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衣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聂席玉向着她的脸一挥手,唐南衣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季泊倒是焦急地看着昏睡过去的南衣和南袁,白淼安慰的说:“兄长,聂席玉应该不会杀南袁,她也想活下去。”季泊虽然也知道聂席玉不杀唐南袁也是在为自己留下后路,只是看见南袁和南衣小小的年纪却被人如此对待,始终觉得心疼。

第二日,宋三川与唐庸枫便以冥都山已降为由,撤离回龙城,只留下心腹处理冥都山战败后的乱局。

“冥都山早就败了。”

“兄长,唐庸枫在这里丧命,又再次复活,即使百姓再过愚昧,也定会觉得奇怪,如今宋三川可马虎不了一点,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你的意思是宋三川要杀百姓?”

“不止百姓。”

季泊突然噤声,他突然想起进城时那些将士的白骨,那些也曾是与他们出生入死过的人,而现在仅仅是为了他们的私欲,就将这些士兵全部杀害于此,当真残忍至极。

第三日,聂席玉顺利嫁给唐庸枫,聂席玉惊人之姿也传至各地,同时,唐府下人们也好像发觉大少爷与以往有些不同,口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从不曾吃甜食,到现在每日必定要吃蜜饯,同时甚至不要自己的贴身嬷嬷进入自己的屋子,每日就在自己的寝室里闷着,也不与任何人说话,当然除了新来的聂夫人,总之下人们感觉少爷的脾气越发的刁钻古怪,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少爷了。

大婚后,唐庸枫竟也让唐南袁带军绞杀其余叛贼,一时之间唐南袁名声大噪,从此开启了属于唐南袁传奇的一生。

只是到现在季泊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唐南袁已经不再是唐南袁了,那个人们心中的少年英雄只是一场关于少年的幻梦,唐南袁是不是主角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有一个人能够支撑起一个少年英雄称号,这个称号带来的是束缚亦是枷锁。聂席玉需要唐南袁但是她并不需要有反骨的唐南袁,她需要的是一个有弱点的唐南袁,一个能供她驱使的唐南袁,要的仅仅是唐南袁这个名字而已。

救己只能靠己。

突然季泊的魂灵珠冒出红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季泊白淼吸了起来,在一片混乱之中,白淼顺势牵上了季泊的手,刺眼的红光消失,季泊才发现他们又出现在坟冢之内,而他和白淼还紧紧的牵着手,白淼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样子。

唐南衣瞧见季泊出来了,便哭喊着:“皇帝陛下,鬼王陛下,能不能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们,我哥哥他快要不行了。”

季泊松开了手,快速的走向前,将虚弱的唐南袁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季泊这才注意到长大后的南袁,他的印象里,唐南袁永远是那样的少年模样,会站在自己的面前维护自己,会关心他,他的记忆中的南袁虽然瘦小但也不至于如此虚弱,面前的小南袁因为长时间没见到阳光,皮肤像雪一样的白皙,就像一个通体雪白的瓷娃娃,一吹风就怕碎了,如今的唐南袁连笑都十分的勉强,但是仍然断断续续地说:“皇帝陛下,我···我相信你,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他费力的想要笑一笑,可是他连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力气也没有了。

季泊连忙摸了摸唐南袁的脉搏,丝毫不见有跳动的迹象,季泊心道不好,怕是无力回天了。随即悄悄地抬头看了白淼一眼,白淼立即理会,于是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着唐南衣眉心一点,南衣即刻晕了过去,这时,季泊从白袖中伸出手,一团淡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的在季泊手掌心中跳动。

白淼微微一挑眉,说:“这小子还算正派?”

“你可记得幻象之中他们所说的天煞双星?”

“唐南袁和唐南衣?”

“是的,唐南袁为至尊至阳之格,那唐南衣必为至阴至险之格,二者相互依存又相互排斥,只是在他们长大的过程中,他们的命格会随着一方增强而不断增强,直到一方有能力吞噬另外一方,那时所有的诅咒只会让失败者承担罢了。”

“那他们俩一定要你死我亡吗?”

季泊没有立刻回话,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孩子,缓缓地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