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讲了一个很长,但又很短的故事。
拜第五任审神者所赐,鹤丸拥有了一个独特的能力——感知痛苦。
一如既往的梦魇之夜,目之所及唯有一片赤色。赤色之中,唯有一句话循环往复——
“朝露般消散,此即吾生。”
他从梦中惊醒,循着直觉向天守阁而去,却只得见江雪左文字病骨支离,捧着残刃一步一步向部屋而去。
自那夜后那个模糊的梦萦绕心间,再也挥之不去。“朝露般消散,此即吾生”成了午夜梦回时缠绕不休的一切。
那是丰臣秀吉的辞世之词。
鹤丸十分确信,燃烧火焰的梦魇来自大俱利日复一日循环往复之所见。那是发生在第七任审神者刚上任不久时的事。
第七任长于伪装,是所有前主中最伪善、最恶毒的那个,开头表现得十分亲和,追寻“风雅”,但却能唇边噙着春水映梨花的笑意的同时为刀剑男士刻上最恶毒的咒,甚至碰触时之政府绝对严令禁止的惨无人道的研究。粟田口的短刀胁差,还有这座本丸的初始刀山姥切国广……都深受其害。
也正是那夜,名为鹤丸国永的付丧神在同伴眼中失去了踪迹。他被第七任重伤诅咒,再也无法握紧本体,成了一只失去灵知无法开口的鹤。占据这具身体有限神智全部的,只余下无尽循环中,大俱利伽罗无从逃避的,来自太阁左文字记忆深处最痛苦的梦魇。
是的,最开始发现不对的,是太阁左文字。
第六任审神者将宗三折磨碎刀后不久,第七位审神者来到本丸。原本打算拜托新主救治江雪的太阁意外撞见了第七任对大俱利伽罗的试验。惊惧交加下,太阁左文字被第七任发现。
第七任拥有顶尖的灵力,显现不久的太阁左文字根本无法抵挡,就这样被抓住施了咒。
太阁左文字是左文字短刀的最高杰作,曾是丰臣秀吉的刀。丰臣秀吉被织田信长称作“红屁股猴子”。这个诨号在未来为属于他的刀带来了猴子的外表。而拥有这样外表的太阁左文字讨厌与“猴子”相关的一切。
正因知晓,以灵力将太阁伤至战线崩溃以后,像是摆弄傀儡般让他做出符合“猴子”的行动,强迫他回忆起前主秀吉辞世之时的场景,在强烈的不甘中碎刀。而这属于太阁左文字的梦魇成了囚困大俱利伽罗的牢笼。
大俱利伽罗独来独往,常常将“没兴趣和你们搞好关系”挂在嘴边。将他设为近侍,正是为了掩盖天守阁中有关刀剑男士的违禁实验的阴暗秘密。
正是第七任使大俱利伽罗沉入绝望的深渊,日复一日轮回着属于太阁左文字的绝望。发觉此事的鹤丸的确赶到了现场,却只来得及看见几近支离破碎的左文字兄长。他被发现,被夺去化形——也因此,这些深埋于黑夜的肮脏得以躲藏许久。
发现此事的江雪也只来得及将小夜托付给歌仙。所以后来小夜才会试图寻找真相,沾染严重的瘴气,而歌仙则为了守护小夜和兼定的后辈摧眉折腰。
故事讲到尾声,钟离的心情沉入谷底。
在守护璃月的人类以前,钟离便已做好觉悟。人类这个族群有多么崇高,就同样有多么深刻的原罪。这般恶劣的行径,即便在他六千余年于提瓦特大陆的所见所闻的记忆中也实属罕见。
“走吧,带他回家。”最终,心中百转千回,万千言语哽在喉头无从吐露,钟离斟酌词句,拍在鹤丸的肩头。
于是钟离与三把新结契约的刀一同返回天守阁,向着先前曾隐约察觉几分异样的近侍间而去。
“隐匿气息的咒……可惜于我无用。”
由于与钟离签订契约,三人也终于能够真真正正站在近侍间的门前。鹤丸厌恶地上下打量着门口,神色复杂。
……对不起,伽罗坊,我来晚了。
大俱利伽罗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中有时是荒原,有时是沙漠,有时是灼热的火焰,有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唯一不变的是被火焰灼烧的太阁左文字和感同身受的灼痛,还有——
“朝露般消散,此即吾生。”
——朝露般降临,朝露般消散,此即吾生。大阪繁华往事,恍如梦中之梦。
丰臣秀吉的不甘,千年仍流传的遗恨。
这样的心情他已于日复一日的轮回中无数次地体会。
恍惚之间,似乎有清凉的甘露滋润大地,舒缓烈火灼烧的楚痛。火光之中,太阁左文字笑容灿烂。
“朝露般消散,此即吾生。虽为朝露,来日重逢。”
……
“……虽为朝露,来日重逢。”应随所感,他微笑着重复,为金发的左文字短刀送上祝福。
再见,太阁左文字。
大俱利伽罗睁开眼,撞见了一双金色的眼,来自伊达的伙伴,呢喃着唤出那人的名:“鹤……”
鹤丸将大俱利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反复确认过大俱利的状态,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失而复得的庆幸。
“伽罗坊。”
自由的白鹤给了伙伴一个劫后余生的拥抱,结束以后,他向大俱利介绍钟离:“这位是钟离先生,本丸的新审神者。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我是钟离。称我钟离便好。我已退下神位,将璃月交予人治,所以,‘前任神明’或许更准确。”钟离轻笑着打趣,将大俱利伽罗的本体交还本人。
大俱利不自在地错开那双含笑的金眸,说出了属于自已的自我介绍:“……我是大俱利伽罗。没什么可说的。没有和你们搞好关系的意思。”
这样一来……有些事情,终于能够水落石出了。
“那么……你对天守阁的情况有了解么?”
大俱利沉默片晌,将自已所知的一切悉数道出:“……第七任似乎是在天守阁的某处修建了一间暗室……具体用途我并不清楚。可能是为了实验。在我陷入梦境以前,他似乎计划着进行有关刀剑男士灵魂与记忆的实验。他不会向任何人交付信任,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暗室的入口大致是在一层的某处。”
大俱利伽罗很少进行如此详尽的发言,这样的发言实属罕见,将应当传达的信息传达完毕后便不再开口。
钟离沉吟片刻,决定自已寻找:“那么现在……你们将自已的房间清理干净,有破损的就先换一间空房暂住。寻找暗室的事情我晚些时候自已来便好。时候不早,差不多也快到晚餐时间了。我听说本丸内有可供百人进餐的厅堂,我先做些便饭,各位简单收拾完毕便同我一道用餐罢。”
感受到自已的衣角传来拉力,钟离又一次摸了摸小夜的头问道:“小夜有什么想说的话?”
“做饭的事情可以交给歌仙,他的手艺很不错。”
“嗯,好。那就听小夜的。”钟离从(毫)善(无)如(原)流(则)地采纳了小夜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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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小剧场:
钟离:小时候的魈是不是也像小夜一样可爱呢?还有削月、理水、留云、萍儿、归终他们……唔,若陀?(画风太美)(摇头)不,若陀没这么可爱。
……
鹤丸:wwww伽罗坊(泪眼汪汪)(期待)
大俱利:没兴趣和你们打好关系(冷漠脸.jpg)(以前怎么没觉得鹤这么多愁(丢)善感(人)……)(没眼看)
鹤丸真是太丢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