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刚来就想要走啊?”阿庆不解的问,“你不是来赚钱的吗?在外头这么混乱的,能够到这里来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你不明白,兄弟,我……”阿碧迅速思考组织语言,“我的母亲还在家里,她病的不行,我必须回去找她。”

“可是你回去的话,也没有钱治病吧?”阿庆冷静的说。

“我不回去照顾她,她死的更早,也没有人给她送终啊。”阿碧调整了一下语气,加重了呼吸的力道和频率,“拜托你了,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带我出去?”

方子贺本来的鄙夷又增长了不少,一听到离开他急不可耐地爬了出来,模样格外难看,他跌跌撞撞的声响吓得阿庆直捂着心窝,他说:“还有我,带上我。”

“他是谁?”阿庆躲到阿碧身后问。

李尔兰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在阿庆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训斥着方子贺。

“他是我隔壁邻居,同一天进来的,他是水土不服,想要跟着我走,大哥你看这件事?”李尔兰想着离开,语气更加委婉而急切。

“这……”阿庆寻思着,过了一会,说,“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样吧,过两天大半夜,我们约在厅里头,到时候我兄弟站岗,把你们送出门,如何?”

“真的吗。真的是太好了。谢谢大哥。”方子贺不等李尔兰说话,径直走到了阿庆身边,热情的挽起了他的手。

“大哥,事关重要,还请大哥一定帮小弟们这个忙。”李尔兰内心千百个不情愿,也只能是低头感恩。

阿庆离开了房间,五味杂陈,眯着眼睛瞪着微亮的天空,这又是什么试炼?为什么让我吃个饭牵扯上了这两个拖油瓶?

真的是搞不懂了,这么平步青云的地方不待,非要跑到外面时刻闹饥荒的地方过活,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呢还是孝顺。

阿庆抓着大腿沿着走廊环视着后院,的确,沿着围墙的那些矮屋子是真的不是该给人住的地方,树根把地板撑破,床铺七歪八扭,因为见不得光终年潮湿,光是住进去都需要勇气,不少老人就是因为在这里住着住着就得了肺痨死了七八个,如果真有时机还真想要把这里一把火烧尽。

可是人生有什么好纠结的?能有个屋顶遮蔽就已经是万幸,不愁吃穿,只要肯干活,懂点眼色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人生的追求不过深浅,有背景的当官做王,没有实力的埋头苦干,神也不会亏待多少。

真是不懂得感恩的一群人,那两个同乡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当班呢?哎,我就是那个劳心劳力的爽快人,什么活都往自己身上揽。

屋内,李尔兰挣脱了角色的桎梏,愤怒席卷着头顶的卷毛,歪着脑袋冲到方子贺跟前,说:“你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你知道吗?”

方子贺冷冷地回答:“我也要生存下来啊,不是吗?”

“你要生存自己找办法,关我什么事?”

“既然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让我一起有什么问题?你真是奇怪。”方子贺摇了摇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眼袋都肿了这么大,女明星的话相当于破相了吧?”

李尔兰气得跳脚,她一把抓住了方子贺的领子扯着摇来摇去:“你不给我吃东西的瞬间,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在办事你又在参合什么劲?万一事情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我可不管你。逃走的奴婢,还能留下一命?”

李尔兰不等回话,松开手就回到了稻草堆上,拿着捡来的石头摸着指甲。

大婶们说过,小拇指留指甲,其他的剪掉,可以防小人,李尔兰专注着借着烛光,一道一道地将指甲削的越来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