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白还想看什么,但是第1页就那么一小段,后面一面空白已经没了。吾白感到一阵悲伤,2014年,李洛洛不过8岁就已经要接受自已的死亡,这是何等的可悲?

吾白再翻一页“2015年5月27日,那个梦越来越清晰了,我梦见我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都是黑暗一片,然后呼吸困难,无论我怎样挣扎,感觉到的只有窒息的痛苦,我意识到我真的会死,但是爸爸妈妈,你们一定不要伤心,求你们了。”这年她9岁,就已经知道关心父母了,而且似乎是练过字一样字迹看起来稍微好看了一点,也带有一点笔劲。

另一页写着“2016年5月27日,那样的梦又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孩,她的长相好像我,她和我一样有着一头发黄的头发和脸,但是她的衣服和我的不一样,上面有着奇怪的符号,而且她刚开口却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在黑暗中狰狞死亡,而她在黑暗的另一方默默的看着我死亡,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纸章上甚至有点干瘪,像是曾经有水滴在上面的痕迹一样,这年她10岁,字写得干净整洁,让人感到一阵舒适。

吾白再翻过一页上面写到:“2017年5月27日,又是那个一模一样的梦,但是我面前那个女孩,好像和我一样也长大了,她看起来好漂亮,她身上穿着好漂亮的裙子,然后她好像对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听不懂,之后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挣扎的死去。”这一年她11岁。

其中另一页:“2018年5月27日,还是那个一样的梦,这一次那个女孩站在我面前说了什么,我第1次听清楚了她说了什么,她说的是英语,但是我听不懂。这一次我没有抵抗,只是在黑暗中等待死亡,她人就就那样看着我。”吾白脑中浮现一个对生存失去希望的无助少女,一个人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死亡,而这一年她才12岁,也就是正在读初一,而初一也就是农村小孩刚刚接触英语的时候。虽然说有的学校小学三年级就开始教英语了,但是在农村小学中是不教英语的,这是对农村的一种不公,但是世界就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公平,这是一种资源的倾斜,但是平凡人无能为力。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乎所有的农村儿童英语都落人一步,甚至在初一就开始排斥英语,导致偏科。

吾白再次翻过一页“2019年5月27日,自从那天我发现那个女孩说的是英语,我就一直努力学习英语,有不懂的一直问老师,在这一次又是那个梦境,我终于记一下了那个女孩说的话“After the age of 18, your life belongs to me。”

但是里面有好多单词我不会,所以今天我找到老师,为了不透露这个秘密,我只是问老师这些我不懂的单词的意思,之后翻译过来竟然是“18岁之后,你的命归我。”可是我想活着,我只想活着呀,我想抵抗,可是我无能为力。”也难怪李洛洛的英语成绩很好,每次英语考试几乎满分,原来有着这样的一层原因,是对生存的渴望。吾白仿佛深深的感受到那种面对死亡的无力感,曾经是吾白自已曾经在初中年级被10多个学生围着群殴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几个人按着吾白的头,然后一群人殴打,当时就在教室,并且老师就在站在讲台上,吾白还记得当时老师无动于衷拿着书就走了,丝毫没有干涉自已被殴打,也没有出言阻止那群学生,当时吾白心中是多么的绝望,谁知道吾白当时被校园暴力的原因竟然是看他不爽,而现在和李洛洛的处境是多么的相似,只不过是一个会死亡,而另一个只是身体上的疼痛,但是有些无缘无故。

另一页“2020年5月27日,在这之前我拼命学习英语,只是为了活着,试图与那个她交流,只为获取一线生机,可是当今天我再次梦到她的时候。她依旧是我成长的模样,变得越发漂亮,可是她面对我的祈求“Please spare me。”,而她只是表情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This is fate. Do not attempt to escape from it。”可是就算这样我不想放弃,大概可能18岁那天我真的会死。”吾白倒也是看得懂这英文

Please spare me是求求你放过我,从中可见是李洛洛对她的祈求,而那另一句是无情的她说的:“This is fate. Do not attempt to escape from it。”意思是这就是宿命,不要企图摆脱宿命,这一句话无疑是对李洛洛死刑的判决书。

可是面对这一判决书,李洛洛仿佛并不认,而是顽强抵抗,自那之后李洛洛开始频繁写日记不过都是小事,比如“2020年6月13日,果然现在感觉自已好悲催,但是我决定我要考一所好的高中,毕竟有了努力的目标,才能让我忘却死亡的到来。”

……

“2021年7月25日,高一开学了,只是可惜没有考上自已想要的高中,唉,原本想要考县一中的,现在只能读县二中了。”吾白一看感觉日期不对,毕竟是9月1日开学的,可为什么它上面的开学日期是7月25日可是一经思考又明白了,农村人多用农历也就是阴历,显然这上面的日期正是阴历7月廿5,这样一对日期就对了。

“2021年7月26日,班主任让我们上讲台自我介绍,我看到个好奇怪的男孩,好像是看到了同类一样,他的眼神空洞,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好像,真的好像。”看到这吾白彻底忍不住眼珠前蒙着一层薄薄的雾,眼角红润。曾经自已把李洛洛当做自已眼中的纯白玫瑰,看做自已眼中的光,可是现在纯白玫瑰枯萎了,光也消散了。

