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月光白姑娘
接下来几天,何文彬问了很多问题,老头子越来越感觉到何文彬的改观,像是有了执念一样,老头子很是好奇,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何文彬一天之间变化这么大。只不过老头子没有问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文彬了解了很多事情,比如自己前段时间做的梦中拥有金黄色皮肤的人便是Deus成员,Glosbe组织通过某种特殊手段侵入Deus eye系统,伺等机会篡改了一部分数据,简单来说就是将数据库中属于何文彬的部分修改之后将另一个何文彬的数据顶替在那里,另一个何文彬呈现在Deus面前的再正常不过,这样来达到瞒过被他们称为“神明之眼”Deus eye的结果,可以说,只要何文彬的行为不太过分,假的“何文彬”就不会被发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纸是不可能包的住火的,何文彬迟早会被发现,只有在那之前达到目标,计划才能成功;
比如老头子的序号是3239,为自己取了个人类名字叫“殷不为”;比如他们高等位面的生命拥有悠久的生命却很难孕育后代,当时殷老头打趣道:“比你们人类中彩票还难。”
再比如世界上曾出现的几代名人都在Deus的操控下,就像天妒英才的霍去病,实际上正是达成了“天妒”,Deus认为会影响到他们最终远的布局,于是篡改数据让霍去病英年早逝。在人类世界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只是一条条冰冷的代码而已,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说到这里时,殷老头咬紧牙关。
可惜正当何文彬准备继续追问时,殷老头告诉他,“合作的达成需要双方享有知情权,而如今你该知道的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如果知道对你只有坏处,剩下的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何文彬想起他们的计划准备询问时,殷老头却是一脸神秘,告诉他“天机不可泄漏”,何文彬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还不是不想让我知道嘛”
殷老头装作没听到,问道“啥?”
何文彬赌气般扭过身子,殷老头好像看到自己儿子的影子,摸了摸何文彬的脑袋,何文彬转过身来一个脑袋两个大,殷老头想了想,没打算告诉何文彬真相,就随口编了个理由:“你们人类长辈对晚辈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可是快十亿岁了,你不得叫我一声太太太太……爷爷啊”,何文彬没好气打掉殷老头的手。
“还有多久?”何文彬突然问道。
“还有一段时日。”殷老头却是罕见的凝重。
快要走的时候,殷老头递给他一样东西,是一枚戒指,银白色的金属质地发出锃亮的光泽,何文彬一头雾水,心想这我还能打包带走呢,说道“我怎么带回去啊?”
殷老头又开始神经兮兮了,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何文彬还是白眼依旧。
……
最近樊星辰有些不对劲,整天抱着手机傻乐呵。
何文彬察觉到不对劲,问起周荣和陈天禄二人,二人竟是一脸无奈道:“这小子估计要谈恋爱了。”
前些天樊星辰跟他们陈天禄打赌,内容是“明天会不会下雪”,因为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于是陈天禄一口咬定要下雪,樊星辰却一脸胜券在握地告诉他,“都什么年代了,还信天气预报?”,赌注是谁输了就要帮对方要三个女生的微信,邀请周荣当见证人,而当时何文彬已经睡觉了,而且据说“怎么叫都叫不醒,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何文彬因为不知情本想吐槽的话到嘴边又被呛了回去,只得讪讪一笑。
陈天禄有些郁闷,明明天气预报说下雪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结果等到天黑也没看到一丝雪花,然后陈天禄就彻底没脾气了,第二天履行约定帮樊星辰要来三个女孩子的微信,眼见樊星辰在旁边说着“这个不行,太瘦了”“这个也不行,有点矮”,陈天禄忍不住骂道:“死胖子,你还挑起来了”,话是这么说,陈天禄还是按着樊星辰所说的“指哪打哪”,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是完成赌约,事后樊星辰还象征性地买了瓶饮料给他,美名其曰“犒劳”。之后过了两三天,樊星辰就开始这样了。
这天本来不修边幅的樊星辰破天荒刮了刮胡子,洗了个头又打理出个发型来,就是这一身肥肉格外显眼,除去这身材乍一看还挺精神的。
樊星辰走到镜子前整了整衣服,何文彬揶揄道,“哟,这是大小伙子打算出去约会了?”
