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言。

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那张羊皮纸...

不,那张人皮纸上,如此写道。

七年前,我还是个普通员工,在一次出差住宿的小旅馆睡醒后,那张人皮纸,出现在了我的枕头旁。

起初,我以为那张黄褐色的纸,是张羊皮卷,直到伸手触碰时,才发现那东西是人皮。

上面写着这么一段话。

我叫罗言,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谁的恶作剧吗?

我心里想着,也有些气愤,但当时太忙了,也不想得罪人,就顺手在离开时,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就当没发生过吧,毕竟还要生活,实在没有精力浪费,年纪太大了。

直到那天晚上,梦中,我看到了一个无比清晰,无比诡异的场景。

我看到数不清的大军,如黑色海啸一般奔驰,铺天盖地,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被其吞噬。

我有些迷茫,下一秒,我被撕得粉碎,但我没有死去,有什么东西在吞食我的血肉,很痛。

黑暗过后,是醒来。

我并没有太过恐慌,只是噩梦而已,只是太累而已。

我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想和老婆分享这奇怪的噩梦,可在下意识的一瞥中,我看到了那张黄褐色的人皮纸。

依旧是那句话。

我叫罗言,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没睡醒,可那张人皮纸上,却有着猩红的字迹浮现,潦草,诡异,狰狞,那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写出的字。

一瞬间,冰冷的恐惧让我僵硬在原地,五指都无法弯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人皮纸,写下一个诡异的故事。

“我做了一个梦,铺天盖地的大军,在一天时间内,就将整座城市撕得粉碎,但城市并未死去,黑色笼罩一切,而那些死去的人,也重新活了过来。”

“那不是梦,那是七年后的某一天,也是世界末日的开始,这个世界,要完蛋了。”

世界末日?认真的吗?我是被鬼压床了吗?还是压力太大?

无数的想法在内心涌现,当我恍然惊醒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可我是早上六点醒的。

罗言啊罗言,你一定是太累了。

我心里自嘲着,瘫倒在已经被冷汗浸湿的床铺上,再次陷入沉睡。

恍惚间,我能听到尖锐指甲划过皮纸的声音,像是用尖锐钢笔在玻璃上刻字,刺耳,诡异,搅的人头痛欲裂。

还有那个梦,被那铺天盖地的黑色,撕碎一切的梦。

我又一次的醒来。

看了看时间,六点,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没睡醒的噩梦啊。

我意识恍惚的坐起,余光中的一瞥,却是一抹黄褐色。

我没有再去管那张人皮纸,而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我都浑浑噩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老板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干嘛,为什么放客户的鸽子。

奇怪,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杀了老板。

后来,我意识到,那张人皮纸大概率是什么脏东西,并且已经盯上我了。

可火烧,粉碎,刀切,无论什么方式我都试了,可都伤不了它分毫。

我甚至把它丢到了另一个城市,可每当我又一次的,从那黑色的梦中惊醒后,都会在第一眼的余光中,瞥到那抹诡异的黄褐色,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我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浑浑噩噩。

行尸走肉,这就是那些天,他人对我的评价。

而在梦中,我也愈发清醒,那场黑色的噩梦,也愈发清晰,我成为了驭鬼者,是的,就在梦中。

可面对那恐怖黑潮,我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都在一瞬被撕成粉碎,没人能阻挡那支大军,没有人。

邚奵城只是个开始,在邚奵城之后,那漆黑之潮还会向着其他城市进发。

我开始探寻灵异事件,起初并不顺利,但人皮纸上的方案,就和预言一样准确,靠着它,几乎任何事都能轻松完成,就像是一个先知。

但我并不相信它,它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直到某一天,那上面浮现了这样的字迹。

“我叫罗言,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我找到了驾驭那只厉鬼的方法,甚至可以解决厉鬼复苏,我将会成为超越驭鬼者的存在,成为世界的王。”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驾驭那只厉鬼?甚至能解决厉鬼复苏?

简直无法想象。

那种力量,那种挥臂所指,既是一座城市覆灭的力量,真的能被人类驾驭吗?

如果可以,那还是人吗?