“2021年10月11日,学校出了一件大事,我看见了有一名女生全身裹紧,戴着帽子冲进了男寝,并且没有下来,现在的学生也太开放了。”吾白记得非常清楚,有一天自已在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全身裹得紧死死的人鬼鬼祟祟的上楼,当时正好被他打了个正着,他刚开始也不清楚那是个女生,只是低头看她时看到了帽边露出来的长发,当时吾白仔细一看对方的面容,发现对方五官精致,面容也算好看,然后他当时太过激动,也没有顾及那个女生的颜面随即指着那个女生并且大声喊道:“卧槽,女人,男寝还有女人。”随后那个女生裹着帽子,似乎也是不好意思慌慌张张的冲上了6楼,吾白倒也没有多管,之所以大喊,也不过是被震惊了,不过事发之后一天,便听见室友说,早上看到一个面容也算精致的女生从6楼下来,而当时吾白寝室正好在5楼楼梯口旁。由此可想,一个女生在男寝6楼度过了一晚,让谁也不得想入非非,再后来就听说,那个女生被开除了。事后还经常在饭桌上听见这个笑谈,说那个女生就是长得骚,欠收拾。

“……”

伤心难过痛苦后悔消极情绪笼罩,吾白愤怒烦躁彻底失去耐心直接翻到日记当中记载的最后一页:“2024年5月1日,明天就要高考了,那种死亡的感觉越来越近了,时刻都在压迫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算了,不管了,等高考完之后我就找吾白表白,至于他答不答应,我不管,反正我快死了,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打着他答应。还有这次高考我一定要考个好成绩,到时候也是没有遗憾了。”此时吾白眼中好像看到一个黄发少女双手举着拳头朝自已打来,只是拳头还未落下,便消失在自已眼前。

吾白双手合上日记,此刻感觉天像是塌下一般难受,胸口如万剑搅动,难以呼吸。随后面露狰狞之色,让他原本就阴柔的脸庞,显得阴森恐怖,而本就碎裂的心境,更加破碎不堪。

陈镜航忽然开口说:“你想要复活她吗?”这一种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勾人心魂。

吾白愤怒地说:“复活什么复活?只不过是你要利用我的借口吧。”然后吾白用手指指向陈镜航和沐凝雪有些癫狂的说:“哈哈哈,我真是可笑,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你们。”

“你陈镜航,还有你沐凝雪,不要把我当狗耍。”说完便拿起日记,头也不回走出警局。

沐凝雪从未见过这个局面慌张地问:“要不要追他?机票可是已经订好了,他要是来迟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陈镜航摇了摇头说:“让他自已想清楚吧,至于机票,那就推迟吧。”而此时小白正躺在家中房间的床上呆呆的说“主人怎么还不回来?唉呀,我还要装睡。”

吾白刚走出公安局便拿出手机定位回自已家小区,毕竟吾白是路痴,每次都是拿着手机定位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天悯悲伤之人,还是峰回路转厄极生鸿,刚找到公交车站就坐到了公交车,吾白看了一眼车,但又并没有上去,而是找到了一个超市买了5瓶小瓶装的果酒。在高三之前吾白从未喝过酒,他又喝不惯酒,特别是啤酒,一喝啤酒就能感觉到难以下咽的味道就作呕,也就只有果酒可以勉强喝下去,虽然带有一丝甜味,但他对其中酒精的恶心难以下咽,也就只有那一丝甜味可以抵挡酒精的味道。买完酒后又顺便找了个餐馆吃了一顿饭,然后才去公交车站台等待公交车。到了小区后,吾白并没有忙着回家,而是坐在小区顶楼上的天台,天台呈西式风格,但却并没有装修,仍旧还是水泥,并且无人打扫,地面显得脏乱不堪。吾白没有在意而是席地而坐,然后打开一瓶酒一口猛的喝下,酒精与愁情交融,可愁情并未减弱,吾白认真恶心又是一口酒喝下,随着一瓶瓶酒的下肚,酒精在身体充分挥发,虽然吾白已是一境,但终究只是凡人之躯,不能抵抗酒精,头脑渐渐昏沉,他心中的悲伤与愁绪却并没有消散,反而愈加沉重,吾白破口大骂:“该死的,什么借酒消愁,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都是狗屎。”

随后吾白朗天长啸:“

凭空一梦断生死,世间万古人难存。

波澜壮阔未逢面,路峡道阻心先冷。

而今借酒消此愁,可悼天道不悯生。

避入尘世琉璃子,重铸方圆混沌散。

刹时间曾经还晴朗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雷声乱鸣,随着一阵阵雷声的落下,似天空的怒吼,雨珠如机枪扫射一般挥然而下滴落在吾白身上,吾白仰天大笑,“哈哈哈。”双手敞开,任雨淋湿自身,雨珠落在吾白俊秀的脸庞显的是那般凄美。一道惊雷直扑吾白而来,吾白直面雷霆的威光,就在那道惊雷将要落在吾白的身旁,吾白手链发出耀眼光芒,一道惊雷就迅速消散,吾白毫发无伤。

吾白拖着醉醺醺的身子回到楼梯间,然后拿出钥匙回到家中。刚开门眼前就见到因为身材臃肿矮小的中年妇女,两匹花白,头发中间也有着丝丝白发,脸上尽是皱纹,皮肤干瘪,好似经历过岁月的沧桑,但是中年妇女面露笑容,作为中年妇女正是吾白的母亲。

吾白一见到母亲仿佛支撑柱轰然倒塌,情绪再也压制不住,眼角的泪珠不自觉的流下。然后迅速的向中年妇女跑去,吾白抱住母亲然后猛烈的哭泣:“妈,她死了,她死了。”

吾白母亲看着醉醺醺吾白刚想着发怒责骂:“你……”但又因为吾白猛烈的哭泣,一时间刚生气又憋回去了,中年妇女看着这般伤心哭泣的儿子心中一阵揪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劝慰儿子:“儿子,有话你就说出来,不要憋着,跟妈说。”

吾白语气有些哽咽地说:“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她向我表白了,但是她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