樊星辰乐呵呵说道:“是啊是啊,跟朋友出去吃个饭。”
“朋友?我看是女朋友吧。”陈天禄玩笑道。
樊星辰老脸一红,嘴角确是不可压制的翘起,忙解释道“不是,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其余三人笑了笑,只不过这笑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如今三人都是单身,眼见前段时间双11的时候还叫嚣着“单身万岁”的兄弟,竟然都要脱单了,真是好生气人,啊不,是由衷的为樊星辰开心呢。果然还是老话说的好“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啊。
收起有些苦涩的笑容,何文彬叹了口气,想起自己那“可悲可叹”的恋爱史。
何文彬上了大学之后就没谈过恋爱,究其原因不是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或是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这类高大尚的借口。
他这样的普通人,通俗来讲就一穷屌丝,基本没有社交,何文彬也没有加什么组织或是社团,根本没有跟女孩子接触的机会,也就没有脱单的机会,还有点社恐,难不成你指望他这样平平无奇,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长相能吸引来什么桃花,那种只能在科幻小说里见到了。
但是何文彬还是有自己的白月光,而这白月光是在高中时代。
高一上半年的时候,何文彬和他的白月光同班,当时的班主任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管的比较松。
他的高中是风靡夏国的能风中学简称能中教育,分为慢班,快班和火箭班,顾名思义就是将来要开火箭的班。何文彬在快班的学号是十几号,而白月光排在四十几号。而这就成了何文彬与白月光(以下简称白姑娘)接触的契机。
第一次调座位的时候,何文彬幸运地跟白姑娘坐到了同……一排的位置,中间隔了一个女生,那时何文彬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位姑娘真是好生漂亮,直到一次考试时,教室里的座位要求拉开距离,何文彬跟白姑娘之间的那一排被拉到了教室外面,然后何文彬和白姑娘就隔着一条过道。
那是一天考试间隙,第二天会考历史,于是晚上的复习时间就开始背历史,而何文彬有在全班同学背书的时候来上一嗓子的习惯,经历一天的考试同学们精神萎靡,背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历史老师要求背大声点后,同学们的声音顿时盖过老师,在看到历史老师无奈一笑后走出教室去看她教的其他班级后,何文彬知道机会来了,哼起歌来:那首《七月上》,在“我欲乘风破浪”后,声音戛然而止,谁知右边的白姑娘戳了戳他,问道:“怎么不唱了?”
何文彬只觉得无地自容,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我忘词了。”
白姑娘扭头看了他一眼,笑容灿烂,比了个大拇指,说道“你唱的还蛮好听的嘞。”
那一刹那的风情,何文彬到现在还记得,眼前人不施粉黛依旧光彩照人,一双黝黑眸子仿佛蕴藏着璀璨星河,那时少年只觉得白姑娘就是天地间最美的存在,没有之一。
直到白姑娘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脑袋,在何文彬眼前挥了挥手,何文彬才缓过神来,后面白姑娘说了什么,何文彬没太听清。
后来白姑娘顺着何文彬刚刚哼到的地方,接着哼了下去,
“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
何文彬只觉得自己听到了天籁。
后来的某一天,何文彬和同桌三人一块聊天的时候,聊到她喜欢吃糖,何文彬默默记住。
有天何文彬看到她被老师训斥过后不太开心,趴在桌子上发呆时,就专门跑到学校的超市买来一包递给她。
何文彬跟白姑娘加上了企鹅,每次放假都会聊天,一次老师要求买辅导书,住在乡下老家的何文彬跟白姑娘吐槽自己的书不太好买,还得让别人去捎,然后白姑娘就提出自己家门口就有家书店,可以帮他买,两人约好之后的下午,何文彬收到来自在县城里的表哥电话,书已经买好了。何文彬突然想起来应该跟白姑娘说一声,就发了消息,可是白姑娘迟迟没回,何文彬有点紧张,他不想让白姑娘白跑一趟,于是还没跟女孩子打过电话的何文彬颤颤巍巍按下了电话按钮,不一会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应该是刚刚睡醒的声音,
“歪?”
何文彬意识到自己打扰到白姑娘午睡了,一阵懊恼,说道“对不起啊白姑娘,我就想跟你说书已经买好了,你不用帮我买了,我…我不知道你睡觉了”
那边迟迟没传来声音,何文彬有些疑惑,把手机的扬声器放到耳边,顿时传来女生轻微的呼吸声。
何文彬大为震惊,又不敢挂断电话,怕挂断之后的嘟嘟声又吵醒白姑娘,一阵纠结,于是关闭了话筒,就这样把手机放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白姑娘终于醒过来,看到手机上亮起的企鹅通话页面一阵奇怪,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迷迷糊糊接了电话,结果又睡着了,白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先是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打过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说道:“何文彬,怎么了?”
何文彬想起方才一阵好笑,清了清嗓子,说道:“书已经买好了,不用帮我买了,就这个事情。”
后来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何文彬有意捉弄道:“白姑娘,我的声音有那么催眠嘛?”
白姑娘:“闭嘴!”
