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狸心神一晃,猛地撩开衣袖看向手腕。

那里正闪烁着常人看不到的亮光。

白狸赫然起身,转头看向门扉。

楚南乔手里还端着润口的茶水,被白狸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呛住,一个劲儿咳嗽。

白狸顾不得担心她,抬脚朝门跑去。

手腕处的亮光还在闪烁,这是女娲石就在附近的征兆。

原本她以为女娲石是受到什么禁制,她才感应不到。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白狸激动之余只剩疑惑,她到这镇北王府也有一会儿了,为何现在突然有了反应?

疑虑一闪而逝,白狸夺门而出。

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手腕处的亮光乍然熄灭。

门外的护卫在白狸出门的第一时间,举起手里的长刀,禁止她再往前一步。

白狸咬唇,抬起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朝四周观望。

除了飞过的鸟兽与看守的护卫,并无异常。

“小美人,你怎么了?”紧随而来的楚南乔担忧的看着她。

白狸没有心思回答,眼睫轻轻颤了颤,视线移到身前的护卫身上。

一双柔荑抓住护卫的刀柄,语气满是希冀:“请问,你方才可曾看到有人从此经过?”

饶是白狸姝色可人,护卫也被她这举动吓得不轻。

护卫看看手里的刀,又看看白狸,带着疑惑的缓缓摇头。

“没有吗?”白狸垂下眼睑,手止不住颤抖。

她右手覆上左手手腕,那里还因为方才的感应而稍稍发烫。

不可能是错觉,那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

“小美人,你这是怎么了?”楚南乔担忧的揽住白狸肩膀,与她直视:“可是身子不舒服?”

白狸抬眼瞧着楚南乔,眼底空洞深幽。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会是他的。”

“是谁?你在说什么呀?”楚南乔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狸的脸,担忧之色更甚。

白狸只是重复着“不可能”,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楚南乔急得不知所措,不住摇晃着她的身子:“喂!你中邪了?给我清醒点!”

在晃动中,白狸眼神逐渐聚焦,最后汇聚到一点。

她的嘴唇抿的紧紧的,浑身散发出一种名为“悲伤”的气息。

楚南乔看她“活”了,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

白狸垂下头,嘴唇轻启:“没事。”

只是巧合吧,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如果女娲石在顾临风手上,他一定会告诉她的。

既然他没说,一定是因为不知道。

白狸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朝楚南乔弯弯唇角:“不用担心,我没事。”

楚南乔狐疑的望着白狸。

“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白狸拉着楚南乔往屋内走,语气轻松。

楚南乔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没有事后,眉宇舒展。

撇嘴道:“说到比武招亲时候,我在擂台上放火,你给我把风了。”

“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太行。”白狸神色认真道:“我不认识你家里的人,万一我看走眼,你被抓了怎么办?”

楚南乔眉头皱了皱,“好问题,那要不你放火,我把风?”

“可是我跑不快,人来了把我抓走怎么办?”

“那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好。”

月上柳梢头,办法没想出来,人倒先开始犯困。

睡着前,楚南乔打着哈欠对白狸说:“先睡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去看看情况再讨论。”

所以,当两人并肩坐在看台上时,面面相觑。

“办法呢?”楚南乔问。

“没想出来。”白狸答。

于是,她们只能边看擂台上的比武,边思考解决方法。

因为是镇北王府的比武招亲,今日到场的人很多。

看台离擂台不远,比擂台高出许多,所以擂台包括周围的场景都一览无遗。

白狸抬头,举眸望去。

台下已经堆积的人山人海,人们脚尖踩着脚跟,入眼黑压压一片。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要参与比武招亲,其中也有不少是来看热闹。

他们神情激动的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在王府护卫维持秩序下,并没有太过吵闹。

直到擂台上站上去一麻衣男人,很快又上去一名络腮胡。

两人眼里倒映出彼此的身影,将对方眼底的势在必得看的清清楚楚。

白狸对他们的打斗不感兴趣,倒是楚南乔,说要想办法,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擂台,看上面的人打架。

就像周围看热闹的人一样。

看到精彩的时候,甚至会拍着白狸大腿,兴奋叫好。

白狸向后仰了仰头,放在小腹处的双手紧攥成拳。

要不是看在楚南乔不是那种在意细节的人,白狸这拳头真的会亲上她的脸。

白狸转过头,小声开口:“不是说要想办法吗,你怎么还凑上热闹了?”

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别紧张,我有办法了。”

楚南乔紧盯擂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打斗细节,连余光都不愿意分给白狸一点。

楚南乔高喝一声:“好!”

然后又对白狸说了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白狸张了张口,眉心忍不住蹙成一团:“难道你要等有人胜出后,将人杀了?”

“这主意不错。”楚南乔点头赞成她的话,又摇头话锋一转:“不过我爹娘事后也会杀了我吧。”

白狸很是无奈,这不成那也不成,难道真的要看着她与不爱之人成亲?

这么想白狸也就问了出口:“难道你要同那些人成亲了吗?”

正望向擂台的楚南乔终于彻底收回视线,认真看着白狸。

“你瞧。”楚南乔伸手指了指擂台,“他们多拼命呀,宁愿身负重伤,也要上去。”

白狸顺着她的手看去,因为已经经历多场战斗,擂台上满是鲜血。

站在上面正在打斗的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不断有伤口渗出血液。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拼命的在擂台上站稳,只为不被淘汰。

即使面目狰狞,即使伤痕累累,也不愿放弃。

楚南乔又说:“看,他们总是心存侥幸,觉得自己万一能撑到最后,就能娶我,娶当今唯一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