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舅妈
褚一鸣回到市里，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餐厅吃午饭，之后便匆匆来到西江市第二交警大队。
前前后后已经有两次被不明人士跟踪了，而且这两次都是莫名其妙地跟丢了，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虽然这两次跟踪者都没有得手，但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还有其他阴谋诡计。毕竟，敌人现在躲在暗处，而我们却在明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恐怕哪一天就会让这些坏蛋的阴谋得逞。到时候可真是后悔莫及呀！所以说，必须要想办法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和目的，才能确保自已和家人的安全。
褚一鸣在大厅找了一张纸，写下两个车牌号，来到办事窗口：“请帮我查一下这个两个车牌号信息，我的家人先后被人跟踪，开的车就是这两个车牌。”
办事员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她穿着一身制服，看起来十分威严。当褚一鸣将纸条递给她时，她不耐烦地接过纸条并看了一眼，然后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地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她把纸条往桌上一扔，语气冷淡地说道：“没有权限！”
褚一鸣被她的冷漠和傲慢态度激怒，但还是强忍着怒火问道：“那要怎么才能有权限？我有正当理由需要查这个车牌号码。”
办事员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回答道：“根据相关规定，除了警方外，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或者合法的调查手续，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查询他人的车牌号信息。这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我们必须保护每个人的权益。所以，请你提供相应的证明文件或法律依据来支持你的请求。否则，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褚一鸣面色凝重，认真地解释道：“我说了被人跟踪才查的，这算不算正当理由？”
“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怀疑被跟踪，你完全可以走正常程序报警处理。”大姐眼神严肃，瞪了他一眼。褚一鸣心里窝火，心想当时如果报警，能不能查到车牌号都是个问题。但是人家口口声声按规定办事，也不好强求，看来只能另寻办法了。
褚一鸣办砸了事，正灰头土脸地往大厅外走，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褚一鸣？”口气中带着八分试探。
褚一鸣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身穿交警制服的人，年龄与自已相当，中等身材，一身正气，正笑容可掬地盯着自已。眼前的人他不熟，交警队也根本没有认识的人，但看在如此友善的份上，褚一鸣还是客气地问了声：“请问有事吗？”
那人摘下帽子，哈哈大笑起来：“鸣哥，果然是你啊。”一边说一边搂过褚一鸣的肩膀。见褚一鸣一脸问号，又说：“我是胖墩啊，不记得了吗？”
胖墩？褚一鸣想起来了，胖墩是他的初中同学，真名李启明，因为长得又矮又胖，憨憨傻傻的，因此被同学们戏称胖墩。他在班上长期被孤立不说，还总是被别的男生欺负。一次班里一个小霸王揪着他的头发正要往墙上撞，褚一鸣早就看不惯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于是拉了傅强把小霸王当场暴揍了一顿。
那时候的褚一鸣还很瘦弱，傅强也还是个毛头小子，两个人就这样把小霸王揍得鼻青脸肿，让他从此不敢再欺负李启明。后来李启明就成了他们的跟屁虫，整天跟着他们俩跑，像个小尾巴。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李启明，褚一鸣因此事收获了一名小跟班，也理所当然地背了个处分。后来褚一鸣去国外留学，听傅强说李启明高中毕业后读了警校，再后来成了警察。
多年不见，见面了却依旧倍感亲切。李启明说着就要上楼去跟领导请假，再拉褚一鸣去喝咖啡：“我毕业之后一直待在县城，几个月前才调到西江市，不然早就来找鸣哥了，没有鸣哥就没有现在的我。”
褚一鸣看着眼前阳光帅气的李启明，心中感慨，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今天要不是他主动上来打招呼，自已肯定认不出这人就是多年前那个憨厚可爱的胖墩。
“叙旧可以等以后，但我今天真的有事，而且我也不想耽误你工作。”
李启明得知褚一鸣要查车牌号的事情，当场拍着胸脯说：“这事交给我，理由正当也不算违规，我去向领导申请一下。”
二人加了微信，李启明说只要查出结果，立刻信息通知他。
*
