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司娉也没告诉他那个男生的名字，不是不想说，而是她真的不记得了。
“话说你当时为什么就对我死心塌地了啊？”司娉怎么想也不觉得只是因为自己劝了他几句，他就爱上了自己，况且那时候的他们还只是两个小屁孩。
许载之转头眯眼看着她，“那当然是因为你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孩啦。”
他不喜欢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但如果这个人是司娉他觉得没关系。
“那时候的你是唯一希望我活着的人，我爸觉得我妈会死全是因为我不听话。”
“现在你还那么觉得吗？”司娉和他对视一眼。
许载之别过视线，笑着摇了摇头，“不，如果那天我不去同学家，妈妈还是会去学校接我，妈妈还是会走那条路，妈妈还是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司娉懂他的心情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就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对我很好，可后来他跟我说他不喜欢我了，他觉得我心里有问题，说不要我老是跟他黏在一起。”
“后来我也觉得自己心里不正常，”许载之苦笑一声，继续说：“但我只是想独占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只想让他做我的朋友，这不是每个小孩都有的心理吗？”
司娉占有欲一般，所以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那些话就是那天去他家他跟你说的吧？”
许载之没回答，也就是默认了。
“怪不得你要一直缠着我，敢情是占有欲啊？”
“不是，是喜欢。”许载之否定了她的话，“喜欢和占有不一样，我分得清。”
“真分得清？”司娉有意挑逗他，趁人不注意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轻如蝉翼的一个吻。
许载之张着嘴愣住了，他没被人吻过，所以也不知道被人吻原来是这么心慌的一件事。
“你亲我了？”缓了半天许载之才敢相信。
司娉也是第一次主动亲别人，亲完她就后悔了。
她低着头，一张小脸红的能滴出血。
“嗯。”
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因为一个玩笑意味的吻双双羞赧的不再说话。
司娉不知道许载之在想什么，几番思索还是决定问问。
“你觉得……”
话没说完，唇上却是一热。
司娉的嘴唇看起来粉粉的，吻起来也是软软的。
这是他少年时梦寐以求的场景，现在真的发生了，他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他真的好怕再一次失去这个女人，那样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娉娉，答应我，无论事实如何都不要逃好吗？”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司娉最后对他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她顺手拿了放在门口的快递，寄件人那一行写着许先生。
她打开客厅的灯，发现瞿晶晶已经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司娉轻手轻脚地脱了鞋，过去替她把垂到地上的毯子掖了进去。
她不想吵醒瞿晶晶，便没有洗漱直接换上了睡衣。
她打开快递，将那只录音笔放在手里端详了许久。
里面具体是什么她猜不到，但一定和许载之脱不了关系。
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司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为什么，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什么叫她说不想就能不想的？
瞿晶晶，这个和她玩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竟然对她有那种想法，关键他们还都是女生。
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可她不能接受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她就为了一己私欲，为了独占自己就把她苦苦隐藏的背立面公之于众，还让她误会了许载之这么多年。
她本来都不想追究了，为什么她就不能将这份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藏好呢？
为什么要拖她下水？
司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燥热的让她难以喘息。
“瞿晶晶！”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熟睡中的人被惊醒，她眯着模糊不清的双眼，看向怒不可遏的女人。
瞿晶晶打那一眼就彻底慌了，此刻司娉脸上的神情比当时去找许载之理论时的还要愤怒。
她觉得自己可能完了。
“司娉，怎么了？”瞿晶晶小声地试探，尽管她的心脏已经快跳出胸腔，但她不得不保持冷静。
司娉看着她虚伪的面孔，久久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也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她只是语气淡漠地说:“瞿晶晶，你走吧，以后也别再见了。”
她越是这样，瞿晶晶越是不知所措。
“司娉，是不是许载之跟你说什么了？”
“都不重要了，”她努力压制住自己想怒吼的情绪，继续不咸不淡地开口。
“你走吧，你已经不是我朋友了。”
瞿晶晶能清晰地看到她额头爆出的青筋，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为什么呢？”她绝望到了尽头，笑地凄凉且悲壮。
“我就那么不配吗？连一点情绪都不想给我？”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一脸苦笑着质问自己的女人，司娉觉得恶心。
“我希望明天我起来之前你已经走了。”
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说完司娉就要回房间，她早就长大了，也早就哭不出来了。
瞿晶晶见她这般决绝，干脆破罐子破摔，猛地冲向她。
“放开！”没有半点情绪的两个字从她的牙缝挤了出来。
瞿晶晶面上的妆已经被泪花开，活像一个小丑。
可事实中她才是那个小丑，被耍的团团转的小丑。
司娉用力甩开瞿晶晶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好像这样就能把她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剥离。
可惜情绪已经失控的女人并没有让她如愿，瞿晶晶大力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跨坐骑到了她身上。
司娉冷冷地看着她，心如死灰。
在那张红艳的唇马上要贴向自己的时候，她笑了。
“这么卑劣的手段，你也要用在我身上吗？”
位于上位的女人怔住了，一滴泪啪挞地落在司娉的鼻梁上。
瞿晶晶用手背使劲抹着眼泪，结果却是越抹越多。
“司娉，真的不能做朋友了吗？”她含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司娉。
被压着的女人痛苦地闭上眼，她受不了瞿晶晶的目光，太过赤裸裸。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