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回不去了……”白烈风脸色变得煞白。他又看了一眼自已的灵魂,原本黑得不能再黑的眼睛,现在变成了灰色,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白色,本就没什么生气的生魂现在变得更加苍白。

这时,白烈风的身体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好久没有用过肉身了。”

一旁,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可惜没有一个女人的身体。话说,先生你怎么不用那个女人签订主仆咒?”

“啧,丞璐,我们得有些道德底线。那个女人怀孕了。这个小子明显诅咒已经生效。把他们两个牵在一起不合适。”“白烈风”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在意一旁白烈风和艾德那淬了毒的眼神。

终于,白烈风受不了,直接攻了上去。

玄术——魂剑。

魂剑迅速地飞过去,不留片影。

“落落”自然是看到了白烈风的这招。只见他随意地抬手,身边立刻出现了一个屏障。白烈风投出去的剑如一滴水融入一摊水一般,直接没入了那屏障里头。

白烈风暗道不好,立刻闪身躲避,可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那屏障立刻缩小变成一团小球,然后冲向白烈风,追上后迅速变成一长条细线,把白烈风牢牢困住。

艾德这时也发动了攻击,以为对方忙着捆绑白烈风无暇顾及他。可神奇的是,“落落”只是看了一眼艾德,艾德感到自已灵魂不受控制,甚至直接丧失了意识。

“落落”披着白烈风的外貌看着真正的白烈风:“你和他签订了主仆咒,你知道这是什么吧。那我就不多讲了,控制他的方法很简单,直接用意念就可以。像这样,艾德,发动诡域。”

艾德的灵魂立刻领命,一个灰色雾蒙蒙的法阵出现。

诡域——控灵。

“可惜,他的诡域好是好,只是只能限制法师。遇上巫师和天师这诡域就没什么用了。”“落落”看似有些惋惜地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和你说了吗?借你们的身体用用。你的身体我直接用就行了,那个魂术士不一样,他的灵魂残缺,灵魂不在身体里好好呆着,直接使用可能会发生,灵魂破碎的情况。”

“所以你们还可怜起魂术士了?”白烈风厌恶地说道。

“魂术士的生命难道不是命吗?”“落落”淡淡地笑,他的眉眼中依旧带着长辈关怀晚辈时那份温柔可亲,丝毫不觉得双方这不同的观点会改变什么。

“如果你真的把人们的生命放在心上,就应该除掉他。”

“现在他的灵魂已经完整了。你也可以自如地控制着他的灵魂和身体。对了,注意别让其他人像今天一样进入你的身体里,不然对方也能控制艾德。艾德,收。”“落落”说完,艾德果然把诡域收了回去,他整个人也倒了下去,“落落”又看向一旁的“丞璐”。“魂力恢复得如何?”

“差不多了,走吧,把上面那小子拖下来。”“丞璐”磨拳擦掌道,就差直接冲上去揍人了。

“落落”点点头。他能那么闲地和白烈风聊天就是为了让“丞璐”有充足的时间恢复自已的体力。

“好。这个你拿着。”“落落”把一个灵魂制品放到“丞璐”手里。

“这是……”“丞璐”似乎是认出了那是什么,有些意外。

“你三师姐说过,有事都可以把那个打碎了叫她过来。”

“都过去四百多年了,她应该不会再用这个了吧?”

“落落”冲“丞璐”笑笑:“那我们就赌一把吧。如果她放下了,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确实是好事;如果她没有放下,我们可以捡回一条命。”

“丞璐”没有说话,而是把白烈风和艾德一手一个拎起来。她正准备往某个地方走,这时“落落”阻止了她:“她我来处理,阴阳家族落到这种地步我们还得帮帮。”

“帮?老五把我们封印起来还帮他们?”“丞璐”嘟囔两句,但还是依了“落落”,只是带走白烈风和艾德。

白烈风看见“落落”向相反方向走去,好像那里还有一个人,具体是谁他不清楚,但似乎是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白烈风看不清,但看“落落”背起那人的动作,笨拙的动作像是对待一个死人。不会真的就已经挂了吧,好惨。

“落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京小雨背起来,不是,这身体怎么这么废?抱一个女人抱不起来?那小子好像是结了婚的吧。不是,就这样的小身板,算了,不诋毁了,不值得。可能这身体抱别人比较废,抱自已老婆不废吧。

好在他不知道这俩就是夫妻。

“落落”把京小雨带到梓城的边沿地带安置好。这里位置好,没有人过来,不会被魂术士发现,而且离他还是比较近的可以实时监控,确保她的安全。

然后他在京小雨身边画了一个阵法。

玄术——隐匿阵。

“落落”看了一眼天上在和那个幽灵打斗的次家主,勾出一抹冷笑。不管怎么说,那人把他们弄得面目全非总得遭点罪吧,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兄弟三人?“落落”又看了一眼京小雨,想了想,“落落”还是决定做一个好人,先帮阴阳家族,再把天上那两个收拾一下。

玄术——阴阳阵之召唤。

从阵法里出现了一个灵魂,他看到“白烈风”时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开口:“老六?你返老还童了?不对啊,这长得也不像啊。气息也虚弱了好多,等等,这夹杂的气息……是你……你还没死……看来当年的阵法布得不结实。”

“落落”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京小雨:“你家族的人吧。”

“哈,托先生的福,阴阳家族现在只有我这一个人,不,连人都没有了,就我一个鬼。”那灵魂狂笑起来,他也不看京小雨,不知是不屑,不想,还是不愿。

“落落”静静地看着四五笑得像一个疯子似的。四百年了,他一直被封印在碑里,他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但他很清楚,曾经他的弟子们,善的可能没有落脚之地,但恶的可能荣华富贵。

“落落”打量一番四五,他那头黑白分明的头发现白色与黑色如蛇般交缠,形成杂乱的条纹状。那白色带着暗沉,黑色参杂银白,像是被随意搅和。 他身形清瘦,宛如弱不禁风的树叶。衣服破旧不堪,似由多块破布拼凑。领口磨损严重,松垮地垂在锁骨周围;袖口仿若被野兽撕咬,边缘不齐且棉絮泛黄外露;下摆更是破乱,长短不一的布条风中晃荡,如同破败旗帜。这般邋遢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认定他是个乞丐。

“落落”知道,四五一直在怪他,他其实也常常在忏悔中度过。可那又怎样?

“落落”看了一眼天上还在打斗的两人,忏悔又怎样,他不还是在不停地伤害无辜?

“落落”吸了口气:“你看一眼吧。她好像真是你们阴阳家族的。”

四五冷笑,但还是依了“落落”看了一眼京小雨,只是看了一眼四五便知道她是不是自已家族的。

“怎么可能?他们死了啊。都死了!这个诅咒怎么还留下了?”四五像是发了疯似的大吼,眼睛里各种复杂的情绪流动,有不解,有怨恨,有悲伤,但似乎还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等等,阴阳家族没有独生儿女,还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