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山
吃过午饭后,大家便都回房小憩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上河村就有大山环绕,不少村民都会去后山采野菜或者去砍柴打猎。
顾婉决定下午小憩后上山看看,宋大富两兄弟生怕顾婉病没好全,上山会发生什么意外,便让大宝跟着顾婉上山。
顾婉只好带着大宝一起,两人各背一个背篓便上山了。
村里的后山需要从村尾的小路往上走,然后翻过一片茂密的竹林。
竹林再往上走几分钟便到了后山,放眼过去,她便看到了郁郁葱葱的山林,还有不远处另外一座烟雾缭绕的山。
这山路实在是太陡峭了,顾婉担心跟在身后的大孙子,于是一边走一边嘱咐大孙子注意脚下的路。
山林里时不时传来村民们的交谈声,顾婉不想跟村民们碰上,再加上他们到过的地方,野菜估计也被挖光了,她便带着大宝往人少的方向走去。
走着,顾婉倒是看到了不少她现世常用的草药,但完全没有看到有野菜的踪影。有些山地上这里一片光秃秃的,那里一片光秃秃的,旁边裸露着一些新挖的泥土。
看来这里的野菜已经被别人扫荡过了。
村子里的人都不认得草药,这些常见的草药都没有人采,这倒是便宜她了。顾婉决定再往前走走,回头再把这些草药挖回家。
很快,顾婉便停在了一处枝繁叶茂,明明是大白天却很阴森灰暗的林子里。
“奶,我们别往前走了,村里的人都不往这里走的,这里会有老虎出没的。”大宝看着眼前灰暗的林子,有点害怕的扯了扯顾婉的衣角。
几年前村里的猎户走进了这片林子,追赶猎物进了更深的林子,遇到了老虎,命都交代在这里了,村民上山找人,只找到了裸露的白骨和破烂的衣裳。
从此以后,村子里的人便不敢往这边来了,更不会往深处走。
既然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往这边来,那这片林子里应该没被他们扫荡过。
“行吧,那我们在这里捡点柴火就回去吧。”顾婉也害怕继续往前走会遇到野兽,只好妥协。挖不到野菜,好歹捡些柴火回去。
“好的,奶。”两人便低下头在山林里搜索起柴火来。
顾婉拿着柴刀边捡柴火边砍着身边挡路的野草,走过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处湿漉漉的山地上印着几个动物脚印。
看来这里真的有小动物出没,想到自己没什么油水的肚子,还有这几天喝白粥,嘴都淡出鸟来了。顾婉当即决定在这里挖个陷阱,应该能抓到猎物。
不过她没有什么工具,只能挖坑做陷阱。
她赶紧招呼宋大娃过来一起挖坑,大宝听到奶要做陷阱抓猎物,当即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费了好一会的功夫,两个人才勉强挖出一个不到一米深的大坑,顾婉在旁边捡了些干枯腐朽的树枝,又铺了些树叶和干草才勉强把这个坑给掩盖住。
她也不知道这个陷阱能不能抓住猎物,反正希望这些小动物傻乎乎的掉进去吧。
顾婉看着旁边密密麻麻的草木,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和宋大娃又在不远处挖了个坑。
“大宝,你去捡些干枯的草过来,我们把这个坑也掩盖一下。”顾婉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大宝干活十分卖力,仿佛已经看到肉肉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过了好一会,陷阱都快铺好了,顾婉还不见大宝的身影,突然有点慌了。
不会是遇到野兽了吧,但是没有听到大宝的呼喊声啊。
顾婉赶紧顺着往刚才大宝走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呼喊大娃的名字。
“大宝,大宝...”顾婉心里懊恼极了。
“奶,奶,我在这里。”林子里终于传来了大宝的应答声,顾婉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顾婉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
跑过去后才看到大宝蹲着在挖野菜,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小簇刚挖好的野菜。
“你这孩子...你吓死我了。怎么跑了这么远?”顾婉又惊又后怕。
“对不起,奶,我刚才看到野菜太兴奋了,怕别人找过来挖走了。” 大宝弱弱地解释了一句。
“下次不能这样了。”真的把她吓死了。
“嗯嗯,奶,我知道了。” 大宝看见顾婉焦急的神情,也有些懊恼,但是听到奶担心的语气,心里暖呼呼的。
今天的奶,好像特别关心在乎他呢。也不是说奶平时不在乎他,只是说平时的奶更加关心三叔。
顾婉赶紧也加入了挖野菜的行列,不一会儿,就把这一小片的野菜挖光了。
她掂量了下,估计有半背篓的野菜,两人便把野菜放进顾婉的背篓里,再捡了干草,便打算返回刚才挖陷阱的地方。
“奶,那边有一大片薄荷耶,还开了些紫色的小花啊,好漂亮啊。” 大宝指着不远处,示意顾婉看过去。
顾婉定眼过去,紫色的小花,还有那叶子,怎么这么像丹参呢?
