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娉明明讲好了快下班就打电话给他,许载之还是提前跑了过来。

许载之一来就肆无忌惮地坐到艾米莉亚的椅子上,偏着头和她说话。

“你不有办公桌吗?”司娉看他一眼,又继续去整电脑上的表格,“特地花画室资金给你买的,也没见你坐过几回。”

她合理怀疑许载之当初装的那么热情,天天往画室跑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许载之打量了几眼自己被艾米莉亚工位隔开的办公区,突发奇想脱了外套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司娉抬头看他,不免奇怪,“你干嘛呢?”

许载之没回话,自顾自开始挪桌子。

司娉很快猜到他的意图,笑笑没说话。

许载之的桌椅是定制的,重量方面自然不用说,他费了老大劲才把桌子从窗户边推到司娉工位右边。

桌椅好不容易搬过来许载之又发现文件架下面全被桌子挡住了,只好再费九牛二虎把文件架又给腾了地方。

司娉处理完琐碎的业务关电脑时就看到许载之坐在离她不足半米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搞什么?”司娉不免感叹他的精力旺盛,“还真搬过来了。”

许载之起身帮她拿包,随便秀了把精壮的肱二头肌,“这平日里的铁可不是白举的,走吧,去吃饭。”

司娉笑着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艾米莉亚自从从海南回来后很久都没出差了,她也就歇了很久没干过这么多活了。

许载之舍不得她劳累,心疼地一边给她捏腰一边像个怨妇似的抱怨。

“娉娉,咱们不干了好不好,你要是实在想工作,我就给你安排个助理的活儿,在我那儿干,不会让你累的。”

司娉抓着他的手腕,手心顺着手腕滑下去和他五指相扣,“我之前其实就想过有一天你要说这话,只不过我以为是结婚后,没想到现在你就说了。”

许载之握紧了三分,“娉娉,我不是那种会把女人当成附属品困在身边的人,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司娉知道,他又多心了,这么久了有时候他表达爱意的方式还是那么小心谨慎,“我又不是成天打着女性独立宣言,满脑子却只想找个富豪的那种人,你或许经常看到有些女人在职场挥斥方遒,但你又怎知她们不喜欢为家庭相夫教子,女人的思想是复杂的,不能只浅薄的以偏概全。”

许载之知道他的娉娉是文化人,却没想到连思想高度都让他钦佩,“知道了,娉娉。我现在真是太期待和你的婚后生活了。”

“容貌会老去,但灵魂不会。”司娉想起自己前几天看的一本书,里面就有这么一句。

男人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会更在意灵魂的契合,但如若本性就贪恋美色,惯于寻花问柳,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做金丝雀,但愿做有家可归的大雁。

“我也是。”

本来的计划是在外面吃,可司娉以很久都没给许载之做饭为由,软磨硬泡把他拖去了超市买菜。

许载之多遍强调不想她太累,可他越说司娉就越执拗,她才二十几岁,这点累就受不了了怎么可能。

“你去把菜摘了,”司娉给他套了个围裙,指挥他去旁边的小凳子上理菜。

许载之也乐得干活,乖乖曲着长腿靠着冰箱理菜。

干了一会儿,他闲聊道:“娉娉,那盆花你放哪儿了啊?我占了它的地儿。”

司娉在给鸡翅划刀口,想了想回道:“哪来的花,明明放的是一盆仙人球,我搬去阳台了,免得每次需要用小凳子的时候就要挪,麻烦。”

“忘了,不过也是,反正现在家里的事都是你在搞,你还记得我前天晚上给你打的电话吗,知道为什么吗?”

许载之的脸微微泛起红,他看着司娉修长的背影,觉得越来越有贤妻良母那种味道了。

司娉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淡淡问道:“咋了?干啥好事了?”

许载之半天没吭声,把摘好的菜放到池子里去洗。

司娉讨厌他话说一半,洗了手就往他腰上掐。

“快说,不然言行逼问。”

许载之洗着菜叶子,弱弱地说:“没找到内裤。”

噗,司娉笑的捂着肚子一时不知该干嘛。

许载之早就料到她会是这反应,只不过还是很不好意思,不想说但又想把自己的每一件事都告诉她,这就是爱情啊。

还没花一会儿司娉就把晚饭做好了,荤素搭配,味道更是没的说。

许载之不可思议地咽下嘴里的菜,疑惑地看向她,“你是不是偷偷报了班?”

“我的学习能力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司娉冲他挑了挑眉,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震惊的。

其实她好久之前就刷了视频,早就做好功课了,可现在她感觉没必要告诉许载之。

就让他再羡慕羡慕自己吧。

“哎,果然智商高就是好。”许载之恨恨地又炫了一大碗米饭,等司娉去盛饭的时候电饭锅已经空了。

“许载之,你别吃了。”司娉的怒吼声从厨房传出来。

许载之知道发生了什么,加快速度把碗里的饭扒了。

司娉端着空碗一脸阴森地走到他边上,趁其不备抢了碗,低头一看,没了。

“许载之,你是猪啊。”

许载之嘿嘿地挠了挠头,“不能说没饭了,不吉利。”

他们老家那边的习惯,一般锅里没饭是不会说出来的,家里老人忌讳,过多了苦日子,自然会在意这些。

司娉同理心强,竟真的闭了嘴。

“我去楼下买盒饭吧,”许载之起身要走,出门前还不忘嘱咐她,“等我回来,别偷吃菜。”

司娉气地牙痒痒,“你那么大个公司,不给老板吃饱饭啊!”

门一关,司娉就报复性地往嘴里塞了两块糖醋里脊。

她嘴里的肉还没嚼碎,许载之就回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许载之摸过桌子上的手机又走了。

司娉赶紧做贼心虚地抽张纸擦了擦嘴边的糖稀。

殊不知,此刻站在门外的许载之已经笑疯了。

他老婆怎么那么可爱啊,吃块肉还偷偷摸摸的,被发现了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装模作样。

哈基米,哈基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