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于一旁的临枫听到他竟然是四皇子,眉蹙的更紧了,谁曾想到这般行径的既然是小姐的亲弟弟,还真是……

倾影定定的瞧着他,一众表情都收入眼中,临枫突然感觉到一阵冷咧,不禁打一寒颤!

“小姐,枫儿知错了,不知道是四皇子”。他还是率先认罪,不然小姐发起火来,他可不敢受!

“你倒是乖觉,让你跟着韩伯学规矩,学到大街上丢人去了?”倾影泯茶道。

“这玉萧是我先看上的,原本是想送给小姐,谁知四皇子从哪里冒出来,抢了我的萧。”这话让南宫复不乐意了!

“谁说它是你的,你又没有买下,”南宫复也是好奇,他叫王姐叫小姐,那他应该就是景越王府的人,这般没规距!

你……

“够了,”倾影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随着力道发出晃动的声音,这让正在争执的二人都禁了声,纷纷低下头去!

“一个身为皇子,既然不顾身份,当街耍无赖,去花厅外跪着,不准用晚膳!”

南宫复愣神,他刚才听王姐说让他在这边跪着,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回宫了,王姐这是承认他了吗,愿意让他留在王府,他欣喜万分,欣然行了一礼,便在正厅外跪着了,临枫不解,这都挨罚了还那么开心,要不是脑子有问题?

“还有你,一起跪着去。

啊!临枫小脸猛的一抬,这么容易就过关了?看到小姐的表情,他是忙不迭的起身出门,临了还不忘回一句“谢小姐开恩,枫儿这就去跪着。

倾影暗自扬了唇,这小子,总能让自己发不起火来,看是讨关讨习惯了!

“临天,影楼可有什么消息?”

“主上,影楼现在正在准备副楼主的婚事,”临天回应!

这到让倾影不由好奇,闵之虽说对男女之事不屑一顾,可怎么说这回也是娶夫,将来要过一辈子的……

“她没有说什么?”倾影问。

副阁主还和往常一样,处理楼中事物,另外,玄家也是一样!临天回禀道。

玄冥在做什么?

玄公子自那日离去后,除了照顾玄君,就一直在书房,从未离开!

属下听说玄君服了血丹,大有起色,玄公子有意将担子交给他的亲妹妹,毕竟嫁入了苍玄,一切皆由不得他做主,倾影点头,这玄冥是一个有能力有孝心的家伙,放在二十一世纪,应该很出圈,可惜了。

月色笼罩大地,月华像是银幕般倾泻下来,印刻在溪水旁的岩石上,水光粼粼,银杏早已散落地上,埋进土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披着淡淡银霜,又是一年的冬季,南越的冬天并不冷,相较于北夷,这里到显得四季温暖!

倾影埋头在书房里,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曳着,此时她不知在想什么,桌上的书也是一页未动,此时,两个清瘦的身影正跪于花厅外的鹅软石上,依稀可见那双小腿微微颤抖,倾影没说跪多久,他们也不敢起身,临枫还好,习武之身,身子健朗,南宫复就显得狼狈了,唇色发白,从小到大,都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的罚跪,这都一下午了,也不见王姐说让起,他快坚持不住了。

苦思冥想之际,南宫复听到脚步声便回头望,一见是她,喜不自胜。

临枫低着头,他跟随倾影十年之久,自然知道是她,但是他不敢回头去望,这是规矩。

滚回去,再让本宫看到,就不用再起来了,倾影这话是对临枫说的,却让一旁的南宫复顿时红了眼眶,临枫低低应是,一溜烟就跑了,倾影也不说话,只是将他打横抱入怀中,往玉雪院而去,南宫复一愣,在她怀中不敢乱动,这是第一次他离王姐那么近,第一次让他觉得全身都是温暖的,原来王姐刚才的话不是说给他听。

倾影温柔的将他放在床榻上,慢慢脱去他的鞋袜,将裤管卷到膝盖之上,动作虽轻,却也让他咬唇发出细微的声音!倾影从怀中取出滋养生肌的药膏为他细细涂抹!

“从今日起,你就住在玉雪院,母皇那里我会去说”。

“真的吗?王姐不赶复儿走了?”他一把抓住倾影的衣袖,高兴极了!

你的贴身侍人到处找你,我已经把他带回来了,以后还让他伺候你,另外,太傅的早课你每日都必须去,我会让韩伯送你。

倾影说着,将药膏放在桌上,道:“这药每天都要涂,不会留疤”。

走至门口,倾影转头吩咐:“这里不比皇宫,但也有规矩,凡事不可依着自己的性子!可明白?”

待到他点头,倾影才离去……

南宫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泪水不知不觉划落下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母皇疼自己,可国事繁重,时长见不到她,父君不是自己的亲父君,虽不曾缺衣少食,但也很少过问自己的事,从小只有小路子陪着他长大,如今,他的王姐回来了,就不会孤单了!他可以有依靠,父君在天之灵,应该会欣慰吧!

临渊阁内,倾影翻阅手中的古籍,听着千机阁的消息。

“洛云公子去年和镖旗大将军行军之时,不慎遇刺,自此消失了一段时间,后被寻回,据说,洛云公子回来后郁郁寡欢,终日饮酒大醉,他还派了不少人寻找一个人的踪迹!”

“可查到他找的那人背景?”

“小姐,属下失职,未能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不过属下查到此人名叫殇之!”临天蹙眉,千机阁调查了所有的武林人士和朝堂之人,无一可识,此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连影楼都无法查出!

“殇之”,倾影默念道。

“洛云啊洛云,能让你追寻那么久的人想来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只可惜身入朝堂,诸多的不得已,何止是你,当初选你,自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唯有你,才能解了这后院的困局。

“小姐,这洛云心中有别人,您还要娶他入府吗?”

“圣旨已下,一切都成定局,他再不愿,也不能不顾家人安慰,抗旨不尊!”

“可是,他对您不真心”。

倾影不由一笑,她又何曾不是呢,她对他素昧平生,又何曾真心?既然是各求所需,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时间之于人供给毫无弹性,无法蓄积,无法取代,无法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