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飞过，吵的许载之一直冷静不下来。
他知道事情要结束了，可惜结局并不美好。
手中的录音笔被他反复摩挲，他没有勇气再听一遍里面的内容。
“小李，帮我做件事。”
他拨通了小助理的电话，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
司娉刚把瞿晶晶带回家，警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把还处于惊慌状态的瞿晶晶安置好，给她倒了杯热水，就急急忙忙地要出去。
“你乖乖在家待着，我出门办件事很快就回来。”
“好。”瞿晶晶缩在沙发上，乖乖捧着水杯。
司娉到警局后被批评教育了半个小时，才被一个年轻的警察领着去交了罚款。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了，她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坐在车里给许载之拨去了电话。
电话里显示忙音，她不信过了几分钟又拨了过去。
这次接通了，她深吸一口气，情绪不稳地问道：“许载之，谈谈吧。”
一个两个都要找他谈谈，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好，你自己过来吧。”
电话被挂断，司娉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情复杂。
她知道要去哪儿找他，却没有立刻动身。
走得匆忙，她没有带烟，现下想抽了也只好下车去超市买。
回到车里，她放下车窗，吹着有些微凉的晚风，点了根烟。
她不信许载之会做这种事，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夹在手里的烟自顾自地燃着，司娉被指腹转来的痛感拉回了思绪。
烟燃尽了，她该出发了。
跟着导航她轻而易举地找到那家西餐厅，餐厅里人很多，那幅画还是安安静静地挂在餐厅的正中央。
经理显然是在等她，看到她后笑眯眯地一路小跑。
“小姐，许先生在包间等你。”
“你带我上去吧。”
她话音未落，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就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不用了，我带她过去。”
司娉循声望去，许载之正笔直地站在电梯口，神色阴郁。
“好，”她快步走向他，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电梯门适时地打开了。
电梯里没人，两人并排站着，电梯空间很大气氛却很尴尬。
明明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司娉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还是熟悉的房间，许载之关上门后叹了口气，如卸重负地摊到沙发上。
司娉没有坐，开门见山地问：“许载之，今天的事你不解释一下吗？”
“你想听我解释吗？而且我解释了你会信吗？”一连串的问句砸的她无言以对。
许载之兀自笑了笑，继续说：“东西我寄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便扬了扬嘴角，迅速换了话题，“吃饭了吗？”
“还没，”她如实相告，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第一次向许载之发出邀请。
“要一起去吃吗？”
“荣幸之至，”许载之也察觉到什么，但没说出来。
她还是不信自己，在司娉的内心深处已经给他安上了罪名，所以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许载之不想解释，也不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但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吃什么？”许载之打开车门，绅士地为她护着头。
她有一米七七，除了艾米莉亚那个外国人比大部分的女生都要高。
“去吃麦当劳。”
许载之不可思议地问：“就请我吃麦当劳？”
司娉笑着系上安全带，“以前你总是请我，这次换我请你。”
“好。”
许载之突然想起高三时第一次去司娉家让她给自己补课，她让自己陪她去买烟的场景。
那天他们也去了麦当劳，可惜人太多，没吃上。
他们去的那家店在一所大商场里，两人在地库停好车，跟着地标楼上楼下的找了好半天才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到店铺。
两人都不饿却都点了不少。
许载之看着司娉眼前的一大堆吃的，取笑她，“点这么多，就你这小身板吃得下？”
“看不起谁呢？”司娉不甘示弱地咬了一大口汉堡。
许载之也没吃，就静静看着她笑。
可事实证明许载之并没有看不起她，她确实吃不了那么多。
最后喝了一口可乐，司娉望着面前还剩一大半的东西发起了愁。
“看，我没说错吧。”许载之很快速地将她吃剩下的东西消灭完，然后满足地拉起她往外走。
“干嘛？”司娉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胳膊。
许载之回头对她笑了笑，一脸期待地问她，“不想逛逛吗？”
“逛吧，”以前都是许载之包容她，这次就换自己来吧。
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只可惜他浪费在自己身上的青春她永远也赔不了了。
从商场回到餐厅时夜已经深了，两人谁都没有说要回去。
“走，带你去个地方。”许载之拉着她直奔餐厅的顶楼，司娉乖乖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男人烫人的体温通过那只大手传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的心脏如同受到了刺激，漏跳了好几拍。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吗？”
司娉被他带进这个破旧隐蔽的空间，初次相遇的场景一股脑的向她袭来。
“当然，”司娉笑着在不大的天台上慢悠悠地踱着步，许载之的目光便随着她的脚步移来移去。
“不就是那时被你缠上的，”她回过头，拉下脸说道：“后来我还想过要是当时没救你就好了，烦死个人。”
说完她忍不住又笑了，“哎，现在想想也真是幼稚，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清心寡欲吗？”
“好好学习，”许载之坐到一块破木板上，仰头看向漆黑的夜幕。
司娉突然大笑起来，“错，那只是借口。”
许载之好奇地看向她。
“因为遇到了一个渣男，我便觉得所有男的都一样，只会花言巧语，骗到手了就不珍惜。”
“你还有我不认识的男性朋友？”
“不只有，还谈过。”司娉停下脚步，挨着他坐了下来。
“初二的时候你因为学籍问题转回老家，就是那时我们在一起了。”
许载之听完沉默良久才问她，“叫什么名字？”
“你不认识。”
“不重要。”
“真的？”
他想了想还是败下阵，“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