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元圣意味不明的目光,季尘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应道:“多谢陛下夸奖。”

李元圣眼神恢复平静,抬步走向首位坐下。

李依依把带有冰块的凉茶轻轻放在桌上,他抬起凉茶小饮一口,道:“如今虽已平定天下,但近年来边关并不平静,诸国蠢蠢欲动,这几年小规模的冲突并不少,你可有建功立业的想法?”

季尘摇头道:“建功立业非我所求。”

李元圣又问:“听说你十岁之前就学完了家里所有藏书,大明十六州之地,封你为一州大都督,治理一方如何?”

季尘再次回绝:“也非我所愿,”

站在李元圣身旁的李依依神色着急,开口道:“父皇,季尘才闭关结束,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让他回去考虑考虑?”

她边说边向季尘眨眼。

李元圣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李依依面露羞意,低着头偷瞧着季尘。

李元圣转头看向季尘:“不知何事才是你所愿?”

季尘答道:“我想看看修炼的尽头,是何风景。”

“好,朕之幼子李承志,如今不过修炼一年,已是一流巅峰之境,让他跟在你身边修行如何?”

“这也不愿,那也不愿,占了皇家那么多便宜,算起来他也是依依的弟弟,你总不能再拒绝吧?”

仿佛之前的回答都在李元圣的意料之内,他并未生气,反倒面带微笑,抬起茶杯,轻抿一口。

十三岁一流巅峰,在这大明境内找不出第二个。

季尘想到皇帝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最后提了这么个要求。

图谋他的传承嘛,小事,手里握有一部武道金丹功法,教个小毛孩,绰绰有余。

季尘伏抚摸着手上的储物戒指,手里出现一块青玉,他注入一丝灵气和神识,道:“可以,我以后会在蕴龙山脉修炼,若是寻我,捏碎此块玉佩即可。”

话毕,他把没有经过任何雕琢的青玉递给李元圣。

李元圣眼中震惊之意一闪而过,从季尘手中接过青玉,起身朝殿外走去:“朕还有要事未处理,你可让依依带你逛逛皇宫。”

身后的老太监如影随形。

走到门口,李元圣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叮嘱道:“天色渐晚,你还是早点送依依回公主府吧。”

这闺女再不走,内库真要空了。

季尘目送皇帝离去,起身朝门口走去,轻声道:“我们走吧。”

李依依紧他的脚步:“那这些东西?”

“老规矩。”

“老规矩?”

季尘有些难以启齿,化为清风从乾元宫门口离去。

十几个禁卫目瞪口呆,如看仙神,若这不是皇宫,他们真的想跪下。

你告诉我练武能练成这样?

李依依也是震撼万分,宫内那老祖宗有这份本事么?季尘在她的眼里越来越神秘。

她回过神来,下颚轻昂:“包起来,送到季府。”

乾元阁九楼。

李元圣站在窗边,手中摩挲着一块青玉,神色变化不断,让人难以猜测其想法,良久,一道旨意从宫内传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天下太平,皆赖忠良之士。今有北城宗师季一风,功勋卓著,智勇双全,深得朕心。为表彰其功绩,特封为车骑将军,赐黄金千两,锦袍一袭,以示嘉奖。望其继续努力,为国家效力,永保江山社稷,钦此!”

……

数日已过。

长安城并未因为多了一个车骑将军而天翻地覆。

热闹过后,前院练武场一片狼藉。

季尘在季府刻下刚学的防御阵法,回到屋内安静打坐,毕竟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不想下次回来之时,已经是一片废墟。

此次一走,或许只有父母捏碎传讯青玉,他才会再回来,他也给父母留下了两枚青玉。

大师兄赵武也总算完成押货任务,从顺天城平安回来,只是去的时候,十来人出北城门,回来时,却只有寥寥三四人,身上都带着伤,但好在不危及性命。

再次见到赵武,他喝得烂醉如泥,整个人意志消沉,季尘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赵武沉默片刻,缓缓述说此次带学徒弟子押货的经历。

他大口喝着凉州特产的烧刀子,此酒虽便宜,却是极烈,最是醉人。

“师弟啊,以前跟着师傅闯荡江湖时并不觉得江湖有何危险,反倒处处是机遇,师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认识的江湖朋友也是对我极好,生怕得罪于我。”

“师弟你从小书本知识就学的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丈夫就该身带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

“没想到,离了师傅,我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不仅被人耍得团团转,还让师弟们丢了性命,最后靠着师傅的威名苟且活了下来。这江湖哪来的大侠,全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

赵武喝得酩酊大醉,季尘只得把他送回住所。

次日一早,

赵武像是解开心结一般,不再喝酒,独自在练武场角落练武,勤奋程度,胜于以往数倍。

季尘预计,再过几日,赵武便能打破境界的桎梏,成功晋升后天境。

季一风难得出现在前院练武场,引起众弟子的热议。

他终于成功晋升先天二层,看着变得沉默的大弟子,也没有责备,只是拍了拍赵武肩膀。

赵武情绪再次崩溃,抱着师傅的大腿放声大哭许久。

季尘神识感知到这一幕,平静如水的心境泛起一丝酸涩。

夜已深,弟子们练武早已结束,各自散去,一道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前院。

他身形单薄,脊背笔直,腰间挂着一柄紫色长剑,冷冽的眸子望着夜空,喃喃自语:“老狗,倚仗修为辱吾弟子,欺吾手中长剑不利乎!”

脚下运起真气,几起几落之间,这道白袍身影便已至北城门,他眉头微皱,死死盯着前方,冷漠道:“让开!”

北城门阴影之下走出一披甲宗师,他满脸苦笑:“陛下有令,您暂时不能离开京城。”

白袍身影不答,手中紫色长剑已经拔出。

披甲宗师脸色更为苦涩:“您还讲不讲道理了,起因经过您应该也知道了,亲传弟子人家也给您放了回来,何必再闹这一出?”

“嘁,道理?”

一道紫色剑芒陡然凌空朝他劈下,披甲宗师面露惊骇,连忙运转体内真气抵挡,剑芒所过之地,留下一道三尺裂纹,他一退再退,直直被剑芒逼退十步。

披甲宗师脸色有些发白,再抬头看去,对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道理我都懂,可惜,我不讲道理。”

披甲宗师连忙转头,却是只能目送白袍身影越过城墙,洒然离去。

过了几日,一道震撼的消息传遍整个长安城。

“有先天宗师坐镇的宗师级势力梵海院,宗师老祖被神秘人一剑洞穿额头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