不,那恐怕就是神了。

除了这个原因外,我每天都受那噩梦侵扰,精神已经愈发不正常了,如果继续下去,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支撑的话,我恐怕会彻底疯掉的。

既然总要有人活下去,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只要能驾驭那只厉鬼,解决厉鬼复苏,并吞噬邚奵城,我将势不可挡。

于是,我开始了长达七年的筹备。

我有老婆,还有一个女儿,老婆很温柔,女儿也听话懂事,我是爱她们的,但有时,爱阻止不了恐怖的降临。

第一步,我要和她们撇清关系,绝不能让灵异的灾难,蔓延到她们身上,因为我深知这不是馈赠,而是最恐怖的诅咒。

我利用人皮纸上的方案,加入灵异部门,结识民间驭鬼者,又或是负责人,我改头换面,彻底抹除了与妻女的关系。

不仅仅只是资料,我甚至借用灵异,来模糊我和妻女之间的一切。

我不想抛弃她们,可我不得不做。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距离一切发生,还有五年时间。

我利用人脉和金钱,顺利创办了一所私立学校,这里不要求成绩,还会提供最好的居住环境,教学环境。

那是第一步。

时间再晃,已是六年之后,距离一切发生,还有一年时间。

这一年,我利用人皮纸,成功研发一种药物,这种药物,会让人意识混乱,下意识听从任何命令。

这是第二步。

之后,我需要去寻找两只厉鬼,一只是那能够毁灭世界的恐怖厉鬼,而另一只,则是能够利用灵异,开启镜世界的厉鬼。

这是第三步。

有人皮纸的帮助,这很简单。

我轻松的在一座乱坟岗,挖出了能够毁灭世界的厉鬼。

又在几个月后,在湖中,打捞上了一具不知道沉在这里多久,却又没有任何腐坏的死尸,那是另一只鬼。

我也曾想过,会不会就是因为我,这只厉鬼才失控的,可转念一想,乱坟岗怎么可能葬送的了厉鬼呢。

或许把这两只厉鬼关押,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不,那样我会疯掉,会死掉。

既然总要有人活下去,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不再去考虑,无论如何,我没有退路,也不想退。

时间来到七年后,距离一切发生,只剩六个月。

然而就在某一天,人皮纸不见了,我当初无论如何,都无法丢弃的人皮纸,现如今,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我很恐惧,但还是那句话,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也不想退,我几乎后半生的意义都是为此,绝对不可能放弃。

之后,来到了一切发生的前一晚。

我又一次的,从那场黑色的梦中苏醒,在自己的办公室睁开眼睛,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圈浓厚,像是一具尸体,很是陌生。

终于熬到这一天了,终于,终于...

是就此死去,终于可以从噩梦中解脱。

还是七年不过提线傀儡,最后沦为他人嫁衣。

又或是君临天下,从此问鼎。

这结局,就快有答案了。

我看向门外,看向我的学生们。

或许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吧,死在梦中,总比过死在无尽的恐惧中要好。

我叫醒我的学生,刘君,又一次喂他吃下整整一瓶的药物。

他要驾驭镜鬼。

我按照人皮纸提供的方案,把镜面放平,再打开关押厉鬼的容器,将那具死尸,推入镜中。

那一刻,镜面像是水面,厉鬼就如被我打捞起的时候,又一次的沉入,只不过这次不是沉入湖面,而是镜面。

我把镜子立起。

七分钟后,一个身影在镜中一闪而过。

我让刘君站在镜子面前,厉鬼出现,那苍老干枯的模样,竟开始渐渐变得和刘君一模一样。

无论什么时候回想,都是那么诡异,恐怖。

七分钟后。

镜鬼已经彻底变成刘君的模样,两者之间的动作也完全同步,再无任何不同,只不过镜子里的他,神色更加麻木,空洞。

那是厉鬼。

之后,就是第四步,我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内,找一个人,要一滴血。

这一步,死亡率在9成。

我来到一座酒店,在车内等待着时间,一小时后,我按照人皮纸提供的房间号,敲响了房门。

“滴”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那扇房门开启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袭来,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忘记,只是匍匐跪倒在地面。

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

哪怕面对厉鬼,我也不至于此。

“你不是普通人。”

我听到了一个少女的清冷声线。

“是...是的。”我艰难吐出这两个字,颤颤巍巍的,将人皮纸方案的手抄书,递了过去。

我是低着头的,能看到的只有那垂到脚踝的白发。

她接过方案,似乎就是随意扫视了一眼,随后问道:“有趣的方案,血可以给你,拿什么换?想好了再说。”

想好了再说。

这短短五个字,几乎就决定了我的命运,一旦说错话,我毫不怀疑,她会在一瞬间杀死我。

毕竟她的一滴血,都能压制那能够灭世的厉鬼。

我照本宣科,念出人皮纸上曾浮现的话。

“明明花开两朵,可你却就这么被抛弃,一定很不甘心对吧,既然这样,一滴血换一张票,看一出好戏,不也可以解解乏?”

