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娘在嵬名洪也衣襟上四下摸索,似乎在找什么,她的手一路向下探索……
嵬名洪也一把擒住春三娘的手,借势将她摔在床榻上,他以极快的速度翻身,将春三娘压在身下。
“你要做什么!”
嵬名洪也眯眼死死盯住春三娘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他想要的东西。
春三娘闪躲过他的眼神,换上娇媚的声音说道。
“哎呦,客官,我就是想看看你醒没醒。”
春三娘右手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颌,划过胡茬时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看来客官已无大碍了,客官喜欢在上吗,那三娘愿意在下呢。”
春三娘说着就扯开自己腰带,左手环上他的脖颈,扬起脖颈,下一秒就要贴上他的双唇,嵬名洪也见状单手将春三娘双手扣住,举过头顶。
春三娘娇嗔道:“原来客官喜欢这种花样啊,客官不早说,三娘最拿手了呢。”
“少废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嵬名洪也一把掐住春三娘的脖子,他的手心碰到一个球状东西,他眼色一变,好似验证了心中的答案。
李扶舟早就被楼下厨房的喊叫声惊醒,但她懒怠起床,刚刚听到隔壁房间有说话声,怕不是他醒过来了吧,她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嵬名洪也门前,正在门口纠结该怎么进去才显得不那么刻意。
屋内的说话声越发清晰,但不是追鹰,是个女声,难道是……
李扶舟心下一阵闷痛,她长舒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透过门缝朝屋里看去。
嵬名洪也和春三娘以极其暧昧的姿态在床上,他在上她在下,她朝他勾勾手指,他俯身低下。
“客官对三娘这么好奇吗?那你低头我告诉你。”
春三娘声音似蜜,能把人骨头浸化。
“三娘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自幼家里遭了灾,流落到这里讨生活,若不是看那个老东西有这个客栈,我怎会委身于他呢。客官旅途劳累,隔壁那个小娘子一副心高气傲,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想必自然不愿意和客官亲近的,客官若是不嫌弃三娘,三娘愿意陪客官的。”
春三娘魅眼如丝,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喉结。
李扶舟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心痛更加厉害,又想起了那日和他在后山的情景,冷哼一声,好似在嘲笑自己,感觉自己那日的回应像个笑话,或许在他看来也是可笑吧。
毕竟这是个封建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青楼妓馆自不用说,更何况他还是个有地位的男人。以他的年龄应该已经婚配,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问罢了。
那日对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个一时上头宣泄感情的工具罢了,他都没有当真,走心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想到这,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不止是为他,还有她独自面对这个时代的不甘和无奈。
“哪里有蛇,大惊小怪的,切。”
追鹰把刀收回鞘中,登梯上楼,看见李扶舟站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王爷醒了吗?”
追鹰上下打量了李扶舟一番,这个中原女人竟然哭了,难道是王爷醒了,她喜极而泣?
李扶舟此时窘迫至极,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身体慌张的左右乱转,扫了一眼脚下也没发现合适的地缝能让她钻。
嵬名洪也听到门外的声音,翻身下床,春三娘也立马起身,身姿娇媚的整理衣衫。
追鹰推开房门,却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住。
“王爷你醒了!你这是……”
嵬名洪也没有理会追鹰,目光停留到李扶舟身上,看着她微红的双眼,他心下明白她大概是误会了……
晚饭时分,李扶舟没有下楼吃饭,无人问津的南春客栈一楼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春三娘偶尔出来上菜摆酒,她也不忘向嵬名洪也眉目传情。
“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嵬名洪也抿了一口茶水,看向追鹰。
“追鹰就是觉得这个客栈怪怪的,王爷昏睡时,南佬说厨房有蛇,我仔细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怕不是他骗我,而且我昨天仔细看了看,南佬的面容足有六十往上,但这身形却似孩童,当真是古怪。”
“不错,那是调虎离山之计,春三娘趁机溜到我房中,想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
“啊!竟然如此怕不是为了不死药吧!那我去解决了二人!”
说着追鹰拿起刀柄,正要起身,嵬名洪也一把拉住追鹰。
“先不急,我只是这样猜测,白天想必她们不好动手,等晚上我们去后院一探究竟。”
后厨的二人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春三娘碰碰南佬的胳膊。
“想必应该不会错,你快去写封信,告诉厄万皇子。”
“好,好,我这就去放信鸽。”
春三娘一把抓住南佬:“等天黑了再去!”
南佬点点头。
夜幕降临,吞噬掉最后一点光亮。
“砰砰砰。”嵬名洪也叩响了她的房门。
李扶舟开门看到他,用冷冷的口吻问道。
“有事吗?”