“走,我们赶紧过去看看。”顾婉抓起了大宝的手便走了过去。
宋大娃和顾婉走到了那片开着紫色小花的地方,阳光下,叶子青翠欲滴,一小部分植株开出的紫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顾婉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植物,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是丹参,而且还是野生的!”她兴奋地说道。
大宝也跟着蹲下来。丹参?他并不认识这种植物,但是看到奶这么兴奋的样子,他也开心起来,毕竟这一片“薄荷”是他发现的呢。
他好奇地拿起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轻轻地闻了闻:“奶,这个果然不是薄荷,那你说的丹参是什么,能卖钱吗?”
顾婉笑着说:“丹参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药材,具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功效。我们走运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找到野生的丹参。”
大宝一听到丹参是一种药材,立刻就兴奋了:“真的吗?奶,你懂好多啊。“随即又想到自家家里的窘境:“奶,我们赶紧把它采摘下来,就可以拿它去换钱了!”
说罢他就开始上手薅丹参的叶子和开出的花。
顾婉揉了揉大宝毛茸茸的头发,又看了看天色:“傻孩子,丹参入药用的是它的根,我们这会没有趁手的工具,况且天色不早了,我们还得下山,晚了林子冷不说,可能还会有野兽出没。我们明天再带上你爹和二叔一起来挖。”
大宝转头看了下四处,丛林茂密,树木交错,笼罩着一层深邃的黑暗,一阵风吹过来,枝叶摩挲着,似发出阴森的嘶嘶声,在这片幽深的环境中,一切都显得陌生而不可预测,让人心生恐惧。
他赶紧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好,奶,我们明天再来挖吧。明天我们一大早就过来,绝对不能被别人挖走。”
看着大宝的模样,顾婉哭笑不得。村里的人认得丹参的话,早就过来挖走了,哪里轮到他们,而且看这丹参的年头,最少都有个四五年了。
“好好好,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过来挖,卖了丹参给我乖孙买肉吃好不好?”
大宝一听有肉吃,一张小脸喜气洋洋的,他恨不得当即在地上打滚了。
哇,要有肉肉吃了,他回去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宝。
为了明天能快速找到这里,每隔一段距离,顾婉就会在地面上用一块明显的石头或者一根突出的树枝做标记。
沿途两人还捡了不少干枯的树枝,两人迅速布置好第二个陷阱就准备下山了。
两人在山林中边走边采草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舒适。
顾婉一边采药一边不厌其烦地向大宝解释每一种草药的特点和用途,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这副温柔娴静的样子是大宝没有见过的。
“这种小红花叫做紫花地丁,可以用来治疗感冒和发烧,非常有效。”顾婉轻轻地摘下一朵小红花,放入后面的背篓中。
大宝认真地观察着她采摘的每一种草药,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学习的机会。
到家的时候,阳光已经开始西斜,山风吹拂着,带来了一丝凉意。两人的背篓中都已经装满了各种草药。
顾婉对这次上山的收获十分满意。
“娘回来啦。”赵氏此时正在院子里剁着地里捡回来的烂菜叶喂鸡,看到顾婉的身影便放下手中的刀便迎了上去。
她帮顾婉和大宝把身上的背篓放了下来。
灶房里正在做饭的张氏听到外面的交谈声也走了出来。
“娘,今天上山得了什么好东西啊。”张氏笑意盈盈地问,婆母在山上待了这么久,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看到旁边的背篓,她赶紧走过去翻找,一翻两人的背篓,她就傻眼了。这老婆子上山这么久,就得了半背篓野菜?其他的竟然全是一堆草,还有...树根?张氏心想她是不是前几天脑袋被磕傻了。
“哎呀,怎么还挖了一堆树根和草回来啊。”张氏不由惊呼出声,家里目前不至于啃树皮啊。
赵氏也有些吃惊,怎么婆母挖了这些个回来?但是她向来胆小怯懦,这两天的婆母虽然脾气好像好了一些,但是她对顾婉还是有些怵的,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
“没眼力见的东西,你当老娘傻了是吧,这可不是什么树根,看清楚了,这是草药。”
旁边的大宝帮腔道:“娘,这不是树根,这是我跟奶采的草药,奶还厉害的,她认识好多草药呢!”
“娘,你什么时候会采草药了。”采草药那可是药农和大夫才会的活,自家婆婆什么时候学会了采药的,她们怎么不知道。
“现在你是婆婆还是我是婆婆?老娘什么都得跟你解释?家里多少家当我都得跟你说是吧?”顾婉瞪了一眼张氏,张氏立刻就不敢说话了,抱起那半篓子野菜就做饭去了。
“家里其他人呢?”顾婉看向杵在一边的赵氏问道。
“大哥、孩子他爹和大丫还在地里忙活呢,我跟大嫂带着小宝先回来了,小妹也回来了,在房里绣花呢。”赵氏一一解释道。
“大宝,你过来帮忙把药材洗干净。”顾婉看向大宝说道。
大宝听了,利落地帮着顾婉把背篓里的草药拿到了水桶边。
顾婉又从柴房里拿出一把干净的竹篾筛子,大宝帮着用水瓢舀水,顾婉则对着草药的根部搓洗。
两人合作默契,不一会就把所有的草药清洗干净了。所有的草药都被摆在竹篾筛子上,放到院子的围墙上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