说出这段话后,我的心悬到最高,浑身都被冰冷笼罩,七年的准备,要是两句话的时间就死在这,那也太可笑了。

所幸的是,人皮纸上的方案,从来没失败过。

“可以。”她答应了。

我迅速拿出准备好的黄金容器。

她接过黄金容器,用指尖在手腕轻轻一划,一滴猩红的血液落下。

我心中大喜,连忙接过黄金容器,却差点没有拿稳,明明只是一滴血,却重若千钧,哪怕双手并用都极为费力。

之后没什么对话,我离开,她也放我离开,回到车上后,我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在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话语,才能拿到这一滴血,如果没有人皮纸提供方案,想必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吧。

我回到学校,开始实施人皮纸的方案,需要先接触那只厉鬼,一只鬼影,并在接触瞬间,滴落那滴血,砸在鬼影身上,压制厉鬼。

这样,我就可以短暂借用厉鬼的力量,并且不会被厉鬼入侵,从而导致被迫驾驭,然后惨死。

噩梦中,只有被漆黑之潮吞噬的场景,所以我只能在脑海里,无数次的演练。

七年时间,足够让我沉着冷静。

我打开黄金容器,一只漆黑浓郁的人形阴影,躺在那里。

紧接着,那阴影突然紊乱,扭曲,我迅速踩在上面,然后滴下那滴血。

那滴血如同一根斑红棺钉,瞬间就把那只鬼影钉死在原地,而我,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那股神明一般的力量。

死寂又黑暗的夜里,忽然亮起一抹光,那抹光一眨眼便吞噬了整座学校。

这是鬼域,而鬼域之下,还隐藏着更加恐怖的灵异。

我能看到,在一间间宿舍内,沉睡的学生们,被光亮刺醒。

紧接着,他们身后被投下的影子骤然立起,一口一口的吞食着自己。

哀嚎声与逃窜的脚步声,霎时间响彻整个宿舍楼。

那活过来的影子,每吞下一口自己,影子的主人便被一同吞下,血液如泉水涌出,上千人的血,在短短几秒钟就铺满了整条走廊。

一个个活人死去,一个个死去的人复活。

我知道,那不是人,那是影民,是噩梦中那恐怖的黑潮大军,我可以命令它们,就像人皮纸说的那样,在驾驭鬼影的这段时间里,我就是它们的王。

我让刘君走进镜中。

他听话的走了进去,随后另一个他走出,那是镜鬼,也代表着,镜世界在此刻被开启。

我命令那些影民,依次走进镜中,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地方。

这是驾驭方案的第一步,建立起一个国度,并利用镜鬼,把这个国度转移到镜世界中。

下一步是剥离厉鬼。

因为这只鬼影被那滴血液压制,无法彻底入侵我,所以它正处在一个饥不择食的状态,它迫切的想要复苏。

我打开办公室内的另一个黄金容器,里面是一具尸体,被我分成了六份,双手,双脚,头颅和躯干。

我把这些部位贴合在鬼影的身上,果然,就如人皮纸所说,这只鬼影自己把自己肢解,融入了那残躯中,灵异也就此分割。

现在,只剩最后两步了。

第一步,是把这些被分割的灵异,分别放置在3-8楼。

人皮纸给出的解释是,如果放任鬼影自己复苏,那么它的目地,是建立一座国度。

在噩梦中也的确如此,一座座被攻陷的漆黑城池,多像一座座属于影的国度。

在这基础上,把这些被肢解的灵异,放置在现实世界的3-8楼,

这两步完成后,再加上已经建立的国度,被分离到了镜世界中。

至此,鬼影的复苏,将会被改变。

从寻找,并拼接自己的灵异拼图,建立国度。

变成了,维持已经建立的国度。

但由于镜鬼的灵异,是开启镜世界,并对应现实,那么放置在现实的灵异,与镜中建立的国度,将会发生灵异冲突。

也就是,鬼影要改变镜中的世界,而镜鬼,要维持镜中的世界。

镜鬼原本是无法对抗,这么恐怖的厉鬼的,但这个方案巧就巧在,鬼影是在现实世界复苏的,它想要入侵完全不相干的镜世界,将会更加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恐怖的鬼影,将会和镜鬼维持某种平衡。

接下来便是最后一步,毁灭国度。

我做不到这点,但会有别人来做的,我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在外来者进入镜世界,毁灭国度后,我就在现实世界,重新取回厉鬼的躯体。

直到镜世界3-8层的国度尽数被毁,那我就可以在九楼拼接厉鬼,并彻底驾驭这只鬼影,解决厉鬼复苏。

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哪怕我在七年内,已经足够了解灵异,但依旧看不出有什么逻辑。