……
又过了一段时间,重新调座位,何文彬发现白姑娘竟然还是在他附近,这次是在他斜前方,而他们的位置由教室的右前方到教室的左后方,白姑娘抬头就是那扇朝着外面的窗户。
白姑娘学习中等偏下,尤其是历史很差劲,而历史老师经常会布置做笔记的作业,就是把上课讲到的重点内容抄在笔记本上,老师会定期检查,白姑娘很是烦恼这一点。而何文彬的历史不错,每次写完笔记后就会把自己的笔记本借给白姑娘抄,到了后面何文彬甚至有些刻意,刚写完就递给白姑娘。
后来何文彬有时候会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一些话,然后二人就靠笔记本作为传递信息的“载体”。
有次白姑娘夸他字写得不错,何文彬有些高兴。
何文彬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喜欢把玩着什么,有天在转笔的时候被门外检查自习的老师发现,老师训斥道:“转什么笔,放下!”,何文彬吓了一跳,挪了挪屁股不动声色地把笔收起来。何文彬扭头看见白姑娘正看着他笑。那节课下课之后,何文彬又不由自主地转起笔,然后就听见白姑娘装作很严肃的声音“转什么笔,放下!”
何文彬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决定通过某种形式表达自己的心意,于是在那天何文彬在笔记本上写下“我喜欢你”四个字之后,有些忐忑地递给白姑娘,那时是第四节课,何文彬清楚记得白姑娘在翻到那一页后立马合上笔记本,然后放到一边,剩下的半节课一句话都没说。
后来某天傍晚,白姑娘在低头写着作业,何文彬抬头看着白姑娘,白姑娘握笔的手很是奇怪,她的大拇指不是跟食指各放在一条棱上,而是大拇指放在食指的上面,超出食指大概一厘米的距离,她写起字来时,头发会微微垂下遮挡住她的脸庞,停一会儿就会用手往上撩到耳朵后边,以此往复,不知何时落日余晖洋洋洒洒在白姑娘的头发上,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何文彬突然觉得这样就挺好。
何文彬跟白姑娘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那件事情。
……
不幸的是分班了,幸运地是白姑娘就在何文彬隔壁班。
这天下午,在学校安排的洗澡课结束之后,何文彬回教室的路上看见白姑娘正在门口的柜子前拿东西,白姑娘也看到了他,转身问道,你要不要吃糖。
不知什么原因,何文彬竟然拒绝了。
……
到元旦前一天,学校放假,何文彬那天晚上十一点就开始跟白姑娘煲电话粥,两人又开始聊天聊地,直到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最后几秒,两人同时开始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话出口的同时,两人给对方互发了新年快乐的字样,白姑娘用的是那种看起来很圆润的字体。
……
之后的那段时间,白姑娘跟何文彬很少见面,后来,白姑娘的闺蜜告诉何文彬,白姑娘有男朋友了,还问他“你不知道?”,他的男朋友还是他的初恋呢。
何文彬只觉得世界有些摇摇晃晃起来,脑袋里昏昏沉沉,天旋地转,何文彬有些难过。
何文彬之后识趣地不再打扰白姑娘,看到白姑娘在空间里更新的日常,他们甚至住到了一起,不过后来又听说白姑娘分手了。
……
之后再在学校里见到白姑娘时,是在一个狭长的走廊里,何文彬跟她打了个招呼,白姑娘微笑回应,何文彬只觉得这个笑容不像是白姑娘的。
……
高三的上半年,何文彬听朋友聊起她们班的一个女生,竟然跟另一个看起来像是混子的男生在一起了,何文彬当时就感觉不太对劲,直到她说出那个女生的名字:白姑娘。
何文彬真的很想找到她,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堕落。可是何文彬终归没有勇气。
……
后来大一上半学期结束后,何文彬到市里跟朋友吃饭,何文彬看到自己的位置好像跟白姑娘当初告诉她的有些近,于是发了定位给她,
白姑娘过了一会回复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白姑娘还是用那个看起来很圆润的字体。
“我就来这里吃个饭”何文彬半开玩笑道,“你要不要出来玩?”
“算啦,外面太冷了”
对话草草结束。
……
之后的某一天,何文彬偶然看见她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浓妆艳抹的白姑娘,嘴里叼着根烟,眼神平静死寂,何文彬疯狂地放大那张照片,盯着照片里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可是他发现自己真的再也找不到那片璀璨星河了。
何文彬知道,白姑娘依旧是白姑娘,依旧不是他的白姑娘。而他的白姑娘,是在高一那年歪着头笑容灿烂的白月光,不管现在白姑娘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未来如何,她永远活在他的十六岁,她是那样璀璨夺目,照耀了他的一整个青春。
……
后来的一天傍晚,何文彬走在黄昏的校园,夕阳打在不远处一个短发女生头上,他好像又看到了白姑娘,广播里传来那首熟悉的歌曲:
“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
“与其误会一场,也要不负勇往”
“我愿你是个谎,从未出现南墙”
“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
“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窗”
“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