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安在总裁的位置上能够监管全局,下属的执行力也是真打实备,秦暖挑了几个赵熙列出的闲玩店,转了一圈也觉尽兴,一手捏杯奶茶,一手塞了口刚烤出的玫瑰可颂,欢快到整个人被软绵绵的幸福感包裹,看什么都顺眼。
许淮安并不锢着她,本意就是想让秦暖多出去走走,小姑娘也非常乖地将自己下午玩乐行程发给他,并约好等下班一起去给爷爷挑下周的生日礼物。
许氏集团由许老爷子一手创办,经历风风雨雨挺到现在,许淮安是他最满意的大孙子。因着许爷爷与秦暖爷爷曾是同学,两家也算世交,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地做亲家再好不过,对两家的生意也是锦上添花。
张嫂前段时间回老宅便是为寿辰的事情忙活,届时C市有门有户称呼带个“总”的大人物会来得不少,提前筹备做好安排,避免失了气派。
眼见天色暗下,秦暖等许淮安的时间里找了个较为清静的酒吧。
工作两年赚的钱全部还了助学贷款,攒的几万块钱来不及安排就劳累猝死穿到了这里,原主记忆里酒吧的喧闹和五颜六色的灯光勾起秦暖的好奇心,老远看见门店闪着金的紫的牌子,估摸了下许淮安还有一会儿结束,决定喝杯果酒就出来。
“美女,你的梧桐山下,祝喝得开心哦”
调酒的帅哥夹着水晶杯,推至少女面前,漂亮的眼影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秦暖微微点头,坐到一处人少的吧台,尝了一口,感觉怪好喝的嘞!
音乐打着鼓点,舞池内男女交错着身影,天光渐暗,酒吧内乱窜的光愈加显眼。
她点的果酒度数并不高,一杯下肚也没觉得不适,正准备离开,忽然在吵闹中听到很熟悉的高喊声。
“傻逼,这他妈都没见底,你喝空气啊!”
“能喝就喝,不能喝滚一边去,本小姐的钱不给废物!”
被骂的卷发男望着桌上的一沓乱钞,急切道,“金小姐,这一杯我马上就能喝完!”说完捧着还剩一半的杯子大口往嘴里灌,没两口又反胃似的吐了出来。
金秋气得一顿国粹输出,几杯酒都喝不下,晦气。
旁边几个年轻男女陪着脸笑,生怕大小姐一个不高兴把钱都收走,一个比一个喝得猛,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宫斗剧里的没差别。
秦暖仅是瞥了一眼便,不打算沟通不存在的友谊。
转身之际,看见刚才吐出酒的男子不经意地在一杯颜色丰富的酒中放了个白色药片,继而笑面嘻嘻地朝金秋嘴边送去,整个人几乎讨好地跪求在她面前。
那笑容清澈地可怕,秦暖一下反应过来。
地主家的傻闺女,找人喝酒也不知道找几个正经的。
男的明显是想和她发生点什么,好以后继续捞金。
仰躺跟大爷似的金大小姐由着众人讨好伺候,蓝色眼影下涂着一层浅色细闪,长发落下衬得她格外恣意。
她活脱脱钻石大小姐的模样,有钱又好骗,男子喂的酒一点没防备地喝下去。
秦暖叹了口气,虽然不想做圣母,但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她和金秋并非生死之敌,举手之劳的事情她还是愿意的。
男子得逞的笑正扬至一半,一道冷意的声音落下:“别打她注意,带着这些人,现在滚。”
抬头入眼的是一位不大的少女,五官若如朗月,冷着眉略显盛气凌人。
“哪来的不要脸东西,你跟谁说话呢!这位置我们金姐包下了,要巴结人到别处去!”
秦暖面前,男子袒露出一副恶心的嘴脸。
坐上的金秋明显是有些醉了,搂过男子让他闭嘴,又挑眉望向秦暖:“美女,陪本小姐喝一杯,桌上的钱都是你的。”翘起的长腿点了点反着五彩光的桌面,将不差钱三个字展现地淋漓尽致。
秦暖整个震惊,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是这play的一环。
到手的钱哪儿能飞了,男子还想争什么,秦暖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了,她熟练地从包里翻出厚厚几沓钞票并叫人调好混合的烈酒。
她将男子挤开,霸占到金秋身边:“二十杯酒,我与四位一起喝,你们喝赢了这桌上的钱全部拿走,要是喝晕过去,就别怪我把人带走了。”
哄乱音乐中,几人直勾勾盯着散开垒摞的钞票,精神一震,个个坐直了身体:“磨磨唧唧,要喝现在就喝!小心最后自己嚼了舌头。”
热闹处从不缺乏关注,聚拢摇摆的男男女女下意识将目光转到这边。
秦暖不慌不忙地将倚在身上的金秋调了个舒服的位置,冷白的手压在桌面晃着酒杯。
“我靠啊!罗纳岛的骑士、雪中冰雨、波尔落霞海,这三杯能喝完其中一杯就够晕一礼拜的了,小姑娘点这么多不要命了?”
