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推开大黄宫的宫门,将灵气灌入左手,悄悄捏起一个诀,敛住呼吸。背上的银鞭止不住的微微颤动,“沂水,无事,别怕。”

奇怪的是,季泊并未感受到自己眼睛的气息,怕是有诈。季泊乃神体,其眼睛自然也属有灵气加持。虽说当今神已经灭迹,但神体如今重现于世,眼睛必然要受吸引。

可现在周围有点过于安静了。季泊心道:“不好,怕是中计了。”随即转身向宫门外奔去,就在这时大黄宫的门瞬间关闭,季泊陷入一片黑暗。

正在适应黑暗的季泊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拉扯他衣服的下摆,沂水颤抖得更加厉害,季泊瞬间便将左手的花字诀打出,那东西“嗷呜~”两声,在地上滚了三圈,可这魔物并未攻击季泊,而是转头就跑。

季泊处于极度黑暗之中,无法自己辨别方向。季泊暗自思忖:“如若靠自己的灵力撑不过半时辰,况且还要留着灵力应对偶然之变,如今之计,就只能跟着这魔物,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

季泊将自己的耳力放到最大,而这魔物似乎有意带路一般,离远了就故意撞到杯子,离近了季泊都能听到它嘴里的呼呼声。季泊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加以防护,悄悄运转灵力画出几道符藏于袖间,以便不时之需。

就在这时前面魔物停了下来,季泊在空中一个转身就顺势将花字诀扔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前面那魔物身上,那东西不躲也不闪,就径直挨了这一掌。落在地上打翻了桌上的烛台,嘴里呜咽呜咽个不停。

季泊收了招式,敛了灵气,定定站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季泊心想:“这东西好生奇怪,既不攻击,也不设防。”那魔物将爪子只是不停的与地面摩擦,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似乎受了不小的伤。

在这一瞬间,季泊甚至心生愧疚,再确定了魔物确实无攻击意图后,试探着靠近它,沂水却变得更加暴躁,季泊无奈只得对沂水道:“无事,它并不想攻击我们。”沂水像是赌气一样才止住了颤动。

季泊继续向着摩擦声走去,“对不起,我,我,你还好吗?”魔物看着季泊逐渐接近,摩擦得更加卖力,“我听到了,我知道你在哪,不要怕。”季泊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自己是入侵者,倒反过来安慰其主人了。果然摩擦声渐渐小了,但季泊仍不敢掉以轻心。刚要蹲下,那魔物就把爪子放在季泊身上,那爪子肉嘟嘟的,特意收敛了指甲,嘴里呜呜呜的叫唤,季泊摸了摸它,暗自咂舌:“原来你这么大个头啊?你手臂受伤了吗?”那东西听见季泊关心他,咿呀咿呀的恨不得把头都要放在季泊胸口。

季泊顺着手臂摸了上去,那魔物软软的肚子下藏着一个长形箱子,它正用鼻子将这个箱子不断的向季泊怀中拱去。

“你要把这个给我吗?要我打开吗?”魔物舔了舔他的手,好像说是的。奇怪的是箱子周围贴满了符咒,而这些符咒乃当年神渊之物。

季泊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箱子,感觉有些熟悉。那箱子打开的一瞬间,一大波灵气轰的一声灌涌而出,瞬间便将大黄宫的房顶轰出一个洞来,直冲云霄,霎时黑夜如白昼一般。

季泊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箱子里竟然放着自己的眼睛。那眼睛周围放满了来自神界的泪隐花,那新鲜娇艳的触感应该还是今天采摘的。

只是神界已灭,这花又是从哪里来的。

季泊抚摸着箱子,叹了口气,这箱子原是临渊旧物,物是人非,再见已是在鬼蜮,那箱子的主人看来花了不少心血来掩盖神迹,连季泊都难以感到眼睛的存在。

季泊突然头疼欲裂,眼睛?

他还没准备好,那眼睛感受到了神体的吸引,竟急急的想要回归本身,可眼睛长时间在外,与身体需要一定时间的磨合,即使有泪隐花安抚,身体对于眼睛的吸引仍不可小觑。况且季泊如今被封了大半灵力,自然招架不住。双眼一黑,瘫软在地上。季泊心道:“不好,今日必定命丧于此了,炎蠖,炎蠖······”于是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