褚一鸣认为，在没有查清底细的情况下，暂且不把这次事件告诉家人，否则只会徒增恐慌。
从交警大队回来后，他直接去了医院给褚卫东办理了出院手续。
令褚家人欣慰的是，褚卫东第一次治疗效果非常理想，他已经暂时恢复了健康，可以回公司正常上班了。医生也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并推测，如果再经过几期治疗，褚卫东的肺癌有可能被彻底治愈。
晚上，褚依云带俞程在褚家吃了一顿团圆饭，以庆祝褚卫东健康出院。
刚吃完饭，俞程就开始催促：“妈妈，我们快点回家，等下到六点周老师还要给我上课。”
“我已经跟周老师发过信息，今天七点上课。”褚依云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扭头继续跟老妈邓欣霞聊天。
褚卫东捏了捏俞程的脸蛋：“才几天不见，没想到我们俞程竟然变得这么爱学习了。”
褚依云赶紧接过话茬，眉飞色舞地在老爸、老妈面前把俞程表扬了一番：“俞程以前英语不好，我特地给他请了个英语家教老师，这才十几天时间，不但英语成绩提高很多，而且所有科目上课都知道认真听讲了。他们班主任反馈给我，别提我有多高兴。”
“啊？真的假的？那这位家教老师的功劳可太大了。”邓欣霞一脸的惊讶，“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褚依云微笑着点了点头，“才二十三岁，不但讲课讲得好，而且长得特别漂亮。”说完，她把目光转向正在玩手机的褚一鸣，“是吧，一鸣？”
其实，褚一鸣在听到“周老师”几个字的时候，就感到大事不妙，于是赶紧装着玩手机。
他一脸无辜地看向两人，似乎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姐，你们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褚依云却不吃这一套，她眼神带着笑意，仿佛已经将他看穿了一般，调侃道：“少装蒜啦！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不在家的时候，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让周老师当俞程的舅妈呢。”
褚一鸣一听，顿时脸色一红。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俞程，眼中满是愤怒和威胁。然后他迅速站起身来，撸起袖子准备动手，嘴里还骂骂咧咧：“好哇，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造谣，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说完，他气势汹汹地朝着俞程扑过去，准备抓住他好好教训一番。俞程见状吓得连连后退，边跑边喊：“外公救命啊！”他慌不择路，最后躲到了褚卫身后寻求庇护。褚卫无奈地看着两个孩子打闹，笑着摇摇头。
大家都被这欢乐的场景逗笑了。邓欣霞拉住褚依云，一脸好奇地问：“真有这事？一鸣喜欢那个女孩子？”
褚依云一边警惕地瞄向褚一鸣，一边附在邓欣霞耳边，小声说：“在来我家做家教之前，一鸣和那个女生早就认。俞程都看出他舅舅喜欢人家，还说什么舅妈之类的。”
邓欣霞一直不明白的是，儿子为什么一直拒绝相亲，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她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随即眼睛一亮：“你找个机会让我见见，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孩，让你们姐弟又是赞赏有加，又是一往情深的。”
见姐姐和老妈密谋，褚一鸣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他现在的情况是，即使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妈，老姐的话你也信啊？根本没有的事！那个女生就是我在驾校认识的学员而已。”褚一鸣急忙解释道。
褚卫东坐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和邓欣霞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褚依云，认真地说道：“既然对人家有意思，该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还是要考虑的。依云啊，你看你什么时候安排一下，让我和你妈见见这女孩。”
八字都没一撇，父母就要跟人家见面？再说了，自已现在和周雪筱充其量只能算朋友。
褚一鸣张嘴想要再次澄清，发现褚卫东正朝他瞪眼，于是赶紧闭嘴，做欲哭无泪状。
“妈，快走，六点半了，上课来不及了！”俞程一边大喊，一边找书包。
褚依云急忙起身，从手里接过外套，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爸、妈，我先走了，见面的事下次由我来安排。”
褚一鸣心里冷笑一声：见面？我会让你得逞？哈哈！