舞池里的年轻人目瞪口呆,目光停在女孩懒散的身上。
全场俊男美女中,属她最惹眼,一排酒摆出上将军的气势,清俊的眉眼冷淡淡地,让方才狂妄到不行的男女收敛了些。
“急什么,也许人家和咱想的不一样,真能喝呢!”
“那也不太能喝成酒桌小地雷吧?”旁人调侃。
爆炸般的鼓点音乐不自觉降了几个音,有的人甚至迫不及待录像,准备当做趣事和别人说。
另一边卡座,有青年跟着看热闹,带着欢喜冤家般的意味看向身边人:“宋二少,她挺眼熟的,你说像不像秦家的那位女霸王?我真是越看越像,那女霸王要是卸个妆估计就长她这样。”秦家大少就是玉质金相的,秦家大小姐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听到这,已经有人憋不住笑了:“我打赌肯定不是她。”继续解释,“要真是秦暖,她才不会管这闲事,早走了,哪有闲心护着别人。”
金家虽然生意做得不错,但与秦氏集团相比,逊色不少。
秦暖和这位金小姐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吧!
几人都不相信,齐齐看向卷发青年。
要说能认出秦暖的,必须得是宋二少!当初被秦家那女霸王打到住院,这种“血仇”关系就算她化成灰宋二少也肯定不会忘。
宋少初从始至终都在保持沉默,漫不经心尝酒,他根本不相信那边拼酒的人是秦暖,一个人再如何变,气质和秉性是变不了的。
秦暖那死丫头脾气像个炸弹,一点就爆,跑慢了脑袋都他妈保不住!
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十米开外都得有人围着她转,整个一显眼包,生怕别人不认识她。
只是
宋少初看着少女仰头喝酒的闲懒动作,喝酒对她似如家常便饭,表情平静地连个水花都不起,反观那四个青年已经吐的吐,倒的倒,跟摊烂泥一样。
几人心烧火燎,被酒灼着胃,呕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秦暖看着剩下的酒,一点没浪费地倒在下药男子的头上,抓着他头发,眼神冰冷:“别把下三滥的手段用到她身上,金家想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方法多得很,你也不希望自己缺胳膊少腿吧?”
她拍了拍男子那张姣好的容貌,将人松开。
弯腰揽住药效已经红到脖子处的绝艳少女,将桌上的钱尽数扫进金秋的包里。
秦暖出门并不带现金,方才洒脱拿的是金秋的钱,现在自然也都为她装好。
干净利索的动作让年轻人忽然亢奋,发疯般地拿起桌上酒瓶朝她砸来!
众人眼神骤大变,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所有人也听见了那道酒瓶炸裂的声响,砰——
背景音乐在这一刻已经模糊,他们再抬头,看见的是青年额角顺下来的一抹血,以及少女头也不回坚定地向门外走去。
舞池里、吧台中的人面面相觑,灯光晃得太厉害,他们只是花了一下眼就错过了反杀吗!
“操,二少,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是秦暖。”
“啊?”
宋少初咬牙切齿,拿着酒杯的手都缩紧泛白。
眼神再差,那嚣张的样子也已深入脑海,尤其是那一酒瓶爆头没一丝拖泥带水的动作,和当年用棍子砸自己脑袋的样子,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
秦暖那死丫头下手还是一样的狠!
想到当初自己被揍趴在地的狼狈,宋少初内心有点崩。
他堂堂一个八尺高的大男人,竟然会被一个丫头片子控着打,秦舟到底是怎么教他妹妹的啊!
无辜躺枪的秦舟:我比谁都想要个乖乖软软的妹妹啊!天!
将醉醺醺的人送到医院说明情况后,秦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也被飞起的玻璃渣划了一道口子,轻动一下还是有些疼,确定时言澈今晚不值班,她才放心找医生进行消毒。
蹦迪很容易脱妆,金秋安静静地睡在护理床上,亮片包臀裙已经被换成了专门的病号服,秦暖信得过医院医生,没准备陪床,各种手续帮她办好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糟糕,忘了和许淮安说。”
她猛地想起来,连忙翻出静音的手机,最后一条短信堪称温和。
许淮安:在哪,我去接你。
发送时间是五分钟前。
短小精悍的六个字,她都能想象许淮安扯着领带和她“谈”。
完蛋!忽然很想找个酒店住着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