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到门口,季泊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霎时间站定,用手捂着脸,支支吾吾对着白淼说道:“嗯,这不必看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白淼瞧着有些奇怪的季泊突然反应过来了。
“兄长,原来是这时候来的,怪不得唐南袁他们兄妹俩认识你呢。”白淼又接着继续说:“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季泊有些奇怪的看着白淼,说:“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嗯,没···没什么。”
白淼轻轻的牵着季泊的手走出了长廊,小声地说道:“兄长,我说过,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的。”白淼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弯下身子,将双手放在季泊的肩头,满眼真诚的看着季泊的眼睛,十分郑重的补充道:“兄长,在我面前,你不必担忧任何事情,因为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季泊看着眼前少年赤忱的双眼,有些微微愣神。庭院吹来的风将少年的发饰碰撞得叮叮作响,同时这声音也悄悄的轻叩着季泊的心。白淼看向季泊的眼里满是炙热与坦诚,像是春风滋润着万物一样的温暖细腻。
“兄长,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季泊心中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开出了一朵雪莲,搞得他心里痒痒的。他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丽的少年,心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咳咳,”季泊清了清嗓子,“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问问他是不是曾经见过他?又想到以前自己身边也有着众多的人,可是全部都飘散在时间里了。白淼的话又藏着太多的谜题。
可是直觉告诉季泊,这一次好像真的可以找到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的人了。
“兄长,不用说什么,我说这些,只想让你放心。”
白淼说完,嘴角勾起一个好看额弧度,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照在他白晰的脸上,霎那间,季泊的眼里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有少年那泛着柔光的脸庞。
季泊正在失神,突然旁边走出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
这正是万年前神渊被毁后,从土堆里出来的季泊。
此时的皇帝陛下正在唐家花园里面闲逛,而皇帝陛下的身后正鬼鬼祟祟的跟着一只小狗,季泊实想不起为什么会有只小狗跟在他身后,倒是有点像那只寄养在蔡大妈家却悄悄跑了的大黄。而旁边的白淼,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好像没有看见那只小狗一样。
不一会儿唐家下人就把小狗堵在角落,拿着棍棒想要将小东西打死,小狗发出害怕的呜呜呜声,“别,别动它,它是我的。”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抹白色。
皇帝陛下轻轻地抱起小狗,小狗将自己的头靠在季泊的胸前,仰起头用湿漉漉的小狗眼睛盯着季泊。
“是,陛下,奴才告退。”
皇帝陛下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小狗脏兮兮的脸蛋,用手逗弄着小狗的头,安抚地说道:“小狗,你是找不到家了吗?”边说边把小狗抱到自己的处所,并在床边搭了个小窝给小狗睡觉。
季泊看着当年自己的行为觉得十分好笑,但是记忆里怎么会没有这段经历呢?
“这是谁家的小狗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季泊看着面前陌生的小狗和自己自言自语道。
“你的,”白淼贴近季泊的耳边,又补充说道:“你自己说的。”白淼语气变得有点急,像是季泊马上就要抛弃小狗了一般急切。季泊还未回答,便瞧见三个暗影跑到皇帝陛下的周围,分散开来监视着。
“兄长,看来那唐庸枫实在不放心你啊,这个老贼。”
季泊又何尝不知,只是那时一心想要重振神渊,只因四周皆起叛乱,精魔妖怪出来为祸人间。而当时神渊已毁,所以平息这一切便只能借助人界之力,但是当时人界人皇还不是玄阳墨霜,而是玄阳墨霜的表叔玄阳阎野,此人狼子野心,更视百姓生命如草芥,而人界四大家族中只有唐庸枫愿意匡扶百姓,平息战乱,只是现在看来,好像被骗了。
第二日,季泊便向唐庸枫要求参军,平息叛乱,一刻也等不及了。唐庸枫本不愿,可是竟黎景升亲自为皇帝陛下作保,唐庸枫唯一要求便是黎景升为主帅,季泊只能为马前卒。这个要求显然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充满了蔑视,但是季泊答应了,马前卒就马前卒,只要能平息叛乱什么都无妨。
白淼捏紧了拳头,眼里全都是杀意。季泊却低头笑了笑,说:“本就不在乎什么功名,没有关系的。”听到这话,白淼的眉心皱了起来,心底乱成一团,甚至有一种立刻抱着季泊的冲动,可最后只是用力握了握拳头。
在出发去绞乱的前一天,季泊才遇见了小唐南袁。唐南袁正在用木剑反复练习着一个招式,似乎总有哪里堵住了。季泊上前将他的手抬起,顺势教了他调理内息的方式,唐南袁很是惊奇的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墨色衣服的男子。
“你就这样练这套心法,必定能帮你更为精进。”
“嗯。”
小唐南袁立刻席地而坐,将心法融入自己的神气,季泊看见一股金色之气在这孩子周身,不禁感叹道:“此乃习武良才,日后必成大业。”看见这孩子十分认真的打坐修炼,也不想打扰这孩子,便也对向而坐,直至深夜。
季泊打坐完成睁开眼,就发现小唐南袁直勾勾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便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去休息?”
