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排去打扫废院!真是,那地在府上很偏的地方,而且内里又潮又难闻又破,而且虫子也不少。"矮个婢女站在府上的凉亭处,她手拿笤帚,尖声抱怨着。

"废院离正院就六百米,离吕院三百米,离偏院四百米,吕院离几你在废院打扫完,直接去这各个府服侍也方便,有什么好抱怨的,我要打扫的是偏院的外围,我才应该疯!"高个婢女双手环胸连连翻白眼。

现在正值清晨,雾气缭绕着封府上方。

"你看,今日那姓李的又来演木偶戏了,他昨天才来表演一次呢。"高个婢女站在凉亭内,她俯视着凉亭前,看着正从凉亭前经过的李宗太,同时尖气言着。

……

清晨卯时(五点),正院。

李宗太这时才走上正院门前,他缩着腰小心伸手叩门。

门打开。

"怎么才来?千夫人和丞相已经等你一刻钟,快去请罪!"拉开门的士兵对李宗太吼道。

"是…是!贱民罪该万死!"李宗太连连对士兵弯腰一百七十度赔罪。

紧接着,李宗太弯着腰,一手提着放提线木偶的木箱,一手贴大腿,他就这样迈过门槛,战战兢兢进入大厅,去面对封凌夜。

一进大厅,他便直接放下木箱。

紧接着,他跪在地上,拜头至地。

"贱…贱民其罪当诛,求丞相饶恕啊!求丞相饶恕啊!"他全身发抖喊着。

封凌夜不答话,他面色凝重,处理着边关告急之事。

他握着毛笔,写下信件:

"今外寇一支军队脱离主战场来侵扰边境,特批准发配十万兵马前往边境支援,特此告之。"

"你好好演木偶戏便好,不会怪罪于你。"张官长站在封凌夜一边,他向李宗太传达着封凌夜的意旨。

"谢…谢丞相开恩!"李宗太跪着颤音喊着。

喊完,李宗太一下抬起头来,他急急忙忙跪行至木箱前,他匆匆打开木箱,在木箱中慌张拿出黑绒布。

"不必再表演了,吾…想你再教吾些指法,操控木偶戏的指法。"千谏小声轻言。

李宗太正跪着,他刚把那黑绒布戏台搭好,他便听见千谏此言。

他抬头看向千谏。

只见千谏曲着腿坐在右边第一个座椅上。

她腿上放着足有4.95尺长的钩牌。

这钩牌被她用左手轻轻护着。

她座椅一旁的方桌上还放着一把剪刀。

"好的,不表演了,吾再来教您些技法,这些都是些拙技,您可多担待。"李宗太看着千谏道。

"还有一事忘了对您说,这里是三十根七百米长的丝线,和提线木偶的线是同一种,您看是您需要的吗?"

李宗太跪着从木箱中拿出一捆线,他将这一捆线呈递至千谏眼前。

千谏看向身边的婢女。

婢女收到千谏的眼神,她走上前,拿过李宗太手上的那捆线。

拿着线,婢女走回千谏身边。

至千谏身边,婢女双手呈着线放在千谏眼前,供千谏打量。

千谏盯着线看了会,接着,她伸出手拈住一根丝线,拈出的单根丝线在现实环境下几乎看不见它的存在。

看着若隐若现的丝线,千谏放开拈丝线的手,那丝线落回原位。

"这是吾需要…的线,幸苦你…了。"千谏道。

她说话又断断续续的,她又感到昨天的那种痛了。

"再无他事的话,那吾就来教您技法了。"李宗太缓缓站起身来。

"教吧。"

说着,千谏伸出手,她拿起婢女双手呈上的那捆丝线。

那捆丝线被拿到她怀里,她又拿起一旁方桌上的剪刀,剪刀剪着捆丝线的麻绳。

麻绳断开,三十根丝线便在千谏怀中散开,它们呈横向条带状从千谏腿上垂至地面散开。

千谏虚弱地侧倚在椅背,她的手拈起一根七百米长的丝线。

这丝线被她穿入巨大钩牌前两个角的左边那个角中。

她穿好后便开始打结,她的手不断系着这根丝线,系了三次,这根线的一端便固定在钩牌上。

千谏又伸手,她去拿第二根丝线,这丝线穿过右边那个角。

千谏就这样一边穿线,一边听着李宗太为她讲解操控提线木偶的方法。

眼前,李宗太正讲着怎么控制提线木偶的头。

"摇动钩牌,木偶的头便会摇动;抬压钩牌,木偶的头便会抬头点头……这钩牌怎么动,头就会怎么动。"

"原来是这样,那提线木偶的手臂该怎么让它动的更自如?昨晚想了许久,怎么思也思不出该怎么操作。"千谏停下手中的穿线,她问道。

"贱民再来演示一遍,您就知晓该如何操作了,如看了后还有不懂,一定再演示,直到您明白为止。"李宗太捏着嗓子温和道。

说完,他左手的四指穿过四条线,一挽,用虎口抓住四条线,将四条线又压至钩牌上,用拿钩牌的手握着钩牌的同时又压着线。

压完线,提线木偶的手臂便抬起来,他左手又穿过四条线,中指抬升一绕,线缠上李宗太的中指一圈。

紧接着,李宗太左手臂一抬,手腕也跟着抬,手臂又往左边一张,手腕又往一旁一转,中指再猛得竖起。

这一套下来,木偶便跟着抬起来手来,再将手顺滑举过头顶,手再往一旁小幅度推一番,再收回手,再猛得将手在身前画一个大弧度推出去。

"刚刚操作的是退堂的手臂动作,若学会,您肯定可以举一反三,无师自通其他手臂动作该如何做。您要下来试试吗?"李宗太轻轻放开提线木偶的线道。

要接近千谏,得先让千谏来身边,他说完,想着。

千谏听着李宗太的话,她看向封凌夜。

封凌夜微微点头。

千谏这才动身被下人扶着至李宗太身边。

她伸手拿过李宗太递来的木偶。

她的右手穿过四条线,顺畅地夹好线。

夹完线后,她右手食指微抬,一挽,食指被缠上一圈,接着,她将右手臂伸直,右手食指、中指、大拇指捻在一处,再接着,她手腕向内动一番又推出去,如此往复。

木偶的手臂便在千谏手腕的动作下也先向内动,再推出去,这般往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