝视了好几秒，她问：“因为撞了我的事？”
褚一鸣猜测，周雪筱应该察觉到老妈和老姐的动机，所以才这么问，或者还有其他。
他看着周雪筱的眼睛，那眼神里似有很多疑问，于是他心虚地赶紧移开视线，目视前方。他想起一开始时隐瞒真实身份的事，在一个等红绿灯的路口，他说：“为很多事情，真的对不起！”
像上次那样，他送周雪筱到楼下，然而两人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了。
褚一鸣为周雪筱打开车门，她缓缓下车，脸上看不出半点喜忧。周雪筱已经走到几步开外了，褚一鸣才想起来她的电动车还停在江天一色，于是喊了一声：“把钥匙给我吧，明天方便把车骑过来。”
周雪筱停住脚步，但久久没有转身。褚一鸣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街灯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黄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聚了好几个人，褚一鸣能感到他们投来的审视和诧异的目光。
就在他心里接受被拒绝的事实时，周雪筱转身朝他走来，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他：“谢谢！别忘了明天晚上约好的一起吃饭。”褚一鸣看得很清楚，她的脸上带着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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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筱不是那种小心眼到被撞一下就要记仇的人，那是因为意外得知邓阿姨和褚依云暗中撮合他和褚一鸣的事吗？也不是，她最初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是难以置信，而不是生气。
当褚一鸣在身后叫她，问她要车钥匙，她驻足迟疑了好几秒，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回忆今天晚上的事情，当她问俞程他舅舅是什么态度时，俞程告诉她褚一鸣坚决反对这件事。到这个时候，她感到难受，被撮合就罢了，关键对方极不情愿。
褚一鸣跟自已一样，同样反对这件事，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拿他置气呢？既然如此，何不尝试和他普通朋友？
她迅速捋清了自已的想法，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如果她转身，褚一鸣还没走掉的话，那就按照想的那样，做个普通朋友。
还好，褚一鸣依旧站在那儿，依旧在等她。她递过钥匙，并主动提起第二天一起吃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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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筱回到家时，闻雯正在看电视。
“哎呀，我看你这么晚没回来，准备去大门口接你，但是又害怕当了电灯泡。”闻雯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你吃过晚饭了吗，我把剩的饭菜给你热一下。”
周雪筱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今天上课那家请我吃饭。”
闻雯满脸惊讶，折返回来：“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雇主，难得哟！”
闻雯是自已最信得过的好友，两人之间基本没有什么秘密，那么这件事情也不应该隐瞒。
“我教的那个学生是褚一鸣姐姐家的孩子，今天是她姐姐请我吃饭。”
刚才闻雯只是有些惊讶，当听了这句话后，她几乎是目瞪口呆，似乎在脑子里理了一下关系，然后托起周雪筱的下巴，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告诉她是应该的，但是这个事重要吗？周雪筱不觉得。
看周雪筱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闻雯一根根掰着手指头，开始分条缕析：“报名费给你打八折，把你的破电驴拉回家，安排你给他外甥上课，深夜还豪车送你，今天她姐又请你吃饭……只能说这哥们儿对你真用心，还有他的家人也是。这还不明显吗？”
闻雯分析得头头是道，周雪筱听得一愣一愣的。“上课的事不是他安排的，事前他应该不知道。”
“好，这件事是巧合，可这恰恰说明你俩有缘分啊，上帝对你不薄啊，推着你进豪门啊。”
闻雯越说越激动，说得好像进豪门是指日可待、轻而易举的事。
其实在周雪筱的观念里，这些离自已太遥远，更不是自已追求的人生目标，自从被萧桐雨给甩了后，她仅存的一点恋爱的欲望被粉碎，她只想好好工作，等以后攒点钱，遇到合适的机会就自已创业，自已有钱比什么都来得可靠。
“姐姐，别一口一个豪门了，暂且不说我对人家有没有意思，但今天证实了，人家不喜欢我。”
闻雯很惊讶，估计是刚才分析得太投入，这会儿才发现周雪筱鼻子红红的，一边瞧凑近了仔细瞧，一边问：“你鼻子怎么回事？你说什么，那小子不喜欢你，你鼻子不会是被他打的吧？”
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看来闻雯不会放过她，因此周雪筱只得把发生在今晚的所有事情叙述了一遍。
闻雯听后还是一个结论：褚一鸣及褚家所有人都喜欢周雪筱，周雪筱成为褚家少夫人是大概率事情。闻雯紧紧握住周雪筱的手，哼哼唧唧地说：“一定要把握住了，我今后的荣华富贵全仰仗你了。”
周雪筱知道，闻雯虽然表面上拜金而虚荣，实则是个原则性很强，很脚踏实地的人。就拿前段时间的一件事来说，她代表公司和一个客户谈业务，被一个帅气多金、刚刚离婚的年轻男老板看上。男老板示爱不成，便以大订单为诱惑，结果遭到闻雯的果断拒绝。
事后，闻雯在电话里对周雪筱说：“老娘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只谈金钱的婚姻那不是婚姻，那是交易。”
在褚一鸣这件事情上，闻雯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在她看来褚一鸣靠谱、真心，再一个就是觉得周雪筱对褚一鸣也是很有好感的。
周雪筱拿了毛巾去洗澡，在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对客厅里的闻雯说：“明天下班了早点回来，明晚和褚一鸣一起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