“我看哥哥也没去休息,我也不困。”
“天晚了,去休息吧。”
“明天哥哥还来吗?”
明天?季泊摇摇头,想到自己明日便要上战场了,已经来不了了,但是瞧着小南袁失望的神情便说道:“明日我就去军队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会继续教你的。”
“军队?可是爹爹的玉甲军?”
“爹爹?你是唐南袁?”
“嗯。哥哥可是参加了爹爹的玉甲军?我听说有个皇帝陛下也去了,哥哥可认识?”
“认识,你怎知皇帝陛下?”
“我听黎叔叔说,皇帝陛下要来拯救百姓了。”
听到这,季泊对黎景升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低声道:“对,来拯救百姓了。”
“真希望我也能去,爹爹肯定不要我去。”
“你在长大些,现在就好好练功法,以后一定可以上战场,拯救百姓。”
“像皇帝陛下那样?”
“嗯,像皇帝陛下那样。”
季泊实在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还有人愿意相信那个曾经的皇帝陛下,愿意相信自己能为百姓做事,满对这样赤忱的眼神一时间不知所错。
而此时的季泊看着当年自己和唐南袁的对话不禁觉得好笑,当时自己还想着能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想不到到头来竟什么也不是,没有让世界变得更好,甚至还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我也相信皇帝陛下。”
季泊听到白淼的话,抬起头来,一扫低沉,愣了一下,随即看着白淼笑着说道:“现在也有人相信我了,真好。”
送走了唐南袁后,那只小狗不知何时跑到了季泊的脚下,用自己的爪子碰了碰季泊的衣摆,季泊将他抱了起来回到了屋子。
第二日早早季泊就跟着黎景升踏上了平叛之路。
这时白淼想要跟着季泊大军走去,可是却被神力阻挡了下来,季泊只得拉住他说:“白淼,这个法术只能在唐南袁周围活动,别去了。”白淼只得回来,闷闷地说:“哦。”季泊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被白淼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
最近几日唐庸枫以命换命之术似乎用得更加频繁,小南袁的身体明显出现了不良反应,在练功时会莫名其妙的晕倒,并且吃不下饭。在这期间唐南袁也为南衣偷得一些衣服和鞋子,也会偷偷把食物藏进被子,等待南衣来吃。只是最近南袁虚弱的厉害,所以每当夜深之时,唐南衣便会悄悄的潜进南袁的房间,摸着他的头,为他传输灵气。
“南袁知道南衣是他的妹妹吗?”
“怕是不知。”
季泊瞧着这俩个小孩相互依靠,在这偌大的唐府之内像乞丐一样活着,就感到无比的痛惜。
在唐南袁休整了五日后,唐庸枫突然闯进唐南袁的房间,要求他去参加玉甲军,这个消息让唐南袁无比惊喜,快乐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爹爹,我真的能去军营吗?真的吗?真的吗?”在得到了无数个肯定的回答后,快乐得都要跳起来了,唐庸枫只是淡淡一笑:“庄重点,都是要参军的人了。”小唐南袁立刻停了下来,恨不得现在就去军营。
“这唐庸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季泊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要靠唐南袁续命,为何又要让他去军营?
“兄长,看来唐庸枫找到更适合的容器了。”说出这话时,白淼眼里全是狠戾与暴怒,声音都变得凶狠,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唐庸枫。
“我?”