这时，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的褚依云回头，对坐在沙发上的褚一鸣喊道：“她待会儿来我家上课，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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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筱临出发时接到褚依云信息，说今天的上课时间推迟到七点。可她提前十分钟到达的时候，发现除了保姆阿姨，褚依云和俞程都不在家。
保姆阿姨满脸堆笑，热情有加地招呼：“周老师你稍等，小姐和俞程肯快就回。”
周雪筱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看准备好的教案，一边问：“俞程的舅舅最近有没有来过？”可当话出口时，发现问得有点突兀。
“你是说一鸣啊，他以前倒是经常来，最近俞程外公生病住院，估计很忙就很少来了，我记得上次……”话还没说完，楼下响起了汽车入库的声音，她停顿了几秒，说，“小姐回来了，我下去接。”
不多会，褚依云和俞程从楼梯上来，俞程气喘吁吁：“周老师好！”
周雪筱正欢快地和褚依云、俞程打招呼，却意外发现褚一鸣站在他们身后，她眼神一扫而过，然后开开心心地开始整理手里的资料，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
“你们好像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褚依云意味深长地，似笑非笑地看了褚一鸣一眼，又看了看周雪筱。
周雪筱赧然笑了笑：“上次来上课时碰到过。”
褚依云上楼去了。
褚一鸣拉过俞程的手，一边朝书房走，一边说：“舅舅今天陪你上课。”随即又转身，一副调侃的口吻对身后的周雪筱说：“不知道周老师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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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筱没想到的是，褚一鸣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毕竟，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其实，她一直想问褚一鸣，问他上次去驾校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但当他真的出人意料地出现在自已面前时，她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不过，她还是很快就平复了自已的心情。不就是一个帅气多金的富二代嘛，有什么好怕的呢？她暗暗告诉自已要镇定自若，不能被对方的气势给吓到。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已的表情，然后微笑着看着褚一鸣。
她站在书房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眉眼中藏着笑，语调轻快地说：“本人才疏学浅，不收高中学历以上的学生，并拒绝旁听，唯恐贻笑大方。”说完，摊开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褚一鸣正要挪凳子坐下，突然听到周雪筱这么一段文绉绉的话，便直起身抱臂站在书桌旁，坏笑道：“我虽然留过学，但都是野鸡大学混学历的，真正学历只有高中，请问老师我现在可以当你的学生了吗？”
两人目光对峙，谁也不愿妥协，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周老师，你就让我舅舅当你的学生吧，他谦虚又好学，你没有不收的道理啊。”看两人僵持不下，俞程都看不下去了。
褚一鸣趁机插话：“是啊，我保证认真听课，绝不捣乱。你平时怎么讲课的，你今天就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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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筱想让俞程坐中间，可褚一鸣抗议说离得太远，他听不到老师讲课，坚持让老师坐中间。
这哪里是收了一位学生，简直是请来了一尊神。今天的课注定不顺利。
根据安排，俞程每星期需要写一篇两百字的英语作文，上次没有完成，于是拖到了今天检查。
周雪筱看了一遍作文，并勾出里面的语法错误和单词拼写错误。期间她多次发现褚一鸣偷看自已，心下暗自发笑，可也不好说什么。
“这里语法错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应该用什么时态？过去……”
周雪筱还没说完，褚一鸣抢答：“应该用过去时。”
俞程捂住嘴哧哧笑起来：“老师，我这位同学回答的很正确。”褚一鸣点头不跌，连忙称是。
这课简直没法上了，偷看老师、抢答的、学生合伙欺负老师。
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漫长的一节课，也是最难上的一节课，学生不在状态，老师也不在状态，真费劲。好不容易挨到一节课结束，周雪筱迫不及待拿起包就要离开，这时褚一鸣在身后喊道：“周老师，最近发生了好几起女孩子失踪案，现在又太晚，不如让我送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