“看你没吃晚饭,我给你带了几个肉饼。”
李扶舟低头看了一眼肉饼,又看了一眼他,眉头紧皱。
“不需要,我不饿。”
李扶舟抬手关门,嵬名洪也用手横在两扇门中间。
“怎么?还在生气?”
嵬名洪也低眸对上她略微红肿的双眼。
“我生什么气,是你想多了。”
“你若当真不生气,就把饼子吃了,一会你就明白了。”
嵬名洪也将饼子放下,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怎么?”
“你的蛇毒没事了吧?”
南春客栈后院,一个黑影出现在南佬身后,此时他还未曾察觉。
南佬哆哆嗦嗦抓住信鸽,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颤颤巍巍地想把信绑在信鸽腿上。
“把信给我!”追鹰将刀抵在南佬背后,见南佬没有动作,又把刀用力往前一抵。
“听到没有!把信给我!”
南佬转身慢慢将信递给追鹰,一手将匕首从腰间掏出。
“三娘!快来救我!”南佬大声朝厨房呼喊,一手拿着匕首向追鹰扎去。
南佬哪里是追鹰的对手,一会儿追鹰就把南佬治的服服帖帖,五花大绑把他捆在院中。
“南佬!我在这!”
“三娘!三娘!”
南佬听到三娘的声音,急忙寻找,只见三娘被嵬名洪也一路拖行到后院,李扶舟在角落里注视着这一切。
“三娘,你没事吧!”
南佬轻抚春三娘的额发,满是怜惜的问道。
“我没事。”春三娘连忙摇头,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嵬名洪也。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二人性命已经在你手中了。”
“你们是金国细作。”嵬名洪也的口吻不像是在审问,像是在陈述。
“我们是中原人,跟金国没有关系!”
南佬依旧不愿承认。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王爷,这是从他手里搜出的信。”
“念!”
嵬名洪也把信递给李扶舟,她接过信,一字一句念道。
“秦晋王已至客栈,吾二人必将取其性命,请厄万皇子放心!”
“秦晋王?是你吗?”李扶舟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嵬名洪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审问他二人。
“还敢说自己不是金国细作,你们是厄万的人?”
“哼,是又如何?我们大金国…”
不等春三娘说完,追鹰拿刀柄狠狠砸向她,转头问道。
“王爷,他们说的厄万不会是在我们大夏的金国质子吧?”
嵬名洪也从李扶舟手中接过信,原封不动的按照叠痕折回去。
“想不到他困在我大夏国多年,还有自己的情报网,当真是小看了他。”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把信鸽放了,不要打草惊蛇,至于他二人……”
嵬名洪也轻蔑一瞥,一剑封喉,南春客栈的两位主人应声倒地,血液向四周蔓延开来。
李扶舟满脸惊愕,她不愿相信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
嵬名洪也用剑挑开春三娘的衣服,她上身与正常女子无异,只是下身不似女子,更似男子被受过宫刑之后的样子。
李扶舟看到不禁心下一颤,半眯着眼睛退后两步。
“这?这是?他们是?”李扶舟问道。
“这是金朝的克形术。”
“克形术?”追鹰也是第一次听说。
嵬名洪也将信捆在信鸽腿上,向空中一扔,信鸽扇扇翅膀,消失在夜幕之中,看到信鸽顺利飞走,才开口道。
“是金朝皇室的一种秘术,传说最开始是为战场所用,将男子克形成女子,等敌军放下戒备再一击即中,后来就被朝廷所用,培养细作,打探消息。”
“此术比易容术更加痛苦,克形术不仅能改变人的面容还可以改变性别。”
“你是说春三娘是男子?”
李扶舟睁大双眼,迫切地想从嵬名洪也口中得到答案。
“正是。”
嵬名洪也的嘴角带着几分玩味,好似在提醒她白天发生的事情。
李扶舟不觉脸红,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她甚至还为此落泪,当真是个笑话,以后更无言面对他。
“王爷,那南佬呢?”
“南佬大概在孩童时期就被灌了影响生长的药物,导致他身体如孩童,面容上看到的才是他的实际年龄。”
追鹰点点头,这下终于弄明白,为什么越看南佬越别扭了。
“追鹰,你去把他二人尸首,拖到郊外喂狼吧。”
嵬名洪也的口吻平淡到不像是说人,而是两具牲口。
“是!王爷!”追鹰一如往常的听从命令。
但此刻李扶舟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她觉得她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等一下!”
“怎么?”嵬名洪也抬眼看向她。
“我要替她二人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