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诗情?”楚南乔惊讶的张大嘴巴:“你就是严诗情?”

见此情形,严诗情有些疑惑。

她问:“你认识我?”

楚南乔当即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我听说过。”

“听谁说的?”小小的严诗情扬着小脸,糯糯问道。

“我爹娘,他们时常同我提起你,说太傅家女儿与我同岁,但是乖巧懂事。”

听到有人夸自已,严诗情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浮上一抹红晕。

她蹲在地上,抬着头看楚南乔,“你叫什么名字?”

“楚南乔。”楚南乔呲牙一笑。

严诗情沉默一瞬,脑海回想着京中人物,最后才确认楚南乔的身份。

“你就是镇北王家的小郡主?”

“是啊。”楚南乔点头。

她朝严诗情伸出手,看到脏兮兮的手时,又在半空时缩回。

尴尬的在衣裙上蹭了蹭,这才又伸出,轻声问:“你要不先起来吧?”

严诗情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轻轻点了点头。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交在楚南乔掌心。

借着力缓缓站起。

但是因为方才蹲太久,腿麻了。

突然站起身,双腿差点没站稳,不仅没稳住身形,眼前更是猛地一黑。

身子便要歪倒过去。

好在楚南乔眼疾手快,连忙揽住她的肩膀。

“你没事吧?”楚南乔问。

严诗情本能的抓住她的手臂,半晌才缓过神,“没事。”

目光回拢,思绪收回。

楚南乔笑着看向白狸,“我和她就是这么认识的。”

白狸感慨万千,没想到楚南乔小小年纪时,便已将京中那些纨绔子弟打的落花流水。

以一人之力完胜,也难怪京中那些人都害怕她。

脑海里突然就想起第一次遇到楚南乔时,在被绑回王府的路上,楚南乔对她说的那些话。

白狸记得她曾为自已将那些光辉历史——

把吏部尚书的小儿子打掉一颗门牙,在三皇子茶里下药害他拉到三天下不来床……

白狸脑中一热,微眯着眼睛瞧着楚南乔,问道:“高小公子是不是就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子?”

楚南乔藏不住情绪,眼神瞬间变得诧异。

方才她并未同白狸讲述的那么详细。

其中一些人物身份都一笔带过。

听到白狸突然这么问,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狸轻笑着摇头。

她似乎瞬间明白了楚南乔针对那些人的原因。

这一刻白狸再回想当时在宫中初遇严诗情的场景,便有些不解。

既然楚南乔这么在意严诗情,为何当时见到她一脸不耐。

而楚南乔今日情状,分明是还将严诗情当成朋友的。

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狸思忖片刻,还是决定问清楚,“那你为何看起来对严诗情十分不喜?”

楚南乔脸上瞬间变得纠结起来。

低下头抓着帕子轻绞,似乎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

见状,白狸便笑了一声缓解尴尬,“如果不方便,不说也没关系。”

“方便!”楚南乔忙抬头回答,“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白狸心存疑惑,眉梢微挑,“那就从……你怀疑我自残说起吧。”

楚南乔张了张口,须臾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

话说了半句,便没能说下去。

白狸则顺着她的话往下道:“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和严诗情有些关系,是吗?”

楚南乔没有反应,只是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白狸浅叹一声,“我也只是猜测。”

楚南乔疑心她会自残,白狸想,若不是有过相似经历,以楚南乔的性格,断然不会联想到这种事上面。

而就在这之后,楚南乔便提起了严诗情。

白狸这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原本只是猜测,看到楚南乔的反应才彻底肯定。

楚南乔果然点头,“那就从那件事说起吧。”

自从将严诗情救起,二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此后楚南乔最大的乐趣便是用完膳后,偷偷从王府溜走,去严府找严诗情。

她们二人自八岁相识,算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所以严诗情的很多秘密,楚南乔都知道。

严府不比王府,严诗情身为太傅之女,自然不比楚南乔。

严府家教甚严,加之严诗情身为女孩,从小便被要求学许多东西。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无一不要学习。

因此,随着年纪的增长,严诗情变得愈发沉稳。

小小年纪便将太傅的气质学了个十之八九。

但是楚南乔知道,那都是装的。

在楚南乔面前,严诗情依旧是那个可爱单纯的小团子。

而且严诗情已经不是初见的那个小团子了,她长得愈发美貌,身形也变得愈发苗条。

看到好朋友变得越来越优秀,楚南乔打从心底欢喜。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楚南乔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转折就发生在十四岁那年。

临近十四岁生辰,楚南乔一如既往跑去严府找严诗情。

想要提前讨要喜欢的生辰礼。

以往平静的严府那日却乱作一团。

楚南乔站在严府大门前,却被告知府中出事,让她改日再来。

那一刻,楚南乔心底的不安达到顶峰。

她从未被严府拒之门外过,在此之前,即使府中有急事,也会将严诗情留下陪她。

而这一次却没有。

楚南乔并非十分敏感之人,这次却敏锐察觉到,一定是严诗情出事了。

于是,她便趁乱翻墙进入严府,沿着小路来到严诗情院落。

随着靠近,心中不安愈发明显。

越是靠近院落,人就越多。

就好像这一切混乱都是因为这座院落所造成。

楚南乔疾步赶至门前,却看到所有人围在门外。

她慌乱的拨开周围人,那些下人见是她便自觉散开。

所以,她很快走到门前。

房门紧闭,楚南乔却突然有些不敢推门。

怕看到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

几番平复心绪,这才将手放在门扉上。

伴随着“吱呀”声响,房门被缓缓推开。

房中陈设依旧是以往的位置,只是在圆木桌旁的地面上,多了一摊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