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定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男人伸出修长匀称的食指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
男人的身侧走过形形色色的人,不管是男的女的总是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出众的长相,卓越的身高,禁欲的气质,无一不引人注目。
他怎么也想不明,司娉是怎么看上比他差那么多的男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许载之最先发现在暗处窥视他们的人,他和那人对视一眼,愤怒地错开了视线。
那是什么眼神,不屑又或是挑衅。
真是让人恶心。
“娉娉,我们去那边逛吧,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他挑了一个有利于那人的最佳观赏角度,紧紧地握住司娉的手。
那人出乎意料地阔步向他们走过来。
“司娉,真巧啊。”头顶传来她熟悉又厌烦的男声。
她无奈地抬头,眼里的不情不愿一览无余,“顾先生,真是好巧啊。”
巧个屁,你给我死远点,看到就烦。
许载之握着司娉的手紧了几分,“顾颂顾先生是吧?”
他宣示主权地把司娉搂进怀里,“宝宝冷吧,我给你捂捂。”
司娉还没反应过来,许载之的手就已经覆上了她的脸。
“顾先生还在呢,老公你干嘛呢?”她故作娇羞地往他怀里钻。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矫揉做作,顾颂嘴里的牙都快压碎了。
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一点,两人的手上都没有带戒指,他还特意仔细看了看,连佩戴戒指的指痕都没有,新婚燕尔又或者老夫老妻都不可能没有戒指这一重要证物,既然他们没有只能说目前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并没有到结婚那一步。
许载之注意到他意味不明的注视,不耐烦地对他说道:“我和我老婆要去儿童区逛逛,要没什么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顾颂却厚脸皮地贴上来,“儿童区啊,我现在就在我们初中当老师,这方面我懂。”
司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初中生和这有什么关系,我们看的是婴幼儿的东西,也是,您恐怕还没结婚,不懂也正常。”
顾颂愣在原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刚好你们给我讲讲,我也了解了解。”
“你了解什么?”司娉冷笑道:“你别告诉我海里待久了,腻了,想上岸?”
顾颂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却无半分羞愧,“我这么多年也断断续续谈过几个,谁也没能再给我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加之是经过权衡利弊过后的,更是不值一提。
还在一旁的许载之气地嘴角直抽搐,“顾先生,你觉得你现在对一个已婚的人说这话合适吗?何况她老公还在边上。”
顾颂毫不廉耻心地继续说:“司娉,你当年不也喜欢过我吗?”
“你都说了是当年。”
许载之听着男人不要脸的问话,气不打一处来。
“顾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和当众骚扰我老婆没什么区别?”
司娉没说话,勾着嘴角看他。
顾颂玩味地抬起眼皮,正眼看向许载之,“你怕了?也是,毕竟我可是她的初恋。”
还没等他收起得意的笑,脸上就挨了一一巴掌,他不敢相信地摸向开始泛疼的侧脸,脸部肌肉肉眼可见地抽了两下。
“你就是欠揍,”司娉发现这人你好声好气跟他说根本没用,还不如直接动手,反正他不敢也不会打自己。
“你不用太惊讶,我打你一是为年少的自己不值,再就是警告你不要再抱有幻想。”
虽然这才是两人多年后的第二面,但有些人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这样的,当老师真怕教坏小孩。”她按住许载之已经急欲挥之的手,眼神抚慰地朝他笑了笑。
许载之早就想揍他了,但碍于法律意识约束,才一直按捺住自己,司娉这一巴掌倒也算解气。
顾颂看着围过来的路人,伪善地解释道:“大家别看了,没什么事。”
他穿的人模狗样,说话谈吐也温文尔雅,实在看不出内里的腐朽。
表里不一,这种人司娉注定不会深交。
众人吃瓜心切,甚至拿出手机来拍照,他毕竟是人民教师,名声还是很重要的,于是只能吃瘪地低着头逃离了现场。
“这回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料他以后也不敢再往上贴了。”
许载之满意地拉着她的手准备去别的地方。
眼尖的林阿姨一眼就看到被人群包围的两人,紧张地拉着司母就往他们那边跑,“娉娉,你们没事吧?”
司娉摇摇头,胡诌了个借口,“我也是看这边好多人,过来看热闹的,也没什么,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司母看到他们没事也就没有过问,只跟他们说时间不早,也该回去了。
几人回去的时候司父已经洗好澡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看到司母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赶忙过来搭手。
“这是买的啥啊,大包小包的。”司父猛地一提,只听见咔的一声,他僵在了原地。
司母闻声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他,“你是不是把腰闪了?”
……
许载之和司娉一起把她爸扛上车,连夜送去了医院。
折腾到大半夜,医生给拍了个片子,开了一堆药就让他们回去。
司娉问能不能给办个住院,来回折腾怕加重伤情,给她爸看腰的医生笑她大惊小怪,让她赶紧给人带回去,快过年了没啥大事别留医院,多不好。
司娉想想也是,便和许载之又给人拉了回去。
司母在客厅来回踱步,虽说两人都上年纪了,但司父的身体一直没的说,加上长期锻炼,这怎么好好的给腰闪了。
她又着急又无能为力,听到说话声赶紧过去开门。
“医生怎么说,要紧吗?”她顺着司娉的手去扶人,司父歪着身子靠到她身上,一边吃痛地皱着眉一边让许载之放开他。
“没啥大事,医生说几天就能好。”
“你要压死我啊?”司母嘴上怪他,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给他扶着坐下了。
许载之怕司母一个人不好移动他,提议道:“要不今晚我和司父睡吧,晚上要是上厕所啥的,我也能照顾到,您看行吗?”
司母心想孩子都这么懂事了,她自然是乐意,“那就麻烦小许了,我晚上和娉娉睡。”
司娉也表示赞同,司父难得地对他态度好转,“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澡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