可现如今,我只能按照人皮纸上的方案,去赌这一个可能。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

这里的灵异事件被发现,灵异部门也派人调查,我命令刘君,杀死那些外来者,一切都在按照人皮纸的计划进行。

一批驭鬼者来到了这,他们杀死了所有的影民。

灵异不代表国度。

代表国度的,是那群影民。

虽然他们派了一个驭鬼者,守在现实世界,但那个驭鬼者只守在当前镜面的那一层,并不会影响我的行动。

就这样,三层,四层,五层,一层又一层的国度毁灭,我也在现实世界,重新取回厉鬼的躯体。

到了八楼后。

果然,就像人皮纸说的那样,那个留在外面看守的驭鬼者,也进入了镜世界,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了。

我拿上八楼的头颅,把这些身体零件,一股脑装进黄金特制的裹尸袋中,走向九楼。

只要在九楼拼接完全,我就将真正驾驭这只厉鬼,并完全无视厉鬼复苏。

我的兴奋,达到了顶点。

可到九楼后,我却在那条空旷的走廊中,看到了一个女孩,那是人皮纸中,没有提到过的意外。

那女孩看到我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猛的冲了过来。

我下意识把手伸向腰间,我是带了枪的,而且我的枪法也很好,只需要拿出手枪,然后扣动扳机,那只是人类的女孩就会死去。

可我不知为何,心脏莫名的颤了一下,没能拿出那把手枪,而是拿出了一把匕首。

那女孩不要命一般,哪怕看到了我手中的匕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那女孩似乎也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我很轻易就将匕首捅进了她的身体。

温热顺着手心流淌,可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目地根本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裹尸袋。

我太麻木了,只会照本宣科的执行人皮纸的方案,根本没有料到这一点。

不过没关系,我手里有刀,只要杀了她,一切还会照常进行。

又是一刀刺出,这次她用手心挡下,匕首很锋利,直接刺穿了她的手心,可她却紧握五指,用骨头硬生生的死死卡住匕首。

紧接着,我被那个女孩一把推开,手中没有封死的裹尸袋也散落,厉鬼的肢体滚了一地。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有枪的。

我拿出手枪对准那女孩,厉声喝道:“你敢动,我就开枪杀了你!”

我其实只要开枪杀死她就好,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的指尖在扳机旁颤抖,就是无法扣下。

事到如今,我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那女孩对一切都视若无睹,她直接捡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手,硬生生的放在嘴里,试图吞下去。

那是一只完整的手,而且还是寄存着厉鬼灵异的手,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孩吞下?

所以,我有太多时间杀死她了。

可我忽然看到了,她悬挂在脖间的项链,那项链我太熟悉了,是我送给我老婆的订婚礼物。

我意识到了什么,可这他妈到底开的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我颤抖的说出了我老婆的名字,那女孩明显愣了一下,可却并未停下动作,拼命的试图,吞咽下那只厉鬼的手掌。

一切已成定局。

她不会停下动作的,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可能相信。

我忽然清醒了过来,这七年来,我是头一次如此的清醒。

我把身旁的所有厉鬼部位,都一股脑的推了过去,我试图让她相信,只要在这里拼全厉鬼的身体,就可以驾驭这只厉鬼,并解决厉鬼复苏。

把这个机会留给女儿,我是愿意的。

可事实是,无论我怎么说,无论我怎么威胁,她都听而不闻。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吞下那只厉鬼手掌。

呵,真是个笑话,一个长达七年的笑话。

我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她彻底咽下那截厉鬼手掌,喉咙肿胀,满口鲜血,彷佛有一只手在她的喉咙里,将她扼住。

那副凄惨的样子,我甚至忍不下心去看一眼。

我把枪丢给她,做出示弱的姿态。

我问:“你知道什么吗?”

她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现在是绝对的上风,于是拾起那把手枪,对准着我,质问道:“知道什么?”

我问:“你这么拼命,难道什么都不知道么?”

“我只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要在这阻止你。”她这么回答。

是那么决绝,是那么干脆。

“为了什么呢?”我问。

她怔了怔,似乎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

不过下一秒,她露出一个自豪的表情,告诉我道:“因为我有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人,而不是像那个抛弃妻女的垃圾。”

像那个抛弃妻女的垃圾?

哦,原来是在说我。

我很想告诉她,我是爱你的,可事已至此,解释是最多余的,不如就这样下去,没必要去揭开这残酷。

我自嘲的笑了笑,拾起那把匕首,就像曾经对着镜子模仿过的那样。

“抱歉...是我鬼迷心窍了。”

其实,她真的和我很像,认定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被轻易改变。

我叫罗言。

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我是罗言。

在无言之